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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 > 水浒异传:草泽龙蛇传 > 第十六回 袭幽州杨统制屠城 出燕京萧太后殒命

话说那日张清得安道全下山医治,一时不得痊愈,便留驿馆将养。戴宗使个法,携王焕与薛永先行北上。

这日来到白沟,见了关胜、朱仝等人。戴宗说道王焕已归梁山,此次是前来军前报效立功。关胜等尽皆大喜,互道仰慕,相待甚殷。

当下决定:由王焕带关胜去见童贯,索超领一万人队随后,以起镇摄之用;朱仝、徐宁等把守军营,若事出意外,便直接开拔至河间近郊,围攻破城;又唤来解珍、解宝,传了军师口令,命即刻前往长白山猎取虎胎;戴宗又取出信鸽,传了朱仝使用之法:若有事相报,鸽子脚上束以蜡书,放飞自会飞回山寨。

一时议罢,正欲散去各自准备,郝思文抱拳道:“兄长此去,恐出意外。莫若让兄弟代走一遭,即便身死,也不碍取幽大计!”宣赞、水火二将等也争着要去。

关胜心下感动,噙泪道:“吾梁山兄弟一体,不见得哪个重,哪个轻。关某此去,自有王老将军应对,谅无差错;况城外索兄率有大军为援。真说僵了动手,某于千军万马之中,进出视若平地,岂惧那童贯鼠辈、蔡攸小儿哉?一旦有变,当先取二人为质!兄弟们望安。”王焕赞道:“关将军直有当年令先祖关大王‘单刀赴会’之气概!”关胜听了,忙连称不敢。

王焕辞去,前去中军大帐拜见种师道,老兄弟暮年相会,自有一番悲喜。师道言及云天勇诸人——只道是王焕部将,赞不绝口。又听得王焕要亲带云天勇去河间府见童贯请功,更是欢喜。

且说关胜、王焕、索超领兵回至雄州郊外军营,关胜命雷横、水火二将等守营,又带了朱仝、徐宁一起到雄州来见种师道。

进了辕门,参见毕,王焕先告以诸将“反正”之事,又说了见童贯经过。种师道惊叹之下,大表钦佩。

关胜复告个诳语之罪——道是因系邂逅,不便直言,只得先化名立功,待王节度到,自得解释。便说了自己与朱仝、索超、徐宁实名,此行来幽州意图,自是隐过不提。种师道只反复道:“诸位好汉,真英雄也!”便又唤进杨志,即命在大堂上饮酒庆贺。

众人举杯,畅谈生平。索超笑道:“这样一来,杨统制脸上,岂非白挨一刀?”关胜喝道:“索先锋醉了,休得胡言!”索超吐个舌头起身,向杨志赔个不是。

杨志朝师道抱拳道:“小侄脸部被毁,实出下梁山之时,怎敢欺瞒伯父?”种师道站起慨然道:“休说杨贤侄是咱世交子弟,便真是梁山使甚苦肉计,种某也认了!来,明秀贤弟、关将军及众位将军,种某有幸,今日得识诸贤,咱们同浮此大白!”

王焕、关胜、杨志等一同起身干了酒,皆暗道声惭愧。觉这老种相公心底磊落、豪气干云,令人一见心折。单凭今日这一番言语,异日也当不惜身相报。

东京汴梁皇宫内,道君皇帝闻得童贯两次兵败,深畏辽军。又收蔡攸密奏,道童贯昏庸无能,听任种师道招降纳叛,军中收有梁山贼人甚伙云云。道君得书大惊,乃下诏召童贯还师。

到京于朝堂严诘,童贯勉强对以“契丹尚盛未可图”,只深劾种师道,把败军之责全推老种身上。奏道:“……种师道怯战,临阵脱逃,并养贼为谋,致沮圣意;王焕等不知何来,不从节制,乞行军法。”这道君皇帝究是昏昧,竟不罪童贯,当廷斥退了事。念及种师道昔日大功,免官致仕。

这时,道君早知高俅、邱岳、周昂及诸多节度使被杀,只剩个王焕不知去向,现知其还归防地,道是孤忠可嘉。当即不理童贯所奏,竟下一道圣旨:敕命王焕以河南河北节度使之职,节制河北诸路军州。宋江鸽书得报,与吴用大笑不已。

那杨志早被种师道保举为选锋军副统制,现迁为雄州兵马统制,隶王焕麾下;薛永也被授予寄名步军指挥使,专务城内巡防,待立功后予以实授。不想下得山来,吃上大宋官家俸禄的,是这两个。杨志也还罢了,本是殿帅府制使出身,在大名府又当过管军提辖。薛永原是一江湖卖解的,今日倒成了个朝廷命官。

