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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 > 水浒异传:草泽龙蛇传 > 第十二回 西门外石秀慨挡道 安车内武松骇伤身

话说那济州府衙内,这时早撤去酒席,置好案桌。两侧摆上“赐进士出身”“中书舍人”“徽猷阁直学士”“济南府正堂”的虎头牌。梁世杰在案旁椅子上坐了,张叔夜升堂后,两旁衙役喊起“威武”来。

一时,李成、闻达两个押上前襟满是鲜血的卢俊义,高衙内探头问道:“喂,我说那梁山泊汉子,你可知我父高太尉在哪?你必知道不是?怎不吱声?”便从随身小闲手中夺根鞭子要打。

卢俊义虎目圆睁,用双眼一瞪,高衙内登时慌了手脚,一根鞭子落地。张叔夜命小闲扶之出衙,高衙内回头道:“这等贼骨头,真忒个硬朗,眼神吓杀个人!一会叫你好看!板子、夹棍、辣子水、烙铁一起上!”

突然传来一声长啸,惊动半个济州城,只听声音远远传来:“姓梁的听着,俺乃梁山行者武松。人你带走,速将灵骨、牌位献出!若胆敢言出无信,异日将你碎尸万段!”

众人听得清楚,话音方落,耳中兀自嗡嗡作响。梁世杰面色如土,无心听案,让张叔夜把卢俊义押去监室,一边吩咐李成把那车坛罐速速送去北门外。高衙内更是受吓失禁,一时尿水直流,淋淋哒哒地一步一个水印,踉跄着狼狈走出。这正是:“纨绔子弟,怎闻霹雳之声?酒色之徒,难听虎豹之吼。”

一阵闷雷,自南边滚来,这雨说下就下。蒙蒙烟雨中,济州府北门,一辆辕车辚辚而出。燕青跪地大哭,迎接老主们灵骨、牌位。武松上去拍拍他肩头,燕青止泪,与武松一起护送辕车回山。

乘船过了水面,驶进宛子城,在山门左侧空地上,临时搭个草棚停灵。不日由公孙胜选个日子,并亲自作法,把一应装有卢氏先人遗殖坛罐上的镇魂符揭了,在燕青指认下,依序安葬于北山阳坡,坡上遍植松柏。也亏那郭道士心虚,每个坛罐上按墓碑所刻,贴有镇魂符及名讳。

萧让时在东平府署理太守,便请闻焕章写篇祭文,由吴用当场读了,宋江领众代卢俊义祭拜,宋太公等一干老人亦来上香,一时祭罢,轰天雷凌振所制爆竹响彻山谷。

宋江复命李云起造“卢氏宗祠”,自己亲笔书了,用红布蒙上;堂内祭坛中间,列最高的那块卢氏迁来大名府始祖牌位,余也按燕青所指,左昭右穆排列整齐,只待卢俊义归来落成。

当日夜间,张叔夜接到上次差信干办转来梁山书信一封,拆开看时,见是昔年在东京时交厚的闻焕章所写。刚看个开头,即自座位惊起;及至看完,不由得浑身汗毛直竖。决意不让卢俊义再吃苦头,命押牢节级好生将息卢俊义。

比及天明,张叔夜来到梁世杰馆驿,开口便道:“相公不必与梁山结成死仇,不见那武松威势?此等好汉,梁山多有。若由你自己出手害了卢某人性命,这帮亡命徒必定终身与你纠缠不休。”

梁世杰心有余悸,点头道:“此等贼首,聚众破城造反,理合献俘阙下,凌迟处死。现姑且认个自首,按律罪减一等;再求我家太师,着解去开封府,判个江洋大盗之罪,枭首了事——吾再不管了。”张叔夜道:“事不宜迟,还请相公大人亲自护送,走官道解往东京。”

且说梁山众好汉祭奠好卢氏先人后,吴用派武松、燕青、杨雄、石秀为一路,叮嘱四人道:“听闻高俅之子也到了济州府,似此一个不经风浪的纨绔子弟,此时竟敢涉险,必有高手随身,务需小心。你们这一路,以探明梁世杰归途为要。吾岂不知‘十则围之’?你四人围攻,尽管人少,妙在出其不意,万不可恃勇硬劫。成与不成,一击而退,吾自有后备。”

