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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 > 风起长河 > 第八章:浴火重生(54)

艄公那天晚上被吓了个半死,以至于回到船上后几天仍躺在船篷里不敢出舱。

他行船走南闯北十多年,头一朝遇上这等倒霉的事,况且他还是代人受过,那帮人分明是冲着紫轩叔侄俩去的,临了把他拉去垫了背,你说冤不冤。

滕迟墨和滕紫轩一万个没想到,冥天居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迫使麻阳船帮就范。好在洪老七讲义气,听说了艄公被人绑票,不惜动了守军赖团长的势力,才不花一文救出了艄公。

本来对青帮没有好感的麻阳船帮所有人,又对青帮冥天多了一分仇视。滕迟墨同寒霖两人对滕紫轩说,这口气他们咽不下,迟早要与冥天一比高低。

苗佬同花行的薛之恒老板认为这事有蹊跷,青帮的冥天为什么要在这关键的时候去绑架麻阳船的人,这不合常理。他劝紫轩和迟墨他们一定要冷静,等他过问了缘由再做决定不迟。假如青帮真是这么出尔反尔,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紫轩和迟墨想不通,薛之恒和苗佬为何老是为他们说话,这明摆着的事他们还是不相信。

那天晚上,迟墨在戏园门前救了两位姑娘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思回到戏园看戏。其实他对戏园的戏并不感兴趣,出于对寒霖的照顾才答应二叔和二婶一起去戏园。哪知在戏园门前遇上那一幕,所有的兴致全被破坏了。滕迟墨把那两位被欺负姑娘送到学校门口,他确认她们已经安全了,就直接回了船上。

船上死一般寂静。迟墨上船后没有发现艄公,便朝船尾的篷子叫唤艄公,却听不到艄公的回应。迟墨想兴许艄公大伯上了码头到别的地方耍去了,就不再叫唤他。迟墨进得船舱,他又觉得艄公的这次离船有些反常。据二叔上岸时说,艄公大伯是位最尽职的水手,当他留守看船时,从没离船半步。况且这次不同,船上装了满满一船食盐,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在当时也算十分紧俏,加之货船停靠在异地,按艄公的为人是不会离船上岸的。迟墨越是这样想,他就愈发感觉出了问题。

滕迟墨睡在舱板上反来复去不能入眠,索性钻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向上游不远灯火通明的水上客栈。他猜艄公大伯是不是瞒着大伙偷偷去了水上客栈。如是这样,那他也太不负责了。满船的货物万一受损,吃亏的还是他家二叔。他甚至有些埋怨二叔太过余相信艄公大伯了。

滕迟墨站在船头看了一会,借天光朝码头搜索了一番。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水浪拍打码头的“叭叭”响声。滕迟墨转身进了货舱,数了数堆在货舱里的盐袋和其它货物,凭他记忆,货物完好无损。他出了货舱,盘腿坐在船头的甲板上,他要看艄公大伯竟究去了哪里,几时才能回来。回来时他要好生对他进行盘问,毕竟他就要接管这艘大船了,不能因他的年纪大,就不守船上的规矩。

就在迟墨寻思艄公大伯去向时,一条黑影从码头上方下到船头,还没等迟墨反应过来,那黑影向船头的甲板上扔了一砣东西后迅速离开。迟墨立即起身,一跃上岸朝码头上方追去,可惜迟墨的动作迟了,那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迟黑向四周寻视了一会后,懊恼地回到了船上,从甲板上拾起那黑影扔上船的东西。他拾起的是一个纸团裹着一颗石子,迟墨打开纸团,纸团上写着“明晚九时拿五百银元桃花洞赎人,过时不候!”迟墨看完心里紧张起来,艄公遭遇绑架!他不敢怠慢,匆匆上岸向戏园奔去。

二叔同二婶听得迟墨说艄公遭人绑架,愣在那里许久也没回过神来。麻阳船上下几十年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虽遭遇过土匪打劫之类的事,那只是当场花些银两就能摆平的。他们都知道麻阳船不是富豪,狮子大开口对他们来说就是画饼充饥,往往拿走船上值钱的货物,或从他们身上搜走随身银元也就了事。但这次不同了,船是停在桃源码头,而桃源码头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对方还开出了天文数字的价码。看来这对方是早有预谋,并且专门针对麻阳船来的。

