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五岁时,父王就为她找来沈太傅,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大半时间都泡在国则中,时不时添简些制度,懂得百姓之忧,并且去解决。
他总是说:“一个国家,不能没有规矩,更不能没有民心。”
规矩因民而生,合该为民谋福。
若秦国依旧,有沈太傅,百姓此时,该是安定,享乐,如从前一样繁华如梦。
魏瑶把包袱丢给陈东,伴在落九身侧,路途遥远,相辅,且行。
益城的火让城中物,尽数烧为废墟,朱睿带人浇了两夜才将火扑灭,当下属发现城东有个被人凿出来的洞时,立马要把此事,禀报给徐青州,被朱睿扣下。
“将军!此事重大,你为何阻拦我上报?”
“上报?”朱睿眼中流露出一抹怜惜,“我是你的上级,你想上报到哪去?”
他欲要挣扎,被朱睿用力扭断了脖子。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朱睿轻松的甩了甩手,“真是太久没体验过,你们都忘了,在军中,我没让做,谁敢装聪明,都是这个下场。”
只要是完成上面交代,他管人跑没跑,问起来就是不清楚,他就不相信,徐青州还能数着尸体说人数不对。
“你们看见这有个洞吗?”
手下集体:“没有!”
他们敢说有吗?前车之鉴在这儿,鸡已经杀了,他们作为被恐吓的猴,此时就该安静待着。
朱睿满意的点了点头:“兄弟们辛苦,王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最后一晚,我们明日就回去。”
在这里快一个月,差不多能体现他们有多么辛苦,到时候再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些,徐青州还能说什么。
为了早些到上京,落九选择先到古幽,小一点的方等不到车马,那他们就到稍微大点的城找。
只要坐上马车,势必比徒步要快。
正值秋季,飒飒的凉风吹的人无比清醒,完全睡不过去。
虽然之前他们也曾以叶为被,但是没了那么多人,内心不免有些慌乱。
这种慌乱逐渐变成感慨,苦尽甘来,接着联想起遗憾。
魏瑶把从陈东身上“借来”的衣服,往身上裹了裹。
这天气说变就变,突然的降温,感觉就是冲他们而来。
“阿......楸!”
陈东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魏瑶瞌眸,平静的不像是在问候。
“你冷吗?”
陈东哪敢冷,今天他就算是被热死的,也不可能是被冻死的。
“不冷,可能是谁在想我吧。”
落九缩了缩身子,体积越小,受凉的地方也会变小。
“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们?”
落九感觉自己张口,都有热气跟着出去,现在是就差下雪了。
陈东后知后觉:“你在问我啊?”
不然呢,这里也就他们三个。
魏瑶代他回答:“他喜欢我,很早以前就喜欢我。”
她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期待他会出现一丝震惊。
“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
落九的注意显然不在谁喜欢谁这件事上,她只是好奇,魏瑶与陈东认识多久。
见他如木头一样死板,魏瑶把视线挪开,看着野花野草,漫不经心的开口:“大概,从我成为花魁开始吧。”
这句话以后,落九迷迷糊糊的睡着,再无一语。
次日沾着寒露醒来,落九挨着地的地方,被打的浇湿,整个人就像洗澡没有擦干身体一样,黏黏糊糊。
“你什么时候醒的。”
落九揉了揉眼睛,睡意未消,又不得不起。
魏瑶:“没睡。”
魏瑶说完,落九顿时感觉她黑眼圈明显不少,不可思议:“你就这样站了一夜?”
“你心疼吗?”
她媚眼如丝,大早上就想把落九的魂儿勾走。
落九装作没听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还好她的魂是女子,轻易勾不走。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魏瑶如何端详打量落九,她就假装没看到,眼睛澄澈的比湖水还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魏瑶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对他做点什么。
落九用余光观察陈东,他对此没多大反应。
若是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对别人投怀送抱,难道不该生气吗?他这么冷静。
甚至习以为常。
真不是男人!
落九心想,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争取,怂到家了。
但其实,陈东只是了解她的过往。
被所爱背叛,患病。
她凭着意志终于迎来救赎,如今只要活下去,怎样都是往好发展。
陈东暗暗的看着魏瑶,至少现在,他可以追在她身后。
陈东的出现对落九来说是好事,以后魏瑶,至少有人照顾。
只是这两人,一个沾花惹草,一个沉默不语。
落九要多努力才能把他俩凑对。
现实点,还是找个机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为好。
到古幽已是两日后,落九的衣服上沾满泥巴,陈东也好不到哪去,三人中,只有魏瑶没被当乞丐驱赶。
若不是有魏瑶,他们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条街上睡,更不用说还能洗个热水澡。
落九把热水从头顶浇下,潦草的洗洗冲冲,正穿衣服,门就被人打开。
“你干嘛!”
陈东被这声吼吓的呆愣在原地,拿着衣服缓缓转身。
“我......拿东西。”
“拿东西你不敲门。”
落九背着身,还没擦干的水把后背打湿,让陈东看了个清楚。
“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吗?”
乍一听,好像也没错,这身体又不是她的,只要她没看到不该看的就行。
突然有了信念,落九转过身,倒也没什么放不开。
“我......怕是别人。”
魏瑶做事不怎么喜欢思考,在男人洗澡时推门而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东不置可否,抓着衣服的手攥紧了,“下次洗澡,记得把门锁上。”
“啪!”地关上门,落九慌忙慌张的穿上衣服,走到门前,看见掉地的门栓,有点疑惑。
刚才他没把门栓扣好吗?
吃完饭,落九独自出去找车夫,大城里,余留的车夫不少,只是每人开的价格,都超出了预算。
他们的话术一致,上京远,载人过去,几天都不会有别的经济来源,自然要贵些。
落九也知道,只是......这钱若全花在雇车上,到了上京,他们身无分文,连饭都不一定吃的起。
能省则省,总有人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