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视不经意间瞥到玉足,猛地缩回,拉开她的手,两点一线间,尽是绯红。
“地上凉,姑娘注意些。”
支吾两句,便匆匆离开,白雪眼底静然,坐回床边。
招惹,狩猎,情深,这样的套路,她从未失败过。
随便寻了处清净,闵星把玉手捆住,吊在树上,扒下他一层衣服打湿,就成了鞭子。
随着清脆的响声,玉手依旧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疼痛皱起,不作反抗,看来是真的晕了。
又挥动几下,闵星把绳子松开,欺负人还是要醒着才有趣。
刚才那顿鞭子,足够他疼上几天,这才刚刚开始。
日头正盛,燕王宫却没有炎热之感,姑娘们各自在分配区域学习。
柳依依在花丛间游走,手把手教学。
摘取斗笠后,她的美貌毫不遮掩的在太阳下生辉,惹人艳羡。
“柳姑娘好美,怪不得能做燕王的情人。”
手上有活路,八卦的心却无法停止,丝毫没有看到身后站着晏清。
“美,但不是情人。”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姑娘转身看见燕王,吓得跪在地上。
“王......王上。”
晏清点头,没有怪罪,毕竟柳依依,算燕国的半个皇后。
“晏哥哥!”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内心期盼的身影。
柳依依雀跃的穿过花丛,眼中满是晏清。
“晏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可是有许久没来看依依了。”
被人挽住,他面露不喜,柳依依下意识放开手,生怕下一秒就被责怪。
她受惊的样子,与阿音很像。
内心被深深刺痛,他语气变的温柔:“我刚打扫完朝凤,身上有点脏。”
“嗯,晏哥哥辛苦了,我会照顾好音姐姐。”
柳依依最终还是没敢上前,目送那心尖上的人离开,他不喜欢自己,但迟早会忘记南音。
两人相继离开,人群炸开!
“王上好帅!那深情的眼神,我要是能沾上一点边,这辈子都值了!”
“柳医官好可怜,她那么好的一个人都得不到,我们更不用想了。”
姑娘嘈杂的声音在园中回荡,如同夏日鸣蝉般聒噪,坐在井边的老人背过身,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闵星之前就看见她独自坐着,按年龄应该知道很多宫中事。
“你不舒服吗?”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哑巴忘记自己没有舌头,张着嘴试图说些什么。
“呃喔......呃......。”
她指着空唠唠的嘴巴,闵星一时失神。犯了什么错,被人绞去舌头。
一双手搭在肩膀,闵星猛地回头
白雪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皱起眉后退,指着刚来的管事。
“姐姐,领宫服了。”
入宫七日,侍女房内怪事频现,落九出不了金羽,她想,鬼都怕龙气,她心惊与害怕,是因为龙气。
每每夜深,金羽外就会传出摄魂香气味,她想出去看看,却被一层金色隔层拦住。
好在闵星把金羽放在心口,只要能感受到她无事,心也安些。
玉手趁侍女们午休,独自在房外转悠。
他一个不嗜睡的人,每天晚上跟死猪一样,睁眼便是天晴。
任务还未动,半月之期就剩 八天,这样下去,万恶门五守之争,他可要马失前蹄。
“狗狗祟祟。”
听见闵星声音,玉手浑身一激灵,拉开距离,生怕她再耍阴招。
这反应她很满意,步步紧逼,玉手好歹也是恶名远扬的主儿,败在女人手上,脸面全无。
恐吓到位,闵星转向旁边,观察起窗沿。
这些天她睡得很死,哪怕提前醒神,也还是会沉沉睡去。
“你也怀疑有人用药?你会用药!”
玉手猛然想起,侍女中,好像就她一人用过迷药类。
她是来销毁证据的!
“我要是会,早就给你下毒了。”
有剂量的毒药,最折磨人,想死而不能。
“你给我下毒了?”
突然感觉胸闷气短,玉手捂住心口,表演有些浮夸。
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浑身疼却不见一处伤,原来你早就对我下毒了!”
“错!我下的蛊,日日蚕食你心头血,直到你变成一具死尸。”
他如此白痴,闵星编个谎言,说不定他以后会来求自己。
“你来阴的!我左右不过杀了你主子,不至于,大不了等我复仇后,任你处置。”
“哦?”
闵星盯着玉手的手,目光瘆人,他把手背到身后,内心张牙舞爪,这女人不仅丢自己面子,还抓住了他的弱点。
“阿音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她死了,我要把你们都送下去,陪她。”
玉手想笑,每每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就开心,若她知道落九所愿,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我没猜错,望城官爷一家,是你放火烧的吧?”