四人应了,吴用又取出两根蜡管给于燕青,道是:“如此如此。”燕青回房携了两鸽,武松去凌振处领几个“窜天猴”分了,便一同下山。出了宛子城,见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淼,芦花飞舞,时有白鹭掠过。凉风浩荡,迎面阵阵扑来,闷蒸之气顿消,不禁胸襟为之一畅。

船上,武松对燕青三个道:“济州城有四门,俺们各去一门候着,探明囚车出城,至僻静处,放起个‘窜天猴’,四处赶来动手。俺思近日,多让马军、水军见功,步军少有显耀。这次救卢员外,要把出生平本事!也免了后几路兄弟的辛苦。”三人一起点头道:“好!”

燕青道:“按理济州到东京,若取近道,自是出南门走南路最近。只是那梁世杰身边妖道出诡计,故意来个‘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走北门都不一定!武二哥这招四门‘守株待兔’之计最是稳当。那妖道来历,公孙道长以大六壬推算,是来自崆峒山钻风洞的一个旁门左道,没十分本事,只会一些摄心术,使人信他,但师承竟一片模糊。”

石秀道:“有来历就好办,定查他个清楚。”转头问杨雄:“哥哥,这次见到的贼子本多,你的鬼头刀想不想发个利是?”杨雄笑道:“捉住这等丧天良的贼子,必须祭刀。”说话之间,四人胸中溢满豪气,恨不得当下飞到济州。

船后划桨的小喽啰忽地扯开嗓子,向天高唱道:

“爷爷生在梁山泊呀,不怕王法不怕官那。好汉济州走一遭哇,麒麟回山——得平安啊,哎嘿哟,得平安那,哎嘿哟,哎哎嘿~”

船头那撑篙的老水手用力一点竹篙,应声和唱道:

“武二郎是真英雄呀,燕青救主不回头那。石秀本是拼命三哇,杨雄杀贼——不杀人啊,哎嘿哟,不杀人那,哎嘿哟,啊啊嘿~”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声中,船似箭一般朝金沙滩驶去。

济州府衙门内,张叔夜派去沿路寻高太尉行踪的一个赵姓都头匆匆来报:“大人,小的直接上了梁山,见了那山寨军师吴用,倒也客气,道早已送高太尉一行下山。无奈回转,沿路询至巨野县,见潴水河官道东侧一处高阜有新土填埋迹象,命土兵发掘,竟挖出六具尸首:一着从二品官服,五穿铠甲的将军,岂不是高太尉一行?现巨野崔县令与该县仵作都在府衙外,大人是否传唤?”张叔夜一惊站起,忙命传见。

那巨野县令崔得贵,听知本县境内竟死了权势熏天的当朝太尉高俅,外加名闻天下的五个节度使,这一吓几乎晕去。心想这下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肯定跑不了!又有心病——平日里,时得梁山那个旱地忽律朱贵赍来的金银。情知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当道杀害朝廷命官之事,也只有梁山上那批无法无天的泼贼做得出来。

当时硬着头皮跟赵都头来见张知府,见太守大人并不深究责其,只顾问仵作诸人死况,一颗心兀自七上八下。后来一想附近邻县同僚,近日被梁山大军打破城池,死的死、跑的跑、降的降,比起来岂非幸运十分?不由抱得个得过且过的想法,登时心平。

只听那仵作跪禀道:“六具尸首皆为兵器所戕:一天灵盖为尖刺巨棒砸碎;死于枪刺者有四,一中咽喉、一中小腹、一中后心、一中胸膛,皆一枪毙命;另一个穿文官服饰者是中飞速标枪,自后心穿前胸而死。勘事发官道:一株靠河榆树上有巨斧砍入痕迹;一处地面有标枪落地之坑,血迹尚浸土内,尺度与尸身创孔相符,是受大力直接钉于地上。”

张叔夜越听越惊,知必是梁山所为。正自思虑如何呈文省院,忽高衙内呼天抢地嚎上堂来,一把揪住张叔夜胸口,只叫:“还我家太尉命来!”

