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孟莞然长舒一口气，幸好祁擎宇没有觉察出端倪来。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附和道：“是啊，乔小姐，术业有专攻，你凭什么随口造谣我。”
“而且下个月我还有一场重要的国际演出，如果不是真的受伤，我怎么可能舍得推掉这么重要的活动！”
柯杨忽然冲了上来，“你们知道个……”
“唔——”
话还没说完，乔纾言一把将他拽了回来，顺便捂住他的嘴，轻轻摇头。
柯杨眨眨眼，低头觑着她的神色。
乔纾言松开手，瞪他一眼，示意他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层身份牵扯到的太多，不能因为这两个人就此暴露。
两人亲密的互动被祁擎宇尽收眼底，他面色倏地冷下来，“既然什么都不懂，就管好自己的嘴。”
孟莞然忽然扬起满是泪珠的脸，轻声说：“我可以让医生来检查一番，也好让乔小姐相信，我的手确实还没有彻底恢复。”
“没必要向她证明。”
孟莞然不依，轻轻摇了摇祁擎宇的衣袖，撒娇道：“擎宇哥，我不想被别人误会，医生应该还没走远。”
祁擎宇拗不过她，于是便让周论去将医生请回来。
果然，医生的说辞和孟莞然几乎没有差别。
孟莞然躲在祁擎宇身后，挑衅般朝乔纾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一个贫民窟的女人，拿什么跟她斗！
乔纾言冷嗤，移开了视线，“谁知道这里的医生有没有被人收买，不如我们换一家去检查。”
“要是真出什么问题，我也好跟孟小姐道歉不是。”
乔纾言双臂交叉在胸前，逗弄般地看着她，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孟莞然紧张地攥着轮椅扶手，“乔小姐未免太强人所难，不是我不愿意跟你检查，只是我腿伤严重，现在出去，到时候出问题谁能负责？”
“我能负责。”
祁擎宇当即出言打断，冷眼看着乔纾言，“还没闹够？莞然现在受伤拜谁所赐？”
说完，他俯身抱起孟莞然，脸上是乔纾言从未见过的温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离开病房的时候，祁擎宇撞到了乔纾言的肩膀。
两人离开后，柯杨一把扶上乔纾言的肩膀，“撞疼了没有？”
“没有，你不要那么紧张。”
见她这幅不在乎的模样，柯杨忿忿不平道：“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乔纾言没好气地点了点柯杨的额头，“你说呢，我之前嘱咐你的全忘了？”
三年前因为那场医疗事故，她便从此退出医疗界。
柯杨被她这亲昵的动作弄得愣在原地，鼻尖隐约还能嗅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以后不要再提了。”
见她离开，柯杨连忙追了上去，“姐姐，导演就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乔纾言微微颔首。
刚走两步，柯杨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等一下，我去取个东西。”
说完，他快步跑到药房，买了几种消除淤青的药膏。
刚转身，迎面就看见了祁擎宇。
柯杨懒得理会他，但没想到祁擎宇扫了眼他手中的药膏，忽然喊住了他。
“经过刚才的事情，你还没看清乔纾言的真实面目吗？”
柯杨：？
真搞不懂这种蠢货是怎么经营好祁氏的。
他冷笑道：“这句话，我倒是想反问祁总，你就这么确定孟小姐是无辜的？”
“祁总如果考虑在娱乐圈捧个新人，我觉得她就非常不错，这种演技可是天赋，用在钢琴界真是浪费。”
闻言，祁擎宇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波澜不惊，“你调查她？”
“彼此彼此。”
柯杨着急回去找乔纾言，索性不再理会眼前的人，转身就走。
……
和导演简单确定了合同的初步内容后，乔纾言坐在车上，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
柯杨担忧地看了她几次，却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虽然不知道两年前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但一想到祁擎宇霸占了姐姐两年，他就嫉妒的发狂。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姐姐似乎还没放下他……
柯杨努力露出一个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乔纾言的肩膀，“姐姐在想什么？为那种人伤心，不值得。”
听到这话，乔纾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才没空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刚才只是在想乔氏的发展前景。”
柯杨莫名松了一口气，“听说乔氏正在尝试打开内娱市场，这方面，我可以帮你！我在娱乐圈也算积累了不少人脉，如果有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乔纾言看着他热忱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啊，我们柯杨，终于长大了。”
柯杨愣了愣，故作羞恼地说：“我早就长大了！”
说完，他的声音又小了些，“姐姐你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
可等他再抬起头时，却发现乔纾言早已移开视线，似乎根本没听见他最后那句话。
没多久，乔纾言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低头问了句，“怎么了吗？”
柯杨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
乔纾言疲惫地靠在车座上，偏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即使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她还是成功捕捉到了一家熟悉的照相馆。
还记得从前，她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爸妈都会带她来这家照相馆，留下一张照片。
原来连这家店都快要没有了……
乔纾言靠在座椅上，忍不住阖了阖眼，喃喃道：“才两年，怎么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