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愣住，她开始还觉得云翼是个黑心人，还说他不守医德，这误会不就大了。
“他开始说要多少钱？”
但凡多出一点，落九心里也能好受。
二虎说：“五……钱……。”
！！！
不仅没多，还比常价少，落九顿时无言，云翼该受尊重，可她……。
“我知道了。”
说完，落九回到房中，母亲因着他做的安神香，沉沉睡去。
二虎追进来，轻声：“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云医师开药，你只是当过几天的学徒，还是不要盲目开药为好。”
落九摇头：“铺子里的药材就那几样，没有多的法子。”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二虎转头，才发现，门口多了两人。
“干嘛？小虎没空！”
李玉出口解释：“不是，不是，我们来找小虎有正事。”
之前这些狐朋狗友，可没少把小虎带坏，他一有钱，这些朋友闻着味就来了。
“有什么正事？喝酒还是赌钱？”
“没有！没有，就是我父亲被蝎子蛰了，想要点药。”
落九：“……。”所以，她是那个大冤种？
“有病去找医师治，找我作甚？”
两人“扑通！”
很干脆的跪在地上，“医馆说，治不好。”
落九扶额：“他是为父，你呢？”
“我娘……在床上躺了半年……。”
“打住！”
一不注意，落九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下意识看着熟睡的母亲，把两人招呼到外面。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清楚，这云翼治不好的病，你们怎么能指望我来医？”
扑通！落九别过头，李玉道：“你给的药，比云医师的效果还要好，我们亲眼看你进去拿的，若不是出自云医师之手，就只可能是你。”
“你们两个还挺聪明哈！”
落九畏畏缩缩的把剩余药膏藏起，这些她还要用，能给出去就奇怪了。
刘桥：“我们可以出钱，多少都行，只要你给我们这个药。”
呦！豪气！
落九眼前一亮：“一两！你们出吗？”
“出！”
看得到，两人都在咬牙，落九见好就收，把药膏递出去，两人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落九收回。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颠起手上的银子，二虎揉了揉眼，不敢相信，他的弟弟，在家就把钱挣到了？
“给你吧！回头再给母亲买点补身体的。”
银子握在手上，二虎压制着内心冲动，流出一抹热泪。
“小虎长大了，知道关心干娘了。”
猛男落泪，落九看不得，赶紧把两人驱赶走后，端着煮好的药，突然想起什么事。
“哥哥，家里的浴盆在哪？”
二虎：“我现在去买。”
烧水煮药，忙到半夜，才把浴盆装满，正好母亲睡醒，落九招呼她。
“母亲，快来！这药浴对你身体好。”
“这上哪买的盆？小虎，你不要乱花钱，娘不需要的。”
落九点头：“没乱花钱，这买的都是有用的东西。”
“你来探探，这水温如果合适，我就出去了，你自己在里面泡一个时辰。”
“好！娘泡泡。”
“那我把门关上了，你有事叫我。”
啪嗒！
门被关上，落九被毒师抵住，他眼神兴奋，将他上下打量。
淡淡开口：“归子，药莲，蝎尾针……小东西，懂得几分药理？”
毒师报出连串的药物，落九脸色铁青，这不就是他用来治疗腿伤的药膏。
怪不得今天那两人非要买，原来想要东西的，另有其人。
“我……不通……。”
毒师凑近，感受到脖颈被抽走空气，落九赶忙想推开他，奈何这身体过于鸡肋，只能作罢。
两人对视……。
“药浴？不通药理？”
“你想干嘛？”
怕他会吓到母亲，落九只好承认：“是！我会。”
“可，据我调查，你只在医馆，做过几天学徒，剩下时间，都是在赌中度过。”
落九吞了吞口水，其实没有必要查这么仔细。
“所以，你是怎么学的呢？”
“干嘛？你想学我可以教，没必要这样。”
毒师轻狂：“我需要？”
“小虎！是你在外面吗？”
落九打断毒师施法，回应：“是我！你慢慢洗！我就在外面守着。”
“你说话小点声，别吵到她。”
“那，换个地方聊。”
“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吗？你天赋异禀，不会真的想拜我为师吧？”
落九被拉到旁边，连活动空间都没有，抬头低头都是毒师。
“你的资历想当师傅，还早。”
落九睁大眼睛，仿佛在说：“对呀！我资历不行，那你找我干嘛？”
毒师微笑：“师傅不行，徒弟可以。”
闻言，落九差点被噎死，拒绝：“我不缺师傅。”
“你是有师傅了？有我厉害吗？叫出来，我们切磋一番，你再做选择。
“不是！我是说，我现在不想拜师。”
毒师：“不想拜没关系，但这个徒，我要收。”
落九：“若我不干呢？”
“缠着你，直到你愿意为止，我想要的东西，除了自己上门，还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留下。”
落九叹气，这边境小城，这商国，还有没有法则？漠河的逃徒就算了，这出来，还被人威胁。
“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
“知道，可他们抓不住我，你忘了，我首先是逃犯。”
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不止商国，秦也一样，杀人者，可以随便的出现在别国，换一个身份，就能抹去背上的命。
现在这个样子，与父亲生前的规划，背道而驰，或许如了南音的愿，让那些贪图享乐的王下位，才能彻底让百姓脱离苦海。
“可以谈，你做我师傅，有什么好处？”
毒师威胁的目光瞬间转变，宠溺道：“燕，商，赵，所有名贵药材，随你使用，前提......是你的天赋值多少。”
“所以，你要给我出题？”
毒师摇头：“药理有什么好学的，为师要教你......蛊术。”
“蛊......术......。”
落九呆呆的重复一句，脖颈突然刺痛，才让她回过神。
“你干什么？”
捂着脖颈，刚才好像有东西钻进去，痛感没有立刻消失，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东西在皮下挣扎。
“别动，快进去了。”
被抓着手腕，蛊虫彻底进去，落九猛地一震，像是受到很大伤害，身体瘫软下去，落入毒师怀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徒儿，猜猜你能活多久。”
次日清晨，落九在院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脖颈，没有伤口，也不疼。
若是换做常人，必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落九听的真切，如果不出意外，他身体中，已经被种上蛊虫。
“变态！心理扭曲！”
想起母亲，落九赶紧起来，却发现，小小的灶台，已经升起炊烟，一个脑袋时上时下，观察着锅里的东西。
“母亲，你起来了？”
听见小虎的声音，她立马抬起头，虽然视线已经模糊，还是能看出儿子的身形。
“小虎啊，怎么起来了？再睡一会。”
落九走过去，她就伸出手，摸索起小虎的脸。
“母亲，你......眼睛。”
“没事，娘没事，娘在给你煮荷包蛋，马上就好了。”
她去拿勺子，手碰到锅的边缘，被烫出脓包。
“别弄了。”
落九拿水把火浇灭，拉着母亲坐下。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不用这么早起来给我做饭。”
轻轻地吹出凉气，缓解烫伤。
母亲叹气：“若小虎能早些懂事，或许就没那么多祸端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涣散，完全没法聚焦。
落九察觉异样，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娘真没事，能看清。”
“我昨日，睡在何处？”
“小虎昨天睡的里屋，忘了？”
撑开母亲眼皮，吹了吹气，她依旧是毫无反应，这架势，是要失明的节奏！
在心中骂了毒师千万遍，在药铺前转了万变，落九提着礼物，咬牙冲了进去。
众学徒看见来人，赶紧把药柜堵了严实，警惕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