再说北辽那边,群臣按耶律淳遗诏,遥立其堂孙、耶律延禧第五子秦王耶律定为帝,年号德兴。尊耶律淳妃子萧普贤女为太皇太后,临朝称制,摄军国重事。这萧太后当政,不信汉臣,太尉李处温父子乃以书暗通童贯,道是欲劫持萧太后等归宋。

童贯得书,以为这下幽州唾手可得,急急上奏,再请征讨燕京。此时道君以蔡京老迈,易以王黼为相。这王黼天赋异禀,长得金发金眼,目光闪烁,嘴可吞拳。善巧言令色,先后依附蔡京、梁师成,得以连升八级,成为宰相,有宋一代,唯此一人而已。此人揽权敛财、藻饰太平、卖官鬻爵、穷奢极欲样样来得,又是甚么好货了?

王黼本是好大喜功之人,加之初掌宰执,正想大有作为,遂极力鼓动道君再次用兵。道君皇帝允之,于宣和四年八月中旬,命童贯、蔡攸为正副宣抚使,以马军副都指挥使、保信军节度使刘延庆代种师道为都统制,赵良嗣为参军,再起十万大军北伐。

童贯率领大军,兴冲冲出了雄州,刚踏入燕云境内,得知李处温处事不密,事发被萧太后族诛;随后又颁太后懿旨,要杀绝汉官。童贯兴冲冲而来,得此消息,一子如身坠冰窟,悻悻然便欲回转雄州驻军。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忽辽易州知州高凤举州来降。原来这高凤乃北辽汉官,据闻燕京萧太后欲尽灭汉官,故与守备王悰先行下手,杀尽易州城内契丹人,献了城池。

童贯大喜,慰勉一番,当下军驻易州。这易州在幽州西南方,约二百余里路程,因易水得名,即关胜所云督亢之地,正是那北辽燕京(幽州)门户之一。

不想好事成双,不日,辽涿州留守、常胜军都管郭药师率部将亦献城来投。这郭药师乃辽东渤海汉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面容沉毅,性情果敢,文武双全,善使一柄五股烈焰托天叉,精熟契丹、宋两国文字。这日来投,还带得辽“常胜军”(即怨军)八千精兵与五百精锐铁骑。

童贯惊喜之下,六百里加急上报朝廷。道君皇帝乐不可支,当即封郭药师为恩州观察使、知涿州军事,并为童贯大军向导,兵进燕京。

这日引军渡过白沟河,郭药师于白沟驿见了关胜。回营驻扎时,向都统制刘延庆道宋军队形散乱,士气低落;反观关胜一军,却是军容严整,建议整军。刘延庆向来疏懒自负,以郭药师新来,便来指责大宋精锐,颇不以为然,不听其议,只命大军前行,郭药师悻悻而退。

这里关胜集众将道:“宋久疲常败之军,怎是幽州同仇敌忾之师对手?某料必败。念在汉家一脉,又看老种相公之面,吾军当救之,并乘乱夺下幽州!”朱仝道:“吾军出征,已近五月,不能劳师糜饷。现两军相争,若是宋败,救之出城;敌必无备,吾军再逆击幽州,此为上计!”众将齐声遵令,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且说刘延庆率领大军,这日行至距燕京只三十里的卢沟河南岸,见对岸烟尘弥漫,影露军旗,怕有辽军设伏,乃迟迟不敢下令渡河——此时卢沟桥尚未建。

忽郭药师单骑来报,称辽都元帅耶律大石领军镇守居庸关,以防金将高庆裔之攻;辽北院枢密使奚王萧干领军即在对岸;燕京城内只剩得三千老弱残兵把守。并献计道:“此良机也,乘现城内兵力空虚,吾率常胜军铁骑绕道突袭,城内复有汉人为内应,燕京可一举而下!”

