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长发散落在地,水滴时擦过额头滑落,青年抱着衣服映入眼帘,妖艳的脸庞映着细碎的阳光,眨着眼,笑容无害。
“哥哥~”
“如果我说我昨晚梦游了,你信么?”
四目相对,云温霖从震惊中回过神,眼中浮起无奈,哭笑不得:“梦游还会脱衣服?小鱼,我不傻的。”
他怕楼卿待在床下面难受,温和训了一句,便伸出手示意青年牵着。
“先起来,把衣服穿上,然后坐到我面前,好好解释下晚上都做了什么。”
楼卿握住云温霖的手,开心地捏了捏,还准备十指相扣,被云温霖瞪了一眼才委屈巴巴收回尾巴,乖乖爬起。
“哥哥……”
“我老实交代,昨晚我在这里睡着的确不是因为梦游,而是太累了。”
待楼卿起身,云温霖抽回手,面露疑惑:“你做了什么?”
“我干了一晚上的活儿~”
楼卿穿上睡袍,一边用眼神哀求云温霖帮他系腰带,一边勾起唇,真诚解释:“本来想向哥哥讨几句夸奖的,但我忘了哥哥已经睡着了,我守了会儿,天始终没亮,不知不觉就趴在哥哥的床上睡着了。”
云温霖接过腰带,笑容无奈,手却没停,熟练地帮青年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什么活儿要干一晚上?
该不会……
小鱼真跑去洗衣服了吧?
楼卿还在解释,嗓音越来越低,可怜兮兮的:“后来我睡醒了,发现哥哥在梦中哭了似乎要醒来,怕哥哥骂我,就害怕地躲到了床底下,却一不小心露出了鱼尾巴。”
云温霖:“……”
不小心?
带引号的不小心吧。
某只小鱼的尾巴摇得可欢了。
不过……
这不是重点。
云温霖抿了抿唇,掀起眼帘,审视着楼卿,目光带着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小鱼,你看见我如何哭的?”
“嗯?”
楼卿眨了眨眼,把云温霖抱到轮椅上,半蹲着与他对视,一双碧眸清澈见底,干净的像张白纸,眼神还带着几分担忧:
“我感觉哥哥像做噩梦了,唤了好几声我的名字,还说什么不要。”
“是有妖怪在欺负哥哥么?”
云温霖:“……”
这张脸真的太有欺骗性了。
眼中倒映的全是他,说着说着,眼尾泛红,根本分不清是真单纯还是在装!
“哥哥?”
“还在怕么,要不要抱一下?”
云温霖收回思绪,错开那双清透蛊惑的眸子,轻轻摇头:“是做了个梦,害怕倒是没有,因为那是个撒娇的粘人精,吵着闹着,弄得我头疼就……哭了。”
楼卿眸光微动,唇小幅度勾了一下。
哥哥骗人。
明明就是被亲开心了才哭的。
楼卿没敢拆穿云温霖,因为他不只是撒娇的粘人精,也是个大骗子。
他推着轮椅走向门口,笑眯眯转移话题。
“哥,我们先去看惊喜吧。”
“我做了一晚上,等了一晚上,念了一晚上,迫不及待想要夸奖了。”
云温霖摇头轻笑,宠溺的应了好,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活儿,虽然被别的男性洗内裤很尴尬,但只是一次,件数也不多,笑一笑,夸一夸,尴尬就会过去的。
毕竟小鱼也是想证明自己有用。
云温霖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思考着如何夸奖楼卿的同时,委婉的告诉他,帮别人洗内裤相当于脱人家衣服,可能会有点冒犯。
“哥哥~”
“嗯?”
“先闭上眼睛好不好~”
“好。”
云温霖握住把手,配合地合上了眼,等了一分钟,听到耳畔响起青年清越好听的嗓音,他才勾起唇,睁开了眼。
下一秒。
他看见了至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窗外阳光明媚,阳台上晾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内裤,一阵微风拂过,内裤摇摇晃晃,每一条都画上了可爱图案!
因为不防水,图案还晕了墨!
一只海棠花,大鱼背小鱼,有三个糖果子的糖葫芦,虽然墨晕开了,但画风十分可爱,一笔一划都是认真与乖巧。
挂着最中间的内裤还写着——
【困于楼阁,日夜思卿。】
【郎君楼卿。】
“???”
云温霖瞳孔扩大,满脸震惊。
小鱼把他内裤全翻出来洗了,还画了图,写上了奇奇怪怪的暧昧话?!
等等。
这里面还有小鱼自己的内裤?!
云温霖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青年的内裤把他的内裤包裹在中间。
而且他们的图案还都不一样。
楼卿的内裤上的图案画的都是跟他有关的,有祥云、春风、润雨、海棠花,样式都偏复古,像图腾。
右边的两条上还写着文字——
【山似玉,君如玉,相看一笑温。】
【家妻霖霖。】
“……”
小鱼的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
云温霖回过神,揉着眉心,有点生气又无奈,但看着那一个个可爱幼稚的图案,心像是被奶猫的爪子挠了一下。
痒痒的。
酥麻麻的。
翻涌着一股说不出的悸动。
“哥哥?”
楼卿一直在观察云温霖的表情,见哥哥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欢喜,他不由慌了,小心翼翼跪下,抱住了云温霖的腿。
“我是不是搞砸了?”
不等云温霖开口,他就蹭着膝盖认错。
“对不起哥哥……”
“我只是觉得手洗的衣物更温暖,哥哥穿着会更舒服,而且贴身衣物只有我们能看见,我想,拥有一个和哥哥的小秘密。”
说着说着,青年眼尾染红,嗓音愈发沙哑,隐约带上了哽咽。
双腿还变成鱼尾可怜兮兮摇了摇。
“……”
又来了。
这铁石心肠也受不了啊。
云温霖眼帘低垂,挪开揉眉的手,扫了眼那条藏在睡袍下的蓝色鱼尾,心底一软,用双手轻轻捧起楼卿的脸。
“小鱼。”
楼卿乖乖抬头,碧眸竟涌起了水雾,委屈巴巴望着云温霖,故作坚强的咬着唇,闷闷应了一声,嗓音发颤,好不可怜。
“噢……”
“哥哥你说,我听着呢,要是你不喜欢我碰你的东西,我就不碰了。”
“我只是一个奴,得有自知之明。”
云温霖本来就没打算训楼卿,看着青年含着泪这样说,心软得一塌糊涂,什么内裤被毁、深夜爬床都抛到脑后,只想快些安抚眼前的青年,让他别那么难过。
“没有,哥哥没有不喜欢。”
他帮楼卿擦了擦眼尾,指尖被泪打湿,宠溺哄道:“乖,别乱想,什么奴不奴,你不是奴才也不是宠物,你是我……弟弟,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碰。”
“你画的这些内裤也特别可爱,我很喜欢,辛苦我们小鱼了。”
楼卿终于露出了笑,主动蹭云温霖指腹,一脸期待地问:“那哥哥会穿吗?”
云温霖沉默几秒,无奈笑了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宠溺点头。
“会。”
“今晚就穿,你给哥哥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