张叔夜好容易挣开其手,拉直官服,正色道:“衙内节哀,我等速去现场,先入殓令尊大人要紧。”这衙内兀自不依,依旧大闹。梁世杰等得知赶来,一时喝劝住了,众人备马,齐往事发地奔去。

这高衙内昨日被卢俊义一瞪失惊,听武松一喝丧胆。今日又受噩耗,秉赋本弱,加之连日花天酒地,几下一夹攻,便即病倒。张叔夜整理出一辆安车,让其卧了。

梁世杰自是责无旁贷,一一作主:备棺木安葬了五镇节度使,让张叔夜呈文,向枢密院报个阵亡,以讨朝廷抚恤;把高俅尸身烧化入坛,复殓入棺椁,制辆灵车装送;从济州牢里提出卢俊义,加一道铁链铁锁,用一辆囚车陷了;再请王焕、张开、项元镇、周昂一同回京,言可恳求蔡太师、杨太尉于圣上面前美言开罪云。

王焕等物伤其类,去五节度使墓前吊唁一番,也不想再呆在济州,无不躬身愿从。临行前,郭京对梁世杰道:“此次回转东京,北路有梁山挡道;若走东路,绕道路远;走南路最近,也即我等来时之路,但此路半途必有埋伏;还是取其中,走西路为上——此亦吾潜心推算所得也。”

梁世杰颔首称善,便命王焕、张开率十骑于前头开路;自己与郭京、高衙内及舞娘的两辆安车、两府随众并高俅灵车在中;李成、闻达不离左右;项元镇、周昂率二十余骑押卢俊义囚车在后;一众败兵仍扎济州郊外,候枢密院发遣。一时准备妥当,直向西门而去。

正是那五月天时,春色已残,官道两旁,榆树新叶滴翠,浓荫敝日。那日头透过枝叶缝隙,成片片斑驳之状,一路沿伸。远处不时有燕鹊掠过,值此耕播时节,时逢乱世,纤陌陇头,亦无农人牛驴,任凉凉地荒着。

梁世杰一行出了济州府西门,张叔夜领济州府一班官员皆送至城门口,拱手道别。梁世杰挥鞭答礼,哟喝起程。忽听道旁树梢上,一声鸦声传来,不觉心头涌上一丝不安,朝郭京道:“这趟济州之行,来时载了那卢氏一门骨殖,回去载了这高太尉一支灵柩,岂不晦气?直想放几个爆竹冲冲!”

话音未落,只见半空中呼啸着飞起一个“窜天猴”来,尖锐之音,声闻数里,不禁一愣。郭京呵呵谄笑道:“恩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想啥来啥!”

忽地前哨王焕着个人来,报有一樵夫挡道,喝之不去,吓之不退,问是否当场格杀?梁世杰闻之大奇,便纵马朝前赶去。

只见官道上,一条汉子,双手抱于胸前,脸上一副睥睨众生之色,就那么直挺挺站着。一个人,拦一路人马!

这人自是梁山上第一个不怕死的拼命三郎石秀了。按武松所言,四人各据一门探风。石秀扮个樵子,买一担柴火,柴垛里埋一把陌刀,只刀柄露出,柴叶掩了,便隐身西门外一堆樵夫群内窥视。这日见梁世杰一行走出,于僻静处按约放起窜天猴,便直接当道放下柴担,等人马过来。

梁世杰自是认得石秀,不由骂道:“又是你这不知死活的贼!不在那巢穴里挺尸,来此挡吾路作甚?莫非今日又想孤身一人,妄图救那卢俊义么?”

石秀哈哈一笑,道:“骂够了也无?论骂你也不是对手。识相的好好放下卢员外,让你们走,不然就拼个你死我活!”