刘延庆然之,令郭药师领一千铁骑做前导,派西军大将杨可世、杨可弼兄弟、开国功臣高怀德之后高世宣等率五千轻骑,绕道安次突袭燕京;另命子刘光世领五万大军随后接应。

郭药师、杨可世等乃引军一日一夜狂奔三百余里,次日晚至燕京城东,军马皆疲,匆匆在城外白杨林内休息。

第二日一早,郭药师部将甄五臣领五十名常胜军死士——皆说得燕京乡谈,扮成乡民混入东门迎春门。北辽守军不防,登时被斩关落锁,开门迎宋军入城。

郭药师留甄五臣领五百铁骑把守迎春门,复遣部将夺得安东、显西、清晋、开阳、丹凤、通天、拱辰七座城门,再与杨可世议定分兵两路:杨可世、郭药师领左路;高世宣、杨可弼领右路,打算两路夹攻城内皇城,活捉萧太后萧普贤女。

再说宋军入城,城内果有汉人箪食壶浆来迎,有长者马贤良进诗贺道:“破虏将军晓入燕,满城和气接尧天。油然叆叇三千里,洗尽腥膻二百年。”奈好景转瞬即逝,宋军军纪败坏,一时白吃白拿者有之;入室抢劫者有之。更为小忿,杀死一契丹老汉,激起民变。

契丹人骨子里本自尚武,尽管现世衰落,但见汉人欺上门来,当即鼓噪而起,纷拿武器,渐渐麋聚,欲走向皇城各门,阻挡宋军。杨可世大怒,下令屠城,得汉人指认,当街屠杀城内契丹人与奚人,大街上血为之流。

忽报南门丹凤门外有大军到,杨可世以为刘光世兵到,急出门相迎。出门一看,见是关胜大军,不禁怫然道:“汝军前来抢功否?”

关胜闻得城内一阵血腥气,临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由怒喝道:“杨将军,汝自立功,何戮百姓?若不急令止杀,关某绝不与你干休!”郭药师忙两下劝开,并劝得杨可世止杀令下,城内异族百姓死亡将及一半。

关胜命徐宁、宣赞、郝思文三将留下,道宋军若败,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不得恋战。说罢,与朱仝、索超等领大军回转。索超朝杨可世道:“杨将军,本来想救汝等。这下,嘿嘿,只有给汝等收尸了。”杨可世头也不回,进城而去,只命并力攻打皇城不提。

原来关胜得报,知城外耶律大石、萧干等闻燕京失陷,正两路大军拼命来救。本想找到宋军城内主将,报以消息,出城暂避也好,合兵打援也好,不想见此惨象。知“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即离去,自去城外有利地形设伏,以作“围点打援”。

临行留下三将,知三人既可助战,又可当做内应,若城内宋军乱阵之际,还能起稳定军心之效。郭药师乃老兵油子,一眼即知这三个皆是沙场老将,当即问了姓名,乐呵呵地携之入城。

且说城内杨可世命左右两路攻打皇城,不料皇城城墙牢固,宋军轻骑而来,何得攻城器械?辽大内禁军箭如雨下,宋军一时无法靠近。杨可世回转燕京府衙——此时已充军用。郭药师乃以契丹文写一劝降信,命人射进皇城。萧太后得书,佯为依允,以作缓兵之计,只等城外西北居庸关耶律大石、西南卢沟河萧干火速回兵来救。

耶律大石领兵先至,辽兵听闻城内父老眷属皆死,莫不愤恨,以一当十,冒死破西门之清晋门而入,杀绝守军,复夺得外城除迎春门外的其余七门。七门外吊桥尽皆毁坏,打算瓮中捉鳖,一举全歼城内宋军。

此时,杨可世等尚不知耶律大石大军已破西门而入。高世宣见萧太后无降意,便与杨可弼两个再次领兵去攻皇城。于路拆来几根倒塌大户屋宇的栋梁,命二十个兵士一组,用麻绳抬了,一鼓作气,猛撞皇城南端门。辽兵在城楼上,以滚木礌石砸下,撞门宋军无不头碎肢断,肚破肠流,高世宣无奈退兵。

杨可世大怒,与郭药师领兵尽出,下一道严令:“后退一步者斩!”宋兵鼓噪而进,城头辽兵纷纷以箭射之,宋兵皆持盾蹲地,不得前行。

这时一阵连珠箭射向城头,辽军弓手纷纷中箭栽下城来。杨可世举目望去,见一个红袍将军,面如锅底,须似朱砂,鼻孔朝天,正猿臂引弓连射。知是关胜部将,大呼问道:“射箭将军,可留姓名!”

那将应声道:“吾乃关胜将军麾下、当朝郡马宣赞是也!”城楼上辽军气势已沮,无心坚守,纷纷躲身避箭。楼下宋兵发一声喊,齐至城门,一时南端门将陷。

忽听得背后马蹄着地之声大作,一队铁骑如风一般自北卷来。郭药师知是辽军援至,急呼杨可世兵退皇城外东侧悯忠寺。

只见一骑辽将飞马而至,举狼牙棒兜头砸来,郭药师举叉抵挡,业已不及,急纵马向前窜出。“呼”地一声,那棒又转向后背扫来,避无可避之际,只听得身后“咔嚓、嘭、呛啷啷”一连三响——转眼见身后一使钩镰枪的将军,已直直一枪,贯入那手执无头狼牙棒的辽将咽喉!

