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如何，山谷什么草药都没，这果子也就勉勉强强能用。”方晚玉佯装叹息，“没法了，只能退而求次。”
“这样。”方水生似笑非笑，“远哥儿，可要好好听玉妹妹的话啊。”
方远避开他的目光，如果真是要用在他腿上，阿玉早就告诉他了，不会一字不提。
想来，她是要瞒着方水生的，他自然要帮她打圆场。
“嗯，阿玉年少跟着太奶，学过一些医，好几次她都和我说，这果子可以医治我的腿。”
经过艾草那件事，方水生不得不信，方晚玉在行医方面，的确有两套。
“那以后我要是摔伤了，记得看在换地的份上，玉儿妹妹也要帮帮我。”
方水生也算长相俊朗，但经常不耐烦，可大多数还是以笑待人。
他的眼睛不算多好看，唯一胜在清澈有神，如同他内心一般，有什么想法，便也明明白白地写在眸子里。
就如此刻，他眼中带笑，目光却犀利如鹰，看得方晚玉不禁滋滋冒冷汗。
“一定一定。”方晚玉打着哈哈，拉着方远离开了。
方晚玉回头，方水生的身影没了踪迹，拍了拍胸脯松气，“我感觉水生哥，知道我在骗他了。”
“水生哥其实很聪明的。”方远想起一些尘封往事，“他就是不爱读书，爱耕地，不然我指定比不上他。”
“这么厉害啊。”方晚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妹妹又在发呆了，方远已是见怪不怪。
他从方晚玉手里拿过割刀，打算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方晚玉回神了，握紧手里的刀，“哎呀，你好好在一旁就行了，割草这事交给我吧。”
方远执意要抢，方晚玉也就由着他去，要不然这家伙，又得伤神大半天。
杂草太少，方远收割了许久，背篓都不到一半。
“这附近都没有什么野草，哥，要不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吧。”
要养活一头大野猪，眼前这一点野草，今天能勉强解决，明天就该饿肚子了，到后天，直接断粮。
方远把主意打到了远处那片茂盛的丛林中，“去林子中挖点树根喂吧。”
方晚玉将背篓的野草，先喂给山猪，看它吃得香喷喷的，她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地叫。
这几天吃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她都怀疑，如果阿爹再没有打到猎，家里是不是也要断粮了。
她盯着野山猪的大腿肉，直咽口水。
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挪动脚步，走向远处的丛林。
“诶？”方晚玉余光一瞟，发现了宝贝似的往一旁跑。
方远追不上她，在她身后大喊，“阿玉，你等等我。”
“我就在前面。”
方晚玉停下了脚步，方远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走过一看，还是草。
“哥，我们的猪食有着落了。”方晚玉放下背篓，拿起刀就割，“这叫皇竹草，牛能吃，鱼能吃，猪也能吃。”
能选择割草，她坚决不去挖树根。
一天才吃那么两粒米，哪里挖的动树根，再劳作下去，她都要抱着猪大腿生啃了。
方远没养过猪，更不知道这像竹篾一样的皇竹草，能喂猪。
“这...猪能吃吗？”
事实证明，方晚玉收割了整整一背篓，都被野山猪吃得干干净净。
他都怀疑这山里唯一的一头野猪，是不是原本就冲这片皇竹草来的。
“猪儿猪儿快快吃，吃完生群胖崽崽，崽崽长大入我口，日日排骨炖莲藕。”
方晚玉边抛皇竹草，边作诗，把方远逗得哈哈大笑。
回到家里，方远把妹妹即兴做的打油诗，念了出来。
李秋华笑到肚子疼，“看来我们玉儿，很想吃肉了。”
方晚玉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怪难为情的。
“当然啦，阿娘，烤乳猪那可是最香的。”
爹娘打猎一无所获，今晚自然又是清汤寡水的一餐，方晚玉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
想到烤乳猪外焦里嫩的酥脆，加点孜然、辣椒，或者裹上一根青菜在里面，再来一口冰镇梅子酒，那味道，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饿...
无比的饿...
“吃乳猪，会不会太浪费了。”方远震惊，这吃法，那只能在富贵人家才有，虽说是有了一头猪，但也不能如此奢靡。
“放心啦，我们会有源源不断的小猪崽。”
方晚玉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她可是拥有让动物无性繁殖的女人，想吃多少乳猪，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等等，她是有这项技能吧，虽然还没有再三验证，但兔子和野猪，都是在她的意念下怀了。
四舍五入，她方晚玉，就是拥有这项技能。
为了得到确切的答案，也为了让自己安心，方晚玉第二天特意去找了方小溪。
“小溪，你之前说的那什么泉眼，在哪啊？”
“你想干什么？”方小溪略显警惕，“说实话，我不会告诉你。”
这话说的，还真是直接。
“哦，再见。”方晚玉转身离去。
她不肯告诉自己，说明那泉眼有什么好东西，或者说，有能够让她和她爹活下去的食物。
要不然，她家也是分到了碎石地，怎么一点儿也不心急。
抢别人的口粮，犹如杀人家父母，这种关头，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路过一个小土堆时，突然眼前蹦出一个小孩。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和小孩一样身高的大人。
他的个子，只到方晚玉的肩膀，四肢粗大，脑袋也大，是典型侏儒的特征。
方晚玉半蹲着身子，和他打招呼，“叔，安好。”
“噢哟，好好好，你是...”
“阿爹。”方小溪的声音传来，“他是文海叔家的小女儿，叫方晚玉。”
“是文海家的丫头啊，吃了没，来叔这里吃了再走吧。”
方晚玉想也不想立马答应，也不去管方小溪一副想赶人的模样，笑着进屋了。
“叔啊，你家有什么好吃的。”方晚玉坐在桌子上，就等开饭了。
“小溪，去把菜拿出来。”
方晚玉一脸期待，舔了舔嘴角，就等着好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