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石玉黯淡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在警察局？”
沈霁白没回答她的问题，“赶快去做饭，我饿了。”
石玉白了他一眼，又问：“姑父真的会没事吗？”
沈霁白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只要他真的没有参与，这事还轮不到他出面。而且你姑父是什么职位，真以为他有多重要？”
石玉刚从床上下来，头上的杂毛凌乱的在空中张牙舞爪，看起来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沈霁白想起那个视频里她是短发，乔慕然抓着她的脖颈揉她的那头短发，她看起来很生气，但却只是嘴上埋怨。
他这么想着，手便伸了过去。
石玉的头上顿时多了一只手，她炸毛的叫了一声，“你干嘛，有病！”说着去拽他的手，脸上气鼓鼓的。
沈霁白眸子里闪过笑意，和那个视频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石玉一边拽他一边说，“姑父是管理岗位，是领导。才不是什么小职位，我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做那种事的。但是保不齐，他作为领导要出来担责呢？”
“人品再好，也抵不过人性。大把的钱放在眼前，没有人会不心动。”
石玉觉得他很奇怪，近来频频出现这样充满冷漠的话语，“乔慕然，你怎么总是以恶意揣度别人。哪有那么多的恶，大部分人都是与人为善。人之初，性本善。”
“龚平对你不是恶？乔望祖对你不是恶？那个老太婆以及许武对刘望娣不是恶？还有邓秀红她所做的事对刘望娣不是恶？”
“我不明白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为什么还这么愚蠢？这个世界，没有好人。有的都是勾心斗角，为了利益致别人于死地的恶。”
石玉不服气的反驳，“你说这种话就是没良心了。我爸妈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所有好的都先紧着你，我只能挑剩下的。”她眼里闪过回忆，眸子里略微冰冷，“还是你就是个白眼狼，所以你就觉得我爸妈对你不够好。”
沈霁白的眸子闪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石玉继续道：“你不就是觉得我家穷，没有背景，给不了你光明的坦途，给不了你人上人的生活。何必说些世界上没有好人这种话。我们都不是好人，对你都不好。你就希望我这样承认你才满意吗？”
她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很委屈，石玉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和爸爸妈妈对乔慕然那么好，他却要离开，难道给不了他好的生活就是坏人吗？
石玉忍着眼泪，“你既然觉得我们都是坏人，那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去找洛羽衣，她能给你想要的，她是好人，我不是！”
沈霁白百口莫辩，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把他说的话歪成另外的一层意思。
石玉猛地转身要走，眼泪扑簌的掉了下来，沈霁白条件反射抓住她的手腕。
她忍着哽咽的声音，“放手！”
沈霁白沉默了五秒，但手还是攥得很紧，没放，他的声音极度别扭，“我没有那个意思。”
石玉转了过来，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含着水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那你什么意思？”
沈霁白嘴巴动了两下，嗓子突然发哑，良久才将视线从她的脸颊挪开：“没有责怪你和你的爸妈，你们对我很好，我没有不满意。”
石玉睁着眼睛反问了一句：“真的？”
沈霁白点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石玉的眼泪“刷”得落下，她哭得很委屈，“那你当时还那么说...你说石家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石家没有背景......”
沈霁白心脏酸酸涩涩的，因为她的情绪牵扯，他掐了掐掌心，替那个远在京城的冒牌货圆话：“当时脑抽了。”
沈霁白看她还在哭，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好了，别哭了。当时脑抽的话说了不算数。”
石玉好半天才停了下来，讲话声音瓮声瓮气的， “那你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否则我再也不会在原地等你了。拉钩！”
沈霁白垂眸看着她的手指，心中已经对石玉为什么会回来开小卖部明白的清清楚楚。
为了乔慕然，她在等他回来。
无名的情绪从心尖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沈霁白觉得全身都被浸在了冰水里。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凭什么那个腌臜货色可以得到石玉和石玉父母的真心和偏爱。
明明他抛弃了这个家，抛弃了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眼里只有他的女孩，为什么他还是能得到原谅和偏爱。
而他，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他从出生起就活在冷漠的地狱之中。
如果他是乔慕然就好了。
石玉见他一直没动，伸手勾住了他的指头，她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和以前一样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沈霁白掀起眼帘，他的指头勾住了石玉的指头，很紧，他想，是她先许诺的，是她先招惹他的，是她主动把他带回家的。
一百年不许变，既然如此，那么当乔慕然也没什么不好，他不会放手。
跟乔慕然说开后，石玉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了一股舒展的姿态。
“真的会没事吗，姑父他？”
“你相信我好不好，他肯定不会有事。”
石玉嘟了嘟嘴，“我不是不相信你嘛，只是这种事最怕有个万一。”
乔慕然给她剥了一只虾，她张开嘴巴，他又给她送到嘴边，看她叼走，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石玉嚼嚼嚼，又朝他感谢：“多谢啦，乔大公子~”
“装模做样，真感谢我，就给我剥一只虾。”
她嘀嘀咕咕了吐槽，“你住院的时候，什么不是我干的。真以为你是凭空好过来的啊！”
沈霁白听见了，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咯。”
石玉翻了个白眼，“给我剥虾，就是谢我。”
沈霁白闻言垂着眼睫，手指翻飞又给她剥了起来。
石玉偷偷瞧了他好几眼，她觉得以前那个对她很好的乔慕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