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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 > 风起长河 > (84)

卷子按梵坨的交待,事情办得还十分顺利。梵坨在忠义堂为一帮子人办了一桌酒席,席间也不明说。他对弟兄们说,从今往后,只要是谁敢欺负忠义堂弟兄,警察所里的那几个巡脚就是他们的下场。

事情不过几天,忠义堂夜袭巡警的事就在洪江城里传开了。这件事引起了梵坨的高度紧张,他找来卷子问,是不是事情留下了尾巴?卷子慌了,心虚地极力否认。他说办得很干净,没留任何痕迹。他还反驳说,定是阮实诚那狗日的猜测,是忠义堂弟兄们报复了他们。由于卷子一再坚持在办理那件事时办得干净,梵坨对城里的传说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其实卷子在请人教训那几个巡警时,由于他的粗心大意,留下了一个致命的把柄,以至于后来给忠义堂带来了一场很大的麻烦。

卷子那天晚上在天均戏院前碰到了打他的那几个巡警在巡街,心想报复的机会来了,他找来了预先商量好了的几个混混,将那几个巡警引到了码头边,突然袭击了毫无准备的对方。本来卷子站得很远,当他看到那几个混混把对方打倒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在那几人身上踢了两脚。卷子在踢巡警时,由于用力过猛,插在腰间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回到忠义堂后,卷子发现腰间的匕首掉了,又回了一次现场,但没能找回自己的东西。卷子在家中惶恐不安的过了几天,可怕的事终于来了,城里传出忠义堂夜袭巡警的事了!

阮实诚在巡警被袭击的现场上,他找到了一把忠义堂专属的匕首。他从这把匕首上推断,是忠义堂梵坨袭击了巡警。他没有急于去找梵坨算帐,只是阴险一笑,把匕首藏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然后对他的下属说:“放出话,这事就是他妈忠义堂干的……”

梵坨去荷风院是因人传信说,夙紫的病又犯了,于是急急忙忙从忠义堂赶去了荷风院。当赶到荷风院时,夙紫好端端地站在后院竹林里练嗓。夙紫见梵坨突然撞进荷风院,又见梵坨着急慌忙地问自己哪里病了,心里顿犯疑虑。她想到前天晚上在老鸨房门前偷听到阮实诚与她的对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夙紫问他,是听谁说她病了。就在这个时候,荷风院门前闯来了一帮警察,梵坨明白了,他知道上了阮实诚的当。夙紫很机灵,忙将梵坨带到了那道暗道边,告诉他从这里可以通向院门前的大街,再才安然地躲过了这一劫。

梵坨逃回忠义堂后,心里很久难以平静,他担心阮实诚报复的事还是发生了。忠义堂的弟兄们见梵坨惊恐阴郁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争着上前询问。梵坨惊魂未定,朝前来询问的弟兄吼了句:“别他妈来烦我!”

弟兄们见梵坨正怒,讨了没趣,一个个溜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屋角处摆放的那座立式大钟很有规律的发出轻微“滴嗒”声。梵坨懒懒斜躺在椅子上,眼神痴呆地望着门外回廊里匆忙行走的人,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惊魂一幕。他想,阮实诚这是要置他于死地!想到这里,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牙齿咬得嘎嘣响,从心底里迸发出一股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

梵坨待在忠义堂躲了几日。弟兄们不知向来爱动的堂主一下子怎么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了,从他的脸上也不难看出心怀一腔怒恨。弟兄们又不敢冒然问他,心怕惹怒了堂主招来痛骂。

卷子看着堂主郁闷的样子,不免心生愧疚。他前日从桐油行高老板那里得知,阮实诚在荷风院里设下圈套,意将梵坨教训,幸得夙紫相救才免遭毒手。他打听清楚了,阮实诚这样做,全因他揍了几个巡警而起的,他于心不忍看着堂主变成这般。中午时候,卷子吩咐伙房做了一道银耳莲子羹,犹犹豫豫地端到了房里,轻手轻脚地把银耳莲子羹放在桌上,然后才转身轻声对梵坨:“梵梵爷,都是我惹惹的祸,您您再不吃不不喝,让小的更更难受。”

梵坨抬头,瞅了一眼毕敬毕恭站在那儿的卷子,起身坐到了桌前,端起碗狼吞虎咽的三两下喝完碗里的银耳莲子羹,抹了一把嘴角,朝卷子一笑。卷子见堂主终于开了笑脸,好生欢喜地在梵坨旁坐下,讨好般地对堂主说:“梵爷,阮实诚是是要来明的了!”

“哼,狗日的仗着披了身狗皮就不得了了,与忠义堂作对,我弄死他!”梵坨再次来了气。

“梵梵爷,咱咱们这这样躲也不是个事,要不我我干脆找些弟兄,干了他一了百了!”卷子凑近了梵坨诡异一笑,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梵坨看着得意的卷子,暗色的脸慢慢变得红润。蓦地,他惊醒般的活跃起来了。他听到了一种细小的嗡嗡声,那是一只黄色的蜜蜂,不知从哪儿飞了进来,却找不到飞出的方向,一会儿飞到他的身上,一会儿又飞到了他的脸上,而且在屋子里久久盘旋着,不肯离开。它把梵坨稀疏的头发当成了草丛,嗡嗡叫着落在了他的头顶。梵坨举手,在蜜蜂落下的那当口,重重一拍,然后抓起拍死的蜜蜂往地上一摔,抬脚踏在蜜蜂上使劲一挪,从牙缝里嘣出一句:“弄死他!”

尽管卷子对弄死阮实诚心里早有了准备,在梵坨作出这一决定时,他还是打了一个冷颤,他万般没有料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梵坨竟然就决定了要这样做。想过之后,卷子又有了担心。要动阮实诚没有那么容易,动他难度不在于他是警察所里的巡警,而洪江镇政府的那帮人,这些人都是阮实诚拢络了好久了的铁杆弟兄。阮实诚一死,这些人能树倒猢狲散吗?卷子心里没有这个底。他瞧了眼正在沉思的梵坨,揣测梵爷或许正在寻思这事应该怎么弄。他咳嗽了一声,讷讷地问梵坨:“梵爷,这弄他之后,该该不会……”

“怕个*!先弄他!”梵坨已经铁了心了。

“嗯!可可也得想好后后路才是。”卷子说这话时站了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在梵坨的身旁停了下来,等待梵坨做出最后决定。

梵坨看着卷子,疑惑地问:“你怕了?”

卷子一阵摇头。梵坨向卷子招了招手。卷子将头埋下,靠近梵坨的嘴。梵坨一阵面授机宜之后,卷子“嘿嘿”一笑,朝梵坨竖起了拇子,嘴里一个劲的夸赞:“梵爷,你他妈真高!真——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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