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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莫忘莫失 > 第15章 .净月台4

封释在外边,同样和苏牧云讲了一番。

“啊!竟是如此,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苏牧云听明白了,也有些愤愤,但转而这怒气就消了。

因为封释说,“你猜猜这慕名而来的有几个人不知道净月台的心思!也就你这懵懵懂懂的猜不透,可人精也多的是!”

此时四周忽然响起闷声擂鼓。

封释与苏牧云并不明白,这是何意?提着剑立马站了起来,警惕盯着四周,接着便把目光放在了那道小门上,竟是安静无声了,连刀剑拼杀之音都没有!什么也顾不上,他们前去便将门缓缓推开。

“给。”季恪头一个出来,衣衫染血,有些疲惫,将手中的剑推过去给封释。

“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封释更担心任黎辰与文淇。

“没事,东西拿到了,在季师叔那儿,”任黎辰从后面走出来,面上有些轻松,但他肩头的衣衫已被挑破,露出血肉来,“真是厉害,与平日自己练剑不同,也跟我们这一路走来的对手有许多差距,江湖远大,不出来,你便看不到。”

“没事就好。”封释又朝里边儿看去,入目不过是尸体与染血的人。

与罗织对招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将另一个锦盒抢到手中,看着众人戒备森严,连偷瞄的封释也被瞪了一眼。

也有身上受伤,意欲抽身于这乱战中的人,兴许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觉着厉害,就慌慌张张,不知向何处。

封释赫然发现一个手执长剑的白袍少年,白袍已经被血濡湿了大半,他将卷刃的剑横在胸前做抵挡,胸口鼓鼓的,许是最后一个锦盒

仅剩的两个女孩子相伴在一起,虽说说裙摆污浊,但还是能认出罗织正双臂从背后环在文淇的脖颈上,附在耳边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出来!”季恪本是打算下楼去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又折返过来朝她们两个喊。

“等会儿鼓声停了,那些拼命要抢的人,还是要再打一遍的,东西拿到手了,不回来做什么?”

文淇闻言,伸手抹了一把秀丽脸庞上的血污,便往出口走来,罗织则是吐了吐舌头,有些挤眉弄眼的,却也提起裙摆收好长鞭出来了。

此时仍旧是半臂盔甲的几个人上前来,请他们离开这扇门。

走前封释刻意回了下头,那白袍的少年被周围人一拥而上,似是欺他年轻逞勇,毕竟那白胡子老者便能悠哉悠哉从门口出来。

他们走到大厅坐下,又见陆陆续续有三十来人,或负伤或疲竭,纷纷放弃了争夺东西,坐到大厅内休息。

现在估计的净月台上还剩十多个人。

“留在这等看结果?于我们也没什么用处,回去睡觉!”季恪又令他回去。

“我不去,我在这儿闲自在,我就是乐意看他们!刚才瞥见一个少年,英武非常,是招式好,模样也好!我等会看他能不能活着,活着了便认识认识!”罗织嬉笑着,十分戏谑。

“我要陪你一起看!”文淇与罗织靠在一起。

季恪看着她俩的样子,微微一笑,有了想法,“走不走?走的话与你们讲讲这净月台!”

“走吧。”任黎辰拉了拉文淇,封释已经帮他将肩膀包扎好,除了有些丑,勒的还紧以外,没什么事。

罗织仍旧不去,“我师傅还另有事交代,师叔就先领他们去吧!”

“有事叫我。”季恪勉勉强强有三分长辈的样儿。

于是文淇、任黎辰、封释、苏牧云就都随季恪走了,文淇还担心,“倘若那群人拼了命,打的太过猛烈,冲到此处,误伤了罗织怎么办?”

“你看呀,小姐。”季恪头也不回,“那通往净月台的门,是不是有人守着?”