话锋一转,闵星不回答,玉手走到她前面,激动道:“我们是一路人。”
闵星一记飞毛腿,玉手被扫到花丛中,眼神警告。
“蛇鼠一窝,不抵你随便就能杀掉满客栈的人,再乱说话,小心舌头。”
时隔三年,他变了很多,没了初见时的傲骨,甚至连闵星都打不过。
不管是何原因,只要他过得不好,这些年的苦难,也微微甜了。
闵星离开,玉手从花丛中起来,暗自嘀咕:“成天去找哑巴问事,你的脑回路真的新奇。”
他尝试问过,哑巴不识字又开不了口,跟废人没有区别,还不如买通管事来的轻巧。
每次收拾尚食,她都会留下一些点心,带给哑巴,她能开心很久。
“今天吃槐花饼,你应该会喜欢。”
闵星从怀中拿出油纸,撕开外面,露出炕的金黄的饼,递给哑巴。
哑巴颤颤巍巍的接过,思绪好像回到从前。
小姐在槐树下,升起炉子,和面,接槐花。
若是能回到以前,该有多好。
莹莹的泪止不住流,拭泪时,闵星才发现,她年龄被沙土抹黑,本身年龄应该也不大。
可佝偻的背,完全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触摸上,拱的最严重的地方,像是有一节骨头,很尖锐,感觉下一秒就会刺破哑巴的皮肤。
古怪的触感,令闵星汗毛直竖。
从前以为她是犯错被罚在井边,无论下雨打雷,吃饭睡觉都在不能离开。
原来她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突然伤怀,闵星为她挽起两边白发,额头的伤却再一次刷新她的人知。
哑巴知道自己脸吓人,把头发重新散回,推开闵星。
脸上“卖主求荣”的字样,还是被闵星收入眼底。
哑巴抿唇,嘴角沉到底。
看不见发丝后的眼睛,闵星自觉挪开,她想,没人会愿意被人看到丑陋的一面。
转角碰到白雪,朝自己打招呼。
闵星点头应了一下,准备回女房,白雪突然出声:“你知道那哑巴为什么被罚吗?”
停下脚步,想起发丝下纯洁的眼睛,闵星摇头:“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哑巴如果能解释,就不会是哑巴了,除了哑巴亲口所说,其它都不过谣言。
不想让哑巴开口的人,当真狠毒。
“那儿!她就是丫梨。”
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侍卫已经架起闵星。
怒视着玉手,眼神仿佛在说,“你干了什么?”
玉手耸肩,露出无辜的表情,“他们刚才在清点人数,应该是丢了东西,没事的!”
“干嘛!你们搜身都这样随意?”
“没有女侍卫吗?”
侍卫停下,脸涨的有些红,王上最珍视的雏菊花海闯入外人,有好些花被踩坏,他一时着急,忘了开口。
“你抬鞋,我要检查下面。”
侍卫憨厚,闵星不想惹事,把脚抬起。
“可以了吗?”
“你刚才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虽然不理解,她还是作答:“有些无聊,找哑巴说话。”
“可有人为你做证?”
一人拿着本子记的起劲,另一人问题不间断。
闵星:“???”
合着他们没听啊?
“要不然,你们去找哑巴问问?”试探着开口。
记录的侍卫点头:“录完了,现在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闵星伸出手,“要绑吗?”
审讯完,闵星无聊的等结果,躺在还算舒适的板床。
她总觉得,几棵雏菊,不该引得晏清发怒,王宫内,应该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嘎吱......。“进去!”
隔壁门被打开,侍女被吼进去,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王的命令,新进侍女,全部要接受检查。”
门口传来开锁声,闵星顿感不妙,这已经是第三次叫她。
跟在侍卫身后,她看见玉手和其她同行姑娘关在一处。
有些姑娘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停在刑室,侍卫将她推进去,转身把门关上,守在外面。
晏清扶着额头,感觉累极了,声音凉薄,不愿多说。
“解释吧。”
闵星惶恐,跪在地上,颤着声说:“奴真的没去雏菊花海,奴甚至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晏清抬眼,揉了揉眉心,坐直了身板。
“与那叛主的人,都说些什么?”
闵星大脑飞速运转,从晏清的问句来看,他很讨厌哑巴,说实话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些自言自语,她不会说话,散散心罢了。”
目光注视着晏清的云靴,他突然动身,走到闵星面前。
这个身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抬头。”
闵星怔住,憋着一口气,努力把脸变红。
三年前见过,不至于现在还记得她吧?
感受到头上灼灼的目光,闵星转移话题,装作害怕,抱住晏清大腿。
“王上!我冤枉!求你不要对我用刑。”
柳依依都不敢这样抱着他,更何况她一个侍女。
被一脚踹开,闵星摔倒在地,装作晕去,如果他执着的要看自己,她可要来阴的。
“晏哥哥,听说音姐姐......。”
看到地上躺着人,柳依依欲言又止。
晏清挥手,让人把闵星带下去,坐回椅子。
“阿音的保命珠丢了。”
柳依依眼底闪过一丝开心,没了保命珠,南音容颜衰败,晏清很快就是她的了。
“那怎么办?血库的血没多少了。”
才寻回命珠不久,本以为以后不会再用血液,偏有个不长眼的,非要他重新染血。
既然如此,他只能如那人所愿。
“来人!把侍女聚齐,本王要亲自审问。”
柳依依面色发白,晏清从未在自己面前发过这么大火,他就这么放不下南音?
恨意涌上心头,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连尸身一起烧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存在的痕迹,她就是燕国堂堂正正的皇后。
微分拂过,吹起雏菊花海,遍地的金黄,如同太阳般,光鲜亮眼。
清爽微甜的气息让人愉悦,短暂忘记之前的牢狱。
姑娘携手走在路上,跟在柳医官身后,丝毫没察觉危险。
“那有个偏殿。”
远远看着,殿上写着:南音。
能用这么一大片花海做遮掩,这宫里住的主儿,莫非是落九公主?
有人心中想着,许是落九公主救她们出来。
走进南音殿,迎面传来阴风,姑娘缩作一团。
玉手贴上来:“有没有感觉,这里不像住人的地?”
“嘶......。”
用钗子随意在玉手身上划过,刚好划伤他最珍视的手。
玉手声音有些大,引来其她人注意,刚准备出口的话生生憋回。
二丫从前面摸回,闵星睁大眼,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二丫。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