原来最先一响,是狼牙棒头齐杆处被枪头钩镰截断之声;那棒头激射而出,正击中另一辽兵铁骑马头,是第二声;辽兵连人带马栽倒,手中砍刀落地,又发出那第三声脆响。郭药师得了一命,惊魂甫定,敬佩之下,不禁用汉话高声叫道:“徐宁将军,端的好枪法!”这一口大宋东京官话,倒也端的地道。

杨可世见徐宁这等悍勇,精神一振,挺一根无缨标枪,纵马突入辽军铁骑队中,狠命拼杀。郭药师朝徐宁一点头,两人一柄叉、一条枪,双双杀入。宣赞望见,也自舞刀赶来。四将一阵斫刺,顿时杀尽这一支辽军突击铁骑。

为何刘光世后援大军不到?原来萧干见刘延庆不敢过河,直对峙到深夜,乘夜派死士渡过河去,烧了宋军后部辎重粮草。并四处扬言,辽军共计三十万,即举火为号,聚歼卢沟河南岸宋军。

刘延庆闻之丧胆,乱了手脚,一见火光真地冲天而起,便**大营,仓惶南逃。刘光世怎还顾得上去燕京接应?一时士兵溃散,自相践踏达百余里。狼狈退往雄州,王焕等接入不提。

这里萧干正要渡河追击,忽有快马来报,道是有宋军偷袭燕京,皇城破在旦夕!萧干大惊,急率大军转向,自卢沟河北岸向燕京赶来。

远远望见南门丹凤、开阳两门,吊桥皆毁,隐听得城内杀声,空自着急。正命士兵泅渡护城河之际,忽听身后喊声大振,回头看时,只见当先一将——绿袍青巾,金甲赤马,手举大刀,迎面杀来。

萧干见是吃过其两次亏的使刀汉将,丝毫不敢大意,当下拨转千里干草追风黄,使开豹尾凤翅镏金镋来斗。这两员上将刀镋并举,直杀得沙尘蔽日,喧声顿息,两边军士,都看得呆了。但见:

一个赤面,一个白脸。

赤面的挥刀,是三分内云长再世;

白脸的执镋,如隋唐时成都重生。

挥刀的英雄,为灵霄殿圣将显身;

执镋的豪杰,似毗沙门天王下凡。

刀迸寒光,龙吞口月偃秋霜;

镋洒金辉,云盘纹日泛白芒。

青龙刀使动,刀刀不离顶门,好标武安姓氏;

镏金镋催开,镋镋岂移前心,正是契丹后族。

那关姓竹帛流千载,今替先祖伐北地;

这萧氏椒房专百年,现为家国保残域。

一个愿开疆拓土迎新世,一个期定国安邦延辽祚。

一个正扬眉吐气复故地,一个乃困兽犹斗守殖乡。

那赤兔咆哮奋蹄,可谓名将名马战幽州;

这追风嘶鸣展足,正属虎臣虎骑保燕京。

这北辽北院枢密使、契丹藩属奚王萧干,原姓乙室,名回离保。因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颇崇汉开国君臣刘邦、萧和,乃以刘为皇族兼姓;以萧姓赐乙室、拔里两大家族,并命凡大辽皇后只能出自萧氏,故萧氏始终为契丹后族。

且说萧干大战关胜,均知这一战是自己英名所系,各自抖擞精神,把出平生本事,全力以赴,瞬间交锋二十余合。正斗间,见开阳门外东侧道上尘土飞扬,滚滚烟尘中,一将执斧当先,正是急先锋索超引兵杀来。萧干拨转马头往西便走,身后辽兵皆尾随而去。关胜把刀一举,止兵不追。

萧干领军,一路往西,走至宛平、玉河两县交界石景山小道。忽听得一声炮响,迎面旗门开处,捧出一员上将:赤面长须,青巾绿袍,手提青龙刀,胯下赤兔马,却不是关胜是谁?

