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的哭声渐渐转为呜咽，陈晗的肩被苏默予点了点，他轻声说：
“带她先回去。”
陈晗搂紧谭恬前往帐篷时，看到季念站在循声过来围观的同学前，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怀里的谭恬还在轻轻抽泣，陈晗收回视线，专心安抚谭恬。
“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进入帐篷前，苏默予对陈晗交代道。
这里的帐篷都备有大容量移动储能电源，陈晗扶着谭恬躺下后，开始给她吹头发。
她仍是一言不发，安静地盯着帐篷顶落泪。
“这是哪本小说里的女主角呀，这么漂亮。”陈晗给她吹完头发又梳顺后，轻声哄道。
作为小说迷的谭恬，平日里总爱陈晗这么夸她，她每次都很受用。
可是这会，陈晗话语刚落，谭恬下巴一抖，又哭出声来，眼泪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滑落。
无措的、不擅长哄人的陈晗一边拿纸巾帮她擦泪，一边懊悔说道：
“怎么了？谁欺负谭小恬了，告诉我好不好？”
渐渐又收住哭声的谭恬摇摇头，又开始盯帐篷顶发呆。
“你想睡觉吗？喜欢灯亮着还是暗着呀。”陈晗在她身边躺下，一起看向帐篷顶。
在陈晗躺下的同时，谭恬靠过来些，又发呆了很久后，带着哭腔无力地开口：
“小晗，我被赵强拒绝了。”
消化了一会这个信息，陈晗往谭恬再靠近了些，手轻轻地搂住谭恬。
“我以为他应该也喜欢我的。”
“小晗，他，他说他喜欢苏茉。”
陈晗心脏一缩，搂住谭恬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怎么会？怎么回事？
“好笑么，我都没见过他和苏茉互动过几次。”
“就因为今晚吗？就因为我没有苏茉漂亮吗？”
“他喜欢的是别人，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呜呜呜……”
越说越委屈的谭恬，又不受控地哭出来。
“不是的，谭小恬漂亮多了，不是的，不理他……”陈晗着急地安慰她，然后努力整理语言，想到今晚苏默予曾说过的话，陈晗再轻声安慰道：
“小恬，有的人是想要展现自己的美貌，而有的人，是想要别人先看到自己身上，除了美貌之外的东西。”
“爱你的人，是能看到你身上的全部，小恬，不只是你的漂亮，还有你的可爱、活泼、正义、体贴等等，我都能看到呢。”
“赵强如果看不到，那是他的损失。不要理他，不要以他的审美捆绑你自己。”
“……对不起，小恬，你看，我就没有你会安慰人，没有你体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立马开心……明白你很难过，那就先哭吧，我在这。”
谭恬把头埋向陈晗的肩膀，“小晗……”眼泪好像流不尽，浸湿了陈晗的肩。
等身边的谭恬已经睡着，陈晗开始思考书中的剧情，她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记忆，确定赵强在书中没有姓名。
小说里，确实提到苏茉被多名男生爱慕，难道赵强只是无名爱慕者吗？
现实中，从陈晗这个旁观者角度来看，赵强和谭恬的互动，不只是谭恬单方面的自作多情，难道陈晗如同其他同学一样，只是在盲目地吃瓜吗？
再想到，她欣赏完苏茉的舞蹈后，内心不可控的厌烦，结合此前种种，愈发觉得诡异。
她动作极轻地起身，出了帐篷。
听到声响的苏默予抬头，对上陈晗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晚了，你回去睡吧。”陈晗小声说道。
“……晚安。”苏默予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柔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