原来当初石秀孤身法场救卢俊义,被捉住提堂,当场千奴万贼价骂梁世杰——百回本等皆是“你这败坏国家害百姓的贼!”其辞虽烈,犹一般仁人志士忧国忧民之口;金评本改为“你这与奴才做奴才的奴才!”指梁世杰为奴才、蔡京为奴才、道君皇帝亦为奴才,直近代民主大哲振聋发聩之声矣!不能单以一江湖人士视之,真让人既敬又怕。

当时梁世杰听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旁张开挺枪喝道:“无端草寇,这等猖獗,吃吾一枪!”声到枪到,纵马便来刺石秀。

石秀一矮身,自柴垛里抽出那把三尺七寸长的陌刀来,一掠而过,马蹄立断。张开登时如狗扑食般扑面而倒,幸百战之将,临危不乱,使枪持地一挣,站稳地面。当下两个枪来刀往,着地狠命厮杀。

梁世杰朝王焕道:“王节度何不并力拿下此贼?吾等便好赶路也!”王焕应了一声,心内颇为踟躇:自那日见卢俊义赤手就擒、硬熬痛击之诤诤铁骨,便生敬意;及闻武松断喝雄风,又生佩服之心;今见石秀卓而不群,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态,复动怜才之意——此即方才遇石秀挡道不即出手之故。

这王焕乃东京人氏,表字明秀。自幼习得文武两艺,为一风流倜傥人物,东京人口顺,便唤他作“风流王明秀”。与洛阳一勾栏行首贺怜怜有情,为之倾家荡产,被虔婆赶出,投身绿林勾当。被延安老种经略相公种谔招安,从征讨平西凉羌人有功。

恰闻得贺怜怜为延安太守高邈所占,王焕难忘旧情,私下相会。被高邈发觉,告之于经略府,至受军棍并逐出军营,流落江湖。

后投渭州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从讨西夏、鬼方等国,仗一身本事,屡立战功。而高邈贪墨军饷,被师道请王命旗牌所斩,罪及家属。按律,犯官妻女可予立功将士为奴,王焕求之师道,得与怜怜团聚。后更得种师道一力举荐,直做到河南河北节度使。

去年岁末受殿帅府高俅征召,枢密院下令,为征剿梁山正先锋。初以为山贼草寇,可一战而平。不料三战三败,兀自不服,只道是主帅荒唐,机略混乱,非战之罪也。及见同侪死况,又睹梁山人物气概,不由得心折。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梁山有这等有情有义好汉,将来必成大事。

王焕有心救石秀一命,对梁世杰道:“咱等成名已久,似这等步卒,何须两个并一个,没得自堕威名。”见石秀刀法散乱,喝道:“兀那汉子,你岂是张节度对手?你山寨内一个善打石头的,枪法便败在张节度手下。那林冲武艺比你如何?也不过与老夫战个平手。放下刀子,放你一条生路!”

石秀不答,略一分神,被张开一枪刺中左腿,步伐登时乱了。只把那刀舞成一团,攻势更厉,招招拼命,鲜血四溅,渐渐不支。

忽听得一阵清郎之声传来,正是卢俊义所发:“贤弟速退,不要硬斗!速去东南之地,武行者已自赶来。”

石秀向服这梁山二哥之能,知其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已听得武松脚步。不由精神一振道:“临战退却,岂是拼命三郎……”话尤未了,枪尖已至咽喉。

生死顷刻之间,忽地两道刀光闪过,一根枪头“沧郎郎”一声落地;一颗头颅“噗”地飞出丈远。

只见一人飞身掠入,纵一刀断枪、横一刀直切飞了张开之头,好一招“十字斩”!正是那武松武行者到了!

原来武松在南门,见西门外一个窜天猴升空,当即拔步就走。见那仟佰纵横,沟溏交错,即使个提纵术,如一只大鸟般越佰度仟、登萍踏石而来。进了榆林,左探右进,脚步一沉,便为卢俊义听得。及至赶到,见石秀危急,当即使绝招救人斃敌。

张开武艺原只比武松逊那么一筹,但正如俗话所说“棋差一着,缚手缚脚”。为一心对付石秀拼命招数,心无旁鹭;加之武松刀法迅疾狠辣,电光石火间,顿时头归异处。

梁世杰见来的这个头陀如此威猛,肝胆俱裂,只力催着王焕动手。王焕吃逼不过,复愤于张开之死,催马舞枪来斗。武松左手倒提戒刀,扶着石秀;右手戒刀朝上一格,“当”的一声,两人手臂俱都一震,皆知是生平劲敌。当下武松不敢大意,放下石秀,凝神对付。石秀挣扎着移步走开。

王焕在马上使开长枪,固得“一寸长、一寸强”之利;武松于地面使刀,“一寸短,一寸险”,专走近身险招,好几次王焕马头险被掠断。王焕见打斗不便,拨转马头,喝声“且住!”