确实,那里站着几个守卫一般的人,肩上一块盔甲,手持利刃,双臂粗壮非常,看上去孔武难当。

“不担心了,走吧。”任黎辰轻轻推了下文淇。

“嗯,好。”文淇扶着任黎辰。

——

众人又回到了原来洞穴般的房间,季恪将净月台讲了一讲。

他说,这破台子初建的时候他就和师姐过来闯过一闯,故而知道几分构造,外面是挂兵器,藏粮食,设哨卡的地方,往里走,便有住的地方。

这地方偏远,难有着什么好兵器,所以招了几个铁匠,铸造兵器的地方很大很长,开了三个门,都是连着的,所以他们才会连着三次,觉得经过了一个地方。

地道挖的歪七扭八,又长又矮又难走,老鼠洞都抬举了,蛇洞才恰当。

季恪哈哈笑起来,其实并不是他们说话能被这里面的人听见,而是因为他们说时门外有人靠近,他才赶紧把他们叫停。

为什么,苏牧云问。

只怪言语间见识还算广阔,怕被人听见,怀疑我们的身份,如季恪所言,我们三家确实结仇太多。封释向他解释一番。

而且净月台占着这片儿沙漠唯一的绿洲,不仅能供人饮用,那绿洲边上还产不少奇异草药,有许多人妄图争夺。

“好了好了,我说完了,我也不算说空话了,睡觉睡觉,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季恪拍了拍手,双臂垫在头下,舒舒服服睡过去。

文淇和任黎辰也都疲累不堪,各自倚着墙休息。

苏牧云是唯一一个白天睡过的,封释看着他,就是疑惑,这小子怎么好吃好睡的,多享福啊!

一夜好眠,次日清早,有人来敲门叫醒,等他们把门打开,除了净月台那边肩膀着盔甲的人,还有罗织。

文淇见了她颇为开心,问,“昨天那个小子赢了吗?”

“赢了。”罗织道,“我可是特意等到一切落定才走的,那小子杀的好生可怜,只是死死护住胸前的东西。”

罗织和他们一同被蒙住眼,沿着原路送出去。

外面天空还算晴好,风也轻轻的,吹不起沙,大漠广袤而平滑,却又连绵起伏如山。

水壶里的水已经补齐了,干粮仍旧是到这之前剩的那些,进去之前搜走的东西,如今原样被带出来。

“就此别过!”罗织行礼。

“一路小心。”季恪道。

“有时间来千洲岛找我!”文淇反而不舍。

“后会有期。”任黎辰道。

“我下次要想见你,指不定要上远晴舫了!”苏牧云嘻嘻笑。

“多谢师妹。”封释道。

“师叔。”罗织临别之前与他们指了一条方向,“打这里一路往前,能在天黑之时找到人家的,往前就是草原,到时候就比这黄沙里好受的多,也好赶路。”

“好。”

——

路上,季恪就听见后面有人叽叽呱呱,行了大约有半日,苏牧云既羡慕又委屈,“你们这一路好精彩!”

文淇和任黎辰,结伴上远睛舫,又因三个人追杀误入乌牙岭中,欲拼命搏杀之时突现世外高手相助,逃过一劫。于是换道向断鹤矶,正逢……

“后来到了千星楼这儿,本想一问究竟,谁知,又遇上那么个烟云客!”文淇有些唉声叹气的,路上实属麻烦不断。

“多好玩啊,你们这才是闯江湖呢!”苏牧云道。

“好玩个什么!除了她刚刚给你说的那两次,我们这一路上至少遇了五起追杀!身心俱疲地追命还好玩吗?”任黎辰反问道,“那可不同于你们路上杀的几个山匪!”

“怎么说也是行侠仗义,你不能这么……”文淇正说着。

“文小姐,等哪一日你和他一起行侠仗义,你就……”封释没办法说和苏牧云在一起做那些惩奸除恶的事儿,无论功绩多大,无论过程多艰险,反正最后必定是莫名的羞耻。

不经意间,地面上不再是粗砺沙石,而是逐渐有了薄土,有几丛枯黄贴着地皮的野草,仔细远眺,兴许能看见一些白点点,是牛羊?还是草原上人的住所?

等到走近时,已经是日落时分,这是一处聚落,许多洁白高大的蒙古包围在一起,不远处,有一条弯弯的河,夕阳闪闪如玉带银缎一般流淌。有归来的牧人挥鞭赶羊,细鞭子轻轻甩着,牧铃悠悠。牵着马匹去刷洗的妇人身上的大衣摆湿了一大块儿,在落日余晖中缓缓走回来。

这儿的人和他们所见的自然不同,男人头发上编小辫儿,胡子也要编,有时还坠上红蓝的珠子;女人们身材同样很高大,俊朗又爽利,给头上刚长犄角的小羊羔子抱回蒙古包里。

这些人并不与他们交流,只是为他们提供一个火堆,那个粗黑的汉子将燃着火的木棍扑通扔向柴堆,便离去,径自忙碌。

正好又有几个人归来,只是他们叽叽咕咕一顿说,“唉,听不懂!呀!”苏牧云仔细听一下他们的语言,就被文淇敲了脑袋。

“你怎么能听得懂呢?别白费力气了,有个火堆就不错了,夜晚不怕狼来袭击。”文淇好笑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她已经猜出来了,怕不是指望着灵光一现,便有紫辉流入自己头脑,便能交流无碍?

