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去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但对于随之而来的一切，他始终游刃有余。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知道如何得到它。他很满足。
如今，他已记不起满足的感觉了。
令人惊讶的是，一切进展得如此顺利，尤其是考虑到我们俩都是新手。
那里有卢，他不可能知道会发生什么。那里有我，一个出了名的糟糕的吸血鬼。然后还有一些非常糟糕的情况。比如我们即将面临困境。
然而，即使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确切地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要沿着他的喉咙底部寻找完美的位置。我知道要停在他的血闻起来最香甜、皮肤最薄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毫不怀疑、毫不犹豫、毫不恐惧地知道要采取行动。
我的犬齿可能没有用过，但它们非常锋利，即使没有经验，也能靠本能引导。在短暂的、悬浮的尖叫迷失方向后，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系。
这与我品尝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我以前只吸食过冰冷的、冷藏过的血液，相比之下，这感觉像烈火焚烧。我想这与以下事实有关：……
这是因为这是卢的血。他的血尝起来像血，是的，但它还辛辣、带有铜味，令我的舌尖战栗。他的血尝起来像他的气味、他的微笑，以及他流连在我肌肤上的双手。就像他凝视远方时认真的样子，以及当他担心安娜时抚摸下巴的样子。他的血就是他的一切，而我正在体验它。这是我一生中最强烈、最震撼的时刻。
然后最初几滴血落入我的体内，一切都变了。
离我们仅几步之遥的地方，事情正在发生。我恍惚间听到它们：喘息；一场疯狂而压低声音的谈话，其中包括卢、妻子和进食之类的词；一句匆忙而惊慌的道歉；一扇门砰然关上。但我能想到的只有……
“痛苦，”卢轻声道。
温暖。我发烧般地、美丽地温暖着。又空虚。又胀满。又头晕。又液化。我觉得我需要、需要、需要。
“痛苦，”他轻声道。
不知何时，我的双手已攀上他的双肩。我呻吟着贴近他的颈项，无法自拔。我想钻进他的皮肤里。我想让他滑进我的皮肤里。我想把最后一样他要求的东西都给他。
“混蛋。”他浅浅的呼吸声拂过我的太阳穴。我想他明白了，因为他做出了我无法乞求的举动：他将我搂在怀里，而我的双腿盘绕在他身上。
我满足地哼了一声，声音融进了他的肌肤。
“我要——”他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痛苦，让我——”一个压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溢出。
“我知道，”他轻喃着，既温柔又霸道。
第一波感觉如潮水般猛烈袭来，如此突然，我无法招架。感觉尖锐，喧嚣，耀眼夺目。它充斥着我的全部，然后加倍，再加倍，直到其他一切都消失殆尽，我只剩下感觉，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沉溺在这波浪中，数秒、数分钟，数个世纪。然后，它慢慢消退，余波化作脉冲在我的身体里跳动。
我的呼吸受阻，我喘息着对着他仍然敞开的血管。
他的血管。他珍贵而美丽的血管。
此刻我无法进行理性的思考，但我前倾身体，轻触着我打开的伤口，然后像小猫一样轻触它们，表示关怀。这是一种本能，一种铭刻在我基因里的东西，而卢似乎也很享受。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满足感。他温柔而愉悦的赞美声在我颧骨上低语。
血液停止渗出，他的皮肤愈合如初。我得意地退后，为自己的杰作感到无比自豪。我饱了。满足了。幸福了。我全身充满了力量和温暖，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一种舒适感，这一切都归功于卢，归功于他强有力的血液，归功于他沉重的呼吸拂过我的肌肤——
哦，天哪。
“我——”我推着他的肩膀，他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放开我。”
仅仅如此。他轻轻地把我放下，直到我的双脚着地，然后试图后退一步，但我不让他——不能让他。我紧紧抓住他的衬衫，追随着他的后退。
“穆思蕊。”
他嘶哑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感觉非常糟糕，寒冷、冒犯且完全不对。我的头发凌乱，裙子的布料卡在了腰间，但我忙着盯着卢，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瞳孔吞噬了虹膜。它们沿着我的双腿向下移动，着迷不已。
随着距离拉开，我慢慢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后像被洪水淹没一样淹没了我。
该死。不仅仅是因为我吸食了他的血液，尽管我确实这么做了，还有就是...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倒吸一口气，理了理衣服，“我真的很抱歉。”
他摇摇头，胸膛有节奏地上下起伏。他的眼睛变了，不再是他的了。
“我从未...从别人那里。我不知道这会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摇头的方式有一种掠夺者的感觉。缓慢而谨慎。我后退一步，感觉自己正被一个更强大、更敏捷的掠食者追踪着。
“好。”我舔了舔嘴唇。嘴里残留的味道是他的血，有一种美味的情色感——他活着，在我面前呼吸，温暖而有力。这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这个狼人，产生了血浆和绿色的血细胞，并选择将它们提供给我。
如此亲密。带有性意味，但不仅仅如此。不是我可以想象与任何人分享的东西，除了...