滕紫轩带着惠娘和迟墨、寒霖几人匆忙回到了船上,船上的水手们得到这个不幸消息,也陆续从不同的地方赶了回来。他们回到船上气愤地操起船上的铁器,嚷嚷着要按纸条上的地址去找绑架艄公的土匪。迟墨倒是冷静了下来,他想劫匪既然告诉我们到那地方去赎人,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去了也是白搭,不如把事情先冷静下来,想必绑匪是图钱而绑人,艄公今晚定是安全的,不如明日天亮再想一个计策救出艄公。

滕紫轩觉着迟墨说得在理,土匪绑架了人得不钱是不会轻易放人的,真动硬船上的人除了迟墨和寒霖能与土匪交手外,其他人都不是土匪的对手。寒霖不服,他说麻阳船是不能这样窝囊下去的,凭他同迟墨的功夫还对付不了几十个土匪?麻阳船越是这样软弱,以后就没有平静的日子过。由于寒霖的鼓动,船上的水手们又开始骚动起来,有的重新操起了铁器向船头的甲板上走动,欲上岸直奔桃花洞去。

此时的情景滕紫轩已无良策,局面有些失控。水手们对艄公的感情很深,现在艄公遇难了,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就是在与土匪交手时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落下对艄公不义的骂名。从他们走上这条麻阳船那时起,在他们心里就烙下了“人与船同在,命与命相连”的麻阳行船人规矩。他们宁愿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愿丢下艄公不管。

正在水手们群情激愤时,德阳从码头上走了下来上了船,见水手们七嘴八舌,他脖子歪了几下,问寒霖发生了什么事?寒霖本来对德阳不叫他一起去木楼就有意见,此时又正处闹着去救艄公的火头上,朝德阳骂了句:“你还知道回船?”

德阳一笑,他知道寒霖憋着火也不与寒霖计较,便又问身旁的一位水手。身旁的水手说艄公被人绑了,德阳脸色突然灰暗下来,忙向远处的滕紫轩说:“这如何是好!大家想法去救啊!”德阳说完就朝船舱里钻,从船舱里找来一根铁棒钻出船舱,用手里的铁棒在甲板上敲打了几下,朝所有人说:“土匪也是人,不相信他们就不怕死,走!”

德阳的举止再次点燃了水手们的怒火,包括寒霖在内,船上的人蜂拥上了码头,情行再度失控。惠娘看着迟墨,迟墨一个箭步跨上码头,急奔几步抢在了水手们的前头,张开双臂拦住水手们。水手们顿时立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迟墨。

德阳见迟墨拦在路中,挡住了水手,他朝迟墨吼:“艄公不能落在土匪手里不管!”

滕迟墨没答理叫嚣中的德阳,冲站在前头的寒霖:“寒霖,你忘了师父是怎样吩咐的了?出来!”

寒霖没想到此时的迟墨竟然疯狂到了好似吃人的地步。他双目怒瞪自己,叫唤声近似于在向他咆哮。寒霖对迟墨太了解了,此时如若不听他招呼,他定会冲上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举起扔向河中。再说了,出门时父亲曾经交待过,出门在外要他一定听迟墨的。那倒不是父亲不信任他,而是父亲已经把迟墨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且比他要长一岁,行事又很稳重,所以父亲要他听他的话。寒霖立在那里迟疑了一会,滕迟墨向前移了一步,看这架势如若这样拖延下去,他很有可能就要动手了,而且还是专门针对他。寒霖看了眼众说纷纭的水手,很不情愿地走了出来,站在迟墨的身边。

德阳见迟墨不理他的话,又朝人群里大喊:“我们不能丢了艄公,走,抢人去!”

德阳第一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人群开始炸锅了,水手们高举着手里的家伙什,冲拦在前面的迟墨:“我们要救人!我们要救人!”

情急之下的迟墨突然向身后的码头石阶上退了几步,站在一个制高点上,朝冲在前头的德阳:“德阳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把带去的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迟墨这一通大骂倒是见效,德阳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再叫嚣着带人去救艄公。德阳的止步,使大多数人感觉到这个即将接任这艘大船的新主人威严。迟墨见大伙被镇住,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冲大伙说,先回船上,艄公一定要救,但不是这样就能救出他的。

水手们仍然立在那儿不动,迟墨看了一眼寒霖,寒霖会意。码头上的水手们是看着他,寒霖从高处向下走了几级石阶,朝跟前的德阳瞪眼:“走啊!”德阳将铁棒往肩上一扛,极不情愿的朝大伙一挥手:“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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