封释也同样含笑,似乎在笑话苏牧云。

“季师叔呢?”任黎辰问。

“他,他刚刚说自己走走来着,怎么人没了?”封释四周看看,确实是不见了季恪的踪影。

一声悠长的口哨连跳几个音。

众人转身去看去,季恪正抱着自恪站立在一旁,在他身边,另有一个男人。

那男子四十岁上下,轮廓硬挺,眉目俊朗,下巴上布满青青的胡茬,不过普通灰布长袍。

这是谁?

“看他的剑。”封释点醒众人。

任黎辰定睛一看,好呀!是秋涧,“这位莫不是……”

“江湖人称残彤明霞。”文淇也同样激动不已。

“什么人?”苏牧云一头雾水,于是动用了自己前十年来的话本子阅历,仔细想了想那四个字,“残瞳冥侠”?是眼睛看不见吗?竟是如此的身残志坚!如此令人敬佩!

但仔细看看那男人的眼睛,分明炯炯有神,倒也不像残疾。

那男人略略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在封释身上停留两分,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便又扭过头去和身边的季恪攀谈。

“我给他们四个一个见面礼?”这句不是陈述是询问,还更像调笑。

因为季恪立马大叫,“滚!”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刚刚讲到哪了?哦对,隳者那老贼的确是叛逃出去的,阖首阁有内讧。本来你们走出来的那条道是不许阁子里的人走的,为人留条明路,也是净月台的活路,但偏有抱琴携剑的两个人因身负重伤不敢耽搁走了这条道,又急闯出来。那老东西跟着跑出来了。”

男人扭了扭手腕,面上似乎有几分不屑,“那两个人对我立了誓,必能将其杀死,不教残害旁人。听你说,竟是追了那么久,还追出那么远,实在有些废物。”

文淇与任黎辰听他俩谈话,琴?剑?那两个废物是指谁?琴况剑境吗?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前辈,”江湖中素闻琴况剑境二人侠义之名,任黎辰没忍住帮腔道,“琴,剑二位侠士武功兴许不及您如此登峰造极,所以才选择追踪而杀,只因需要腾出心思来,不殃及过路无辜人。”

“晚辈们打南边儿来,一路上都未曾听说过老贼头出来的消息,可知那二位大侠有多经心,还望前辈口下留情。”文淇同样维护,行礼求情。

那男人略带惊奇,才又舍给他们一眼,口内赞道,“千洲岛和明律阁,这两个小辈倒是挺不错。”

“你刚刚不是说在这里等徒弟的吗?”季恪问,“收的什么样徒弟?”

“不能算徒弟,我本来应故人的约,每年来这地方转上两个月,看看有没有马贼作乱?谁知碰上了一个小娃子,见他可怜,留在身边教了几年,如今让他去净月台一试,若夺一个锦盒出来,就出师了。”

“那还不算徒弟?”

“定然不能,没听见快出师了,我算是能将人摆脱了!笨得要命,一套剑法要教三遍,我如今只怕他初次与敌人对招之时,先被自己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最后报出我的名字逃过一劫,到那时候,我燕字长的名声才是真正彻底扫地。”

燕字长哼笑道。

“哈!说起来我师侄罗织便在那月台上看上了个少年,不会是你口中那个无用之才吧?如果真是,就看我师姐到时候怎么找你算账!”季恪开玩笑。

“绮妍?提起她我就想笑,她当年初入江湖时多么期盼,想着凭自己的容貌,自己的本事,怎么着都能得个像你嫂子那样的名号,什么‘跹蝶翻影’一类的。

只可惜她与胡老九那场战,是拼尽全力,酣畅淋漓,事后,人家都称作,哈哈哈哈!‘气断河山’!哈哈哈哈哈!”

季恪也笑出声来,“气断河山,这四个字可差点把我师姐气断肠子!”

“连你二哥的‘随意春芳’都不如!”燕子长放声朗笑,丝毫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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