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摸他头的手顿住，她想起五年前分开时，他破碎的目光和暗淡的面容。
她是有预谋地离开，而他是被突然抛弃，那时他满脑子都是两人同一大学的甜蜜规划，然而他的那颗心被突然打烂。
到了异国后，早有心理准备的陈晗专注按照规划学习、生活，而被留下的他……
因为今天季念的事情，苏默予开始不安，陈晗想过，要不要告诉他，那个荒唐的上一世。
这五年来，季念没有告诉他，因为季念眼中的苏默予报复心极强，而季念上一世曾与陈晗一同试婚纱，还失手把陈晗推进马路上，导致……
苏茉更不会告诉苏默予，谁也不会自曝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而陈晗也不会告诉他，因为：
上一世的记忆中，陈晗和苏默予当然有过快乐，可更多的是痛苦和无助，那些痛苦现在想起来仍然那么清晰，仍然能体会到窒息、心碎的感觉。
此刻苏默予那颗不安的心就躺在她上方，清晰有力地跳动。
他已经够悲伤了。
那样的痛苦只会加深他的不安和悲伤。
现在的陈晗不再像五年前，现在的她不希望拿上一世的事再来折磨这一世，她想护住现在的这份爱。
或者说，她的私心是，她享受苏默予给她这份纯净的爱，她不允许参入因得知上一世后而带来的愧疚或补偿。
所以，苏默予最好不要知道上一世，最好连这一世两人分开的五年的悲伤也忘掉，能够做一只快乐的小狗，每天围着陈晗热情地散发爱意。
被紧拥在苏默予身下的陈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宽厚修长的躯体蕴藏的力量和健美。
可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和贴在陈晗身上那颗忐忑跳动的心，暴露出他不同于外表的一份脆弱，力量感和脆弱感在他身上交织呈现。
他像是把曾被陈晗打烂的一颗心重新捧出来，求她赐吻，以填补那颗心的沟壑，又像是他把自己的心当作一件残缺艺术品献出来，供陈晗赏玩。
“苏默予。”
陈晗捧起苏默予伏在她肩颈的头，两人对视，似是因陈晗长久的沉默，苏默予眸光闪闪生出泪意。
在苏默予撑起的空间里，陈晗举手到胸前，把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取下来，递过去给他的那一刻，她看到苏默予脸色瞬间惨白。
她张嘴出声前，嘴巴被苏默予用手捂住。
他的手和唇微微发抖，鼻尖眼圈发红。
在他开口的瞬间，一滴泪砸到陈晗的脸上，炸出一朵水花。
“对不起，我不逼你了，对不起……这样就很好了，这样就很好了，可以给我看得到你……不可以又不要我……”
他的声音低哑，语无伦次地乞求怜悯，生怕陈晗说出不要他的话来，光是想象，都觉得自己会失去活着的能力。
陈晗用力掰开他捂住她嘴的手，来不及调整呼吸，伴着心疼和愧疚的涩意，着急说道：
“我要你给我戴到无名指上。”
苏默予屏住了呼吸，是他过于悲恸而脑中出现了幻听吗？
“我迫不及待想要成为你的妻子，苏默予先生。”
陈晗躺在他的身下，温柔坚定地笑，再次朝他递出戒指。
啪嗒，又一滴泪落到她的脸上，苏默予被狂喜席卷全身，觉得自己在生和死之间跌宕了一回。
“苏先生，”陈晗伸手拭掉他眼睫上的泪，调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