卢·莫兰。当然。
我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裙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并非来自卷心菜地的小孩。
“痛苦。”我从脚上抬起头。卢·莫兰看起来很狼狈。有点惊魂未定。困惑。显然很饥渴。他用一种着迷的方式盯着我的脸。“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我舔了舔嘴唇，发现更多他的痕迹。“我想不是。”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想起了我刚才为什么要吮吸他的血。“他们来了，”我嘶哑着说，匆忙走到电脑前断开硬件。今晚的第一个幸运突破是，代码已经完成了。我拔下所有插头，确保什么也没留下。卢·莫兰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只准备扑向兔子的狼一样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当我的手指藏起 USB 时，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卢·莫兰？你知道有人要来了，对吧？”
“对，”他简短地说，那一刻我觉得他可能坏了。然后我意识到——我们该怎么办？跑吗？我们已经被抓住了。现在一切都与投入演出有关。
“你没事吧？”我问。因为我之前没有想到。
他喃喃道：“回来吧。”一只手向我伸来。我认为他不太好，但我也不好，所以我穿过房间。
他拥抱我，双臂环绕我的肩膀，我的头依偎在他的下巴下。这不像以前——不是那种充满热情和性欲，只关乎热度、肌肤相亲和接触的方式。这个拥抱全关乎亲密，还有卢·莫兰把鼻子埋进我的头发，以及我急切寻找他心跳的声音。我们或许应该讨论一下当另一个人闯进来时该怎么办，想出一个行动计划，但我只想待在这里。依偎着他。
“我现在就可以很好地保护你，”他对着我的耳朵说。他听起来很诚实，还有些许无奈。“我差点就做了。”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它会导致……”
“我知道。我只是真的……”他的嘴唇轻柔温暖地贴着我的额头。“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心动。倾心。还有……还有其他。”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抱歉，”我重复道。“一定是——我要和我哥哥谈谈。可能是我的错。”不是的。这是对的。
卢的胡茬蹭着我的太阳穴。“你够了没有？”
“够了？”
“血。”
“哦。是的。”
但是，我想要更多。
但是，我可以多一些吗？
我想要它。非常想要。我正准备自信地要求它，这时门再次打开了。这次，我和卢设法分开了。他保护性地挡在我身前，我们之间的柔情消散。
“我以为我的守卫出现了幻觉，”埃默里说，目光带着怀疑地打量着我们。“我一定是忘了锁这个房间了。”她的目光停留在卢的脖子上——没有伤口，但有一点淡淡的蓝绿色。就好像有人吸附在上面，长时间没有松开一样。“当你提到喂食时，卢，我以为……”她的嘴唇扭曲成一种类似厌恶的表情。
“你永远不应该……假设，就是这样。”卢的声音很尖锐。
科恩出现在埃默里身后，倚靠着门框，咧着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就我而言，我很高兴孩子们玩得开心。”
“好的，好吧。当你忙完了，请回到餐桌。我们等你吃甜点。”
“埃默里阿姨，他们已经吃过甜点了。”
埃默里一脸厌恶地从科恩身边走过。即使她已经离开，卢也没有放松：他宽阔的肩膀仍然紧绷着，目光紧盯着科恩，仿佛他是一个威胁，是我应该受到保护的人，而不是卢最信任和最宝贵的盟友。
科恩从他那兴味盎然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想想看，你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明智的狼人。看看找到她让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神秘地说。他深情地看了卢一眼，然后表情发生了变化。“我接到一个电话。卡尔试图联系你，有件重要的事情，但没有联系上。很紧急。”
“我把手机落房间了。”
科恩挑了挑眉毛。“是啊。即使它在你口袋里，也不确定是否有区别。”
卢翻了个白眼，但表情缓和了一些。“发生了什么事？”
“他提到你可能在今晚而不是明天早上回家。好像是关于安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