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赦天下,与南疆签下协议,这才算坎坎逃过一劫,但也用了小半年才恢复了些往日的平静。
只可惜了,因为国补安平,还是不如年初那么热闹了。
明明临近过年,也不见多热闹,反而是街头挂着的丧事白布让人更加伤感。
船靠岸停了许久,烈九卿这才缓缓醒来。
她迟钝了许久,才感觉到伤口拉扯的疼痛。
“醒了?”
阿婆担忧着扶起来烈九卿,把刚热好的药酒送到她嘴边,“喝上点吧,不然一会没力气了。”
“到了?”烈九卿气若游丝,想伸出手触碰些风,却发现没什么感觉,她这才放下了。
“等晚些,我带你去看看你外公吧。”
“不必了。”
烈九卿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本来是想搏一搏,好好活下去,如今怎么忍心让外公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我说过,你会好的。”阿婆把手放在烈九卿冰冷的手背上,“卿儿,我们再试一试,你一定能活下去。”
烈九卿摇摇头。
阿婆不勉强,带她到了一处小院,看模样有些年头了。
阿婆进门的时候,站了许久,进来也走的慢,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烈九卿几次听见阿婆的笑声,微微偏头看过去,“婆婆是故地重游?”
“嗯。”阿婆应了声,想了很久才不确定的说:“应当有四十年没回来了。”
闻言,烈九卿错愕。
这一路上,小院处处整洁,家居都是极好的,分明是有人打理的。
“你不要分神了。”阿婆拍怕她的手,“故地自然只有故人了。”
“……”
这微妙的解释一时让烈九卿想了许多,直到神经隐隐作祟,她才被迫停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们所用当真是奢华。
绕是烈九卿五感缺失都察觉到了不同来。
阿婆却是平静,少有的和烈九卿一同在院中晒太阳。
摇椅轻轻摇,阿婆低声说道:“我十岁的时候,成了我夫君的童养媳。只是,我十六岁的时候,遇见了我的心上人。这里,是我们一同生活三个月的地方。”
第2205章 刻在骨子上的温容
烈九卿睫毛轻颤,指尖微微交叠,摩挲着受伤的手腕,她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有些人就是一辈子忘不掉的,但是也没办法在一起。”
阿婆低声笑着,“如今时隔这么久,我们也没能释怀,但也只能如此了。”
烈九卿心口发疼,好几个深呼吸才得以轻松一些,“做到这个地步,很难。”
若是烈九卿能看见,就能发觉阿婆眼底的苦涩。
阿婆喝了口茶,掩盖着那股抑制不住的情绪,“我当初也以为只要相爱就够了,但这世上总事与愿违。有时候,会更希望对方好好活下去。”
排山倒海的窒息瞬间砸过来。
烈九卿大脑空白。
阿婆焦急的喊声时近时远,最终彻底消失。
烈九卿感觉坠入了深水中,不见底,每次呼吸身体都像死了一次。
她越是挣扎,就越是万劫不复。
“烈九卿……”
“七小姐……”
“卿卿……”
“夫人……”
“……好好活下去。”
烈九卿猛的清醒,耳边全是耳鸣。
那一句句低喃让她的灵魂都在发抖。
烈九卿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头。
“温容……你到底……你到底是……”
“卿儿!”阿婆扬声抓住了她的手,“别折磨自己了。”
烈九卿难受的哽咽,由着阿婆把她的手腕重新包扎,“阿婆,我还能不能忘一次?”
阿婆一顿,“就算再来十次一百次,你也忘不掉这个名字了。”
没有人能抹掉骨头上的痕迹。
“卿儿,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去看看你外公。如果你想知道温容的事……”
“我不想!”
烈九卿大声抗拒,“我不想!我不想!”
阿婆叹了口气,“罢了,你先休息。”
她小心放下烈九卿的手腕,“卿儿,对自己好点。”
烈九卿抠进肉里的指尖轻颤,一刹那的停顿后,是更残忍的用力。
她不知道在执着什么,只知道,她快疯了……
夜里,不知道哪里来的琴声,断断续续,好听又安神。
一连几天,烈九卿意外的平和。
她坐在床上,靠着一旁,望着远处,伸手感受着阳光落下的温度。
手腕上的伤疤在恢复,灼烫感不太舒适。
烈九卿忍了忍,险些又去弄开了。
她的记性似好似坏,只有这样才能记住……温容。
小小的庭院,仰头能看见天,但以她如今的身子,竟是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了。
江南的雨格外温柔。
碎发浮动,擦过烈九卿的眼尾。
她擦掉水珠,听着随风而来的琴声。
今天的琴音,有些哀伤。
烈九卿听了片刻,手里的茶都有些喝不下。
阿婆许是也听见了,给她换了杯,“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