萧干目瞪口呆,部下众将大哗——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耶律阿古哲失声大叫:“神将、神将!”;族侄乙室八斤等几个还翻身下马,当道跪磕;一时军心大乱,皆无斗志。

两侧山坡,又现出一黑一红两支军来,当下毒水、烈火齐发,辽兵吃过苦头,更是哭爹喊娘,漫山遍野而散。

萧干硬着头皮来战,近前一看,与方才对战的关胜毕竟颇有不同——关胜是蚕眉凤眼下五柳细髯,对面这个是剑眉星目下一部长须。当即大喝道:“南蛮狡诈,竟敢冒名!”那将仰天哈哈大笑,萧干怒不可遏,纵马挺镋而来。不想地下一软,“吧嗒”一声,落入陷坑。

这时,一个黄衣虎面的大汉,从那赤面长须主将身后一跃,纵身跳下陷坑,一把抱住萧干,使之动弹不得。从陷坑内一侧道中,又钻出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胖汉子,拿绳索把萧干捆个结实。

这人自是那善于掘土挖坑的“魅木部”主管——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而冒关胜者,自是那美髯公朱仝;虎面大汉,即插翅虎雷横也。

当即有一群黄衣兵拿挠钩前来扯起,萧干浑身被绑,委顿在地。随行众将目瞪口呆之际,背后又撞出蔡福、蔡庆刀斧手队,也一一束手就擒。朱仝吩咐鸣金收兵,任辽兵狼奔兔脱,各自寻路回乡。

再说燕京城内,耶律大石挥动大军自西而来,街道震动,隆隆作响。杨可世、高世宣两军聚拢,合成一队,向东侧悯忠寺撒退。

这时皇城南端门大开,只见一员女将,仗一口七星宝剑、骑一匹银鬃牝马,率一队娘子军夺门而出。那女将乃天锡皇帝耶律淳之女天寿公主耶律答里孛,真个是“天姿国色玉罗刹,杀气腾腾月嫦娥。”有一首《江南春》为证:

貂帽白,抹额红。云肩压绣袄,银甲裹裙风。

花皮靴踏黄金镫,挥剑疆场扬马鬃。

杨可世、高世宣等率宋军来至悯忠寺外双门楼,被答里孛追上。高世宣返身挺枪迎战,连杀十数名女兵,甚觉手软。答里孛乘其不备,忽斜剌里杀出,一挥剑,鲜血飞溅——高世宣一条臂膀顿被斩落,当即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耶律答里孛正欲补剑,一旁宣赞从马上飞身扑到,一把抱住答里孛。这金枝玉叶何尝被男子如此近身过?惊羞之下,见一张丑脸就在面前,登时花容失色,宝剑落地,手忙脚乱地挣扎,被宣赞劈胸揪下马来。

这里郝思文蹲身扶起高世宣,割下白袍一角给其包扎,血如泉涌,哪里止得住?四周,杨可世、郭药师、杨可弼等兀自在赶杀女兵。高世宣睁眼对郝思文道:“万望将军看在今日联手抗敌的份上,能去下我真定老家,带走我儿高充,托于足下昔日梁山兄弟呼延灼。望他念及当年高、呼两家交情……把我儿抚养成人……学成、学成高家……”就此不动,自是血流尽而死。郝思文含泪起身,取了高世宣腰牌当做信物。

这时,耶律大石大军已至,三面围住,正想下令放箭,宣赞笑嘻嘻抱出个答里孛来。耶律大石大惊,当即命弓箭手收弓,喝道:“放下公主,放尔等走!”这时,有一宦官喘吁吁赶来,道:“大帅……王爷……咱家见枪头上有镰刀的一个蛮子,冲进大内……太后已出后门通天门走了,快去护驾!”

又有一将自南边飞马赶来,禀道:“报大帅:南门外萧大王大败而走,现蛮子大军已拥进城来!”耶律大石回马就走,答里孛颤声呼道:“王兄救我救!”耶律大石略一迟疑,随即一挥手,前军转后军,直出北门护驾去了。

一时追上仓皇逃命的萧太后一行,见耶律大石兵到,萧太后惊魂稍定。这太后思忖:既已立延禧之子耶律定为帝,不至于降罪于她;何况自己又身为天祚帝婶娘,便去投耶律延禧。于是众将簇拥着萧太后,出古北口,经天德军,赶到夹山,跪拜天祚帝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面上接纳,心底实恨耶律淳废己称帝。密令宦者,将萧普贤女捆绑后直丢下夹山,落得个尸骨无存;废耶律淳为庶人,并除名宗室族谱。

耶律大石闻之,心不自安。后与金交战遭擒,侥幸走脱,见大辽气数已尽,索性率亲兵铁骑二百骑夜遁,远走西域。后以青牛白马祭祀天地祖宗,于八剌沙衮建国称帝,号天祐皇帝,年号康国,史称西辽。一路西征,得西夏公主李欣桐之助,于卡特万战役中大败十万中亚联军,独霸中亚,逝后庙号德宗。此皆后话,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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