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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 > 成神之路,从神狱开始 > 第25章 离别

“入门付钱”

鲜明直白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你若站在镇外山丘上,远远看过去,甚至会觉得那像离别的情人向你挥舞的红色丝巾。

离别总是令人伤感。

可绝大多数辛劳的人们又不得不面对这伤感的时刻。

阿竹头上依旧戴着斗笠。

倔强地遮住了含着泪花的眼眸。

她甚至不敢回头。

却又在旁人不经意间,偷偷回望那座简陋的镇门。

看不见门内风景。

也不看见站在门后边的那个人。

她惊讶于高长陵一夜之间恢复的身体。

更惊讶于他一夜之间成长的境界。

僅僅限于惊讶。

当年她开始修行的时候,从初境到三境圆满,不过花了半个月光阴而已。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

世间也是凤毛麟角。

回首眺望,只见镇门上方那一抹鲜红。

其余的都变得模糊。

高长陵却能看见越来越小的背影,最后消失在那片山丘下面。

心里空落落的。

消失的背影好像带走了内心某件重要东西。

直到走进十字街,心情还没从离别中恢复过来。

站在笔砚斋门口封家伙计看见他就躲回了铺子,生怕这个可怕的杀神一不开心,又提剑上门。

他本可以从镇外绕回铺子。

但离开故乡在即,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

至于封家——

范长顺提醒过他不再追究,毕竟封家掌握着小镇半数财富,一时间很难找到别人替代。

他也没打算不死不休。

真正的杀父仇人是天照城,封家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只要封家不再骚扰,他也不想主动惹事。

来十字街。

只不过想去纸马铺买些祭祀品。

纸马铺就在笔砚斋隔壁。

也是封家产业。

刚来到纸马铺子门口,还没来得及跟簌簌发抖的伙计打招呼,就听见街上有人喊他。

回头看去。

喊他的是镇上唯一的教书先生。

“颜先生。”

高长陵拱手行了个揖礼。

对教过自己识文断字的先生,他相当敬重。

先生教的就是仁义礼智。

哪怕已经退学三年,他依然保持着这份尊敬。

双鬓微霜的颜先生颔首为礼,缓缓走来。

等他来到跟前,高长陵才直起了腰。

“先生有何吩咐?”

颜先生摆了摆手,“看见你了,想闲聊几句。”

“先生请讲。”

高长陵小时候在先生那里没少挨过板子。

哪怕现在修行小成。

看见先生多少还是有心理阴影。

“别这么拘谨,你都快离开小镇了,还怕先生拿戒尺打你手心。”

颜先生半玩笑地说道。

高长陵心肝一颤。

颜先生也知道我要离开?

口是心非地回了句:

“不敢。”

颜先生笑了起来。

“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重拾书本,你很聪明,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的话,将来前途成就或有所成。

当然,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谁能保证呢!”

高长陵微微摇头。

“学生定不负先生教诲,本职之余,不弃经卷。”

说得委婉,实则拒绝。

他很清楚自身处境。

天照城绝不会就此罢手。

一旦走出小镇,天照城的报复很可能随时到来。

修行,提高自身,才是当务之急。

读书这种东西,将来有何好处,他还是一片懵懂。

颜先生也没再劝。

“如此,我想请托一事?”

“先生尽管言语。”

颜先生以拳堵嘴,干咳了一声。

“严幸和林耀通可记得?”

高长陵自然记得。

严幸比他小两岁,林耀通也差不太多。

他退学前,两人便是同窗,只不过关系不怎么密切。

两人非三大族,不过与三大族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家庭条件远好于他。

典型的书呆子,平日不大与他和丁同这种不求上进的同学来往。

他不太理解先生为何突然提及。

“他们也会离开,与你同路,前往大齐书院,希望你能一路照拂。”

颜先生的托付让他颇感意外。

而且,他问过范叔。

他也不清楚出镇后是怎么个安排。

颜先生从何处听来?

“不愿意?”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高长陵赶紧作揖解释。

颜先生微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像我这种读书读多了的人,听到的消息总是比别人多那么一点。”

高长陵赧颜。

“先生可知我的去处?”

颜先生却未正面回应。

“也就七八天工夫,出去了自然清楚,何必追问。”

高长陵腹诽不已。

光让人帮忙,自己却守口如瓶。

做买卖讲究个有来有往,物有所值,晓得不!

他不敢当面说出口。

硬着头皮应允了先生请求。

说是请求,跟强加给他的命令也差不了多少。

颜先生摘下腰间形质古朴的玉牌递给他。

“既然应了为师请求,当老师的也不能让你白干不是。

这块玉牌就当为师给你的报酬。”

君子如玉,温润而泽。

玉牌亦如。

高长陵不敢接,推辞不迭。

颜先生只管把玉牌扔进怀里。

“此牌悬挂腰间,自生天地浩然正气,于你修行有益。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颜先生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素来严肃的先生很少用这种口吻跟学生说话。

闻言,高长陵这才安心收下。

总感觉别扭。

别扭中又带着几分惊讶。

惊讶先生为何知道他在修行,莫非教人识文断字的先生,也是此道中人?

玉牌雕饰极简。

一面阳刻:善养吾浩然之气。

另一面则以蝇头小楷阴刻:至大至刚,直养而无害,塞于天地之间。

握于手心不觉有异。

辞了先生,去纸马铺买了几刀黄纸,一应香烛,又去摊子上称了几斤熟牛羊肉,买了卤猪头,打了壶酒,凑足三牲一酒,直奔铁铺山坡而去。

阿爷阿娘的坟离铁铺不远。

小镇民风淳朴,不知道哪时起,无论富贵贫贱,上坟祭奠时,一切从简。

烧纸祭品相当随意。

也不兴下跪磕头。

燃三炷香,低头静默即可。

高长陵本不例外。

只是这次离镇远行,不知何日才回。

他才弄得丰厚一些。

他把几样熟食并排放好,摊开油纸。

两座小坟紧挨着,相依相偎。

墓碑只立了一块。

一碑双墓。

打开那壶酒,洒在了坟前。

高长陵像以往一样先拿出火镰点燃蜡烛,又在烛火上点燃好祭香,恭恭敬敬一揖到地。

闭上眼睛双手合抱,向已故的爷娘说着心里话

告诉他们离开的消息。

一别不知何日还,

坟前不再添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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