武松听闻跳开,眼珠朝王焕斜晲,听他有何话说。王焕道:“你就是武松?看你是条汉子!梁大人这里咱讨个情,你带着那石秀就此去吧!”武松哈哈大笑道:“王节度,你这人情索性再大些,放了卢员外,俺们便走。”

只听王焕背后暴雷也似一声大喝:“王老兄做甚好人!合力杀了这恶头陀,给张节度报仇便是!”正是那项元镇所发。另一边周昂也自拨马提刀,抄在武松、石秀背后,看来也是起了群起而攻的打算。

武松一把拉石秀于身后,左手戒刀指地,右手手腕一翻,戒刀朝前平伸,划个圈子;同时左腿一弓,右脚朝外虚点,喝道:“你三个齐上,俺弟兄又有何惧!”

石秀背靠武松,双手合握那把三尺七寸长的陌刀,生死置于度外,全神贯注,只等恶斗。

武行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地道声“着!”,左手刀着地一掷,当下王焕、项元镇两条枪、周昂一把金蘸斧齐齐回护自身。乘这档口,武松转身,左手一把抓住石秀胸口,朝官道东侧来路上掷去,一边大声道:“杨雄,接着了!”随即双膝一曲、蹬地跃起,斜斜朝敌队中段一辆安车扑去。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人尚来不及反应。武松人未到,刀先至,右手一刀劈开车盖,已落于车厢内。

里面高衙内拥被而坐,见武松进来,惨白色脸上木愣愣一笑。身旁有一丽人,忽地挥出一条裹脚带子,朝前一晃。顿时一股甜香温骚之气直冲武松鼻端,武松心道“不好”,忙转头气沉丹田,屏住呼吸。

不料一转头间,被子掀处,两条白森森大腿如闪电般一前一后蹬出——两只脚上穿有缎面铁屐,只听“噗噗”两声,皆踢中武松胸口膻中大穴,顿感一阵酸麻刺痛,真气一泄,似一断线风筝般,仰面直直朝车外倒去。

原来武松使刀转个半圆之际,一眼撇见来路草丛内伏着个杨雄。当机立断,向之抛去石秀。那里杨雄闻声,急丢下鬼头刀,双手接过石秀。石秀于半空中,自也早丢下那柄陌刀。

这杨雄在东门外望见西边信号飞起,随即赶来。见马上持斧一将,背对自己,便伏身草丛,欲出其不意,用刀直劈那将后心。正蓄势待发之际,见武松抛来石秀,当即抛刀,稳稳接住。

这里武松去了一心两顾之忧,寻思那安车内,必是梁世杰之眷,便欲擒来交换卢俊义。不想劈开车子一看,见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儿,转念便知就是那高家崽子。刚欲伸手去提,不防这纨绔身旁女子突施偷袭。这下武行者中毒在前,被踢在后,一时要穴连中两下重击,登时倒下地来。

这带子浸有藏香、麝香、海狗鞭、阿芙蓉、肉苁蓉、淫羊藿、紫河车及天蚕、火蝎等毒虫毒物,经数次烤焙蒸晒而成,系滇南“百蛮峒”不传之秘。一经混合,少许能增人淫欲,使之上瘾;多者昏迷中毒。

只见那女子施施然拥衾站起,双目顾盼之间,风情万种,正是那高府首席舞娘——雪莲娘子江紫烟!有诗为证:

惠质蛇心施毒帛,轻绡玉足舞晨钟。

岚风落叶低螓首,遗世娉婷入画中。

毕竟武行者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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