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是明予坐过的，言荡是明予玩过的，而顾冰清就只能拣剩下的，哪怕登峰造极，也改变不了二手货的事实。
顾冰清笑意僵在嘴角：“予予……”
“反正这六十六楼也有我不想见的人，眼不见为净，走了。”
明予抬脚离开，两侧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也没人敢惹这个时候还敢硬刚的明予，她单手端着纸箱，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言荡本以为明予会来求自己，谁料却看到她这副嚣张至极的模样，差点气个半死。
他冷笑：“说我呢这是哼。”
言荡和明予背道而驰，两个方向进了办公室。
顾冰清站在原地，强撑着笑容招呼众人。
薇薇安：我怎么感觉明予姐不想见的人说的是顾小姐呢。
言老爷子虽想要打压明予，想让她认清现实知难而退，但也没太过分，给明予安排在人事部的位置也是个副经理。
人事部的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女的，叫柯瑜。
两人算有过节，现在吃牢饭的露娜就是柯瑜钦定往上提到六十六楼，只不过被明予驳了，柯瑜碍于她的身份，没多言。
“明特助大驾光临，当真有失远迎。我们人事部庙小也不知能不能容下您这尊大佛？”
从云端跌下来，多的是想要奚落落井下石的人，明予秉持着“虎落平阳绝不吭声”原则，只是有礼一笑：“以后还要麻烦柯经理多多照顾。”
人事部有不少人想要为难嘲讽明予，但却被柯瑜半拦下来。
明予倒不意外，人事部的人都是人精，特别像柯瑜这样的，人情世故都是玩得很溜的。
言家继女的身份摆在这，谁也不能保证哪天就回去了，让明予欠一份人情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柯瑜领着明予来到一间位置好的屋子：“这是你的办公室，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
“谢谢柯经理。”
明予的工作适应能力很强，短短几日便将人事部的工作运转自如，不少因此服她的。
言荡熬了几天终于熬不住了，明予看到言荡出现在人事部，一点不奇怪，因为她知道言荡肯定会来找她的。
言荡很是得瑟：“怎么样？你若是肯求我，我就让你回去。”
明予有些不屑：“老爷子定下来的，你还能驳？”
言荡将脚搭在办公桌上，有些不满：“你若是想留在六十六楼，又岂会如此轻易答应老爷子。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狠？”
明予想起她那天为气顾冰清说的话。
明予拿文件将言荡的脚扇下去，靠着椅背自信张扬：“我不是在六十六楼才是中心点。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主场。”
言荡：“这么自信？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说的是事实。”论阴阳怪气，明予也是高手：“不知是那阵风把我们尊贵的言公子给吹来了，也不知顾小姐知道吗？还是说言公子是特地来求我回去的？”
“谁给你的自信。”言荡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行了？”
明予：“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出逐客令的言荡有些待不下去了，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明予面前：“过两天人事部有一场实习生校招聘会，把上面这个漂亮女孩儿给我留下。”
明予没翻开文件，略惊，不免正视起来：“为了一个女大，竟然能让你不惜低头来到这找我。我倒是很好奇资料上的这位女大是同你有一段美丽的邂逅吗？”
以言荡通天权眼，即便没有她，想留，留下一个人办法给跟孔一样多，但言荡还是来找她了，说明是要掩人耳目。
言荡有些期待地冲她挑眉：“吃醋了？”
明予整理文件砸得作响，反唇相讥：“人生本该是五颜六色，你却卡在黄色和绿色。”
只有明予能够让慵懒随意的言荡露出几分抓狂：“我这人看似洒脱坚强，其实被车撞到也会死，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
明予再次提醒言荡：“我已经哄了你五年了，我不想再伺候祖宗了，行吗？你要是想听好听的，就去找顾冰清，再不济就去名皇，想要哄你的人如过江之鲫，但我不是其中一条。”
言荡微微眯起眼，眼神已然不满：“你发什么疯？”
明予敲击着键盘，根本没看他一眼：“上班发点疯很正常，情绪稳定是另外的价钱。”
办公室里短暂的沉寂过后，实木的桌子响起两声清脆又沉的敲击声。
明予掀起眼皮，言荡脸上带着坏坏的笑，还要一丝……讨好，言荡跟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装薯条的盒子：“来一根？”
里面装的不是炸得酥脆的薯条，而是卷裹成雪茄大小的人民币，明予冷冷一笑，单手接过，掏出一根，放在鼻尖嗅着金钱糜烂的味道。
言荡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却听她赶人：“薯条留下，人可以走了。”
言荡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他这样的人不允许他再退步了。
转身揣着裤兜离开，听起来略有感叹：“这地球离了谁都转。”
言荡走后，装的冷若冰霜的明予立马松软下来，她拿起言荡刚才丢给她的文件看起来，是一份详细的背调，这还是言荡第一次插手招聘的事，何况只是一个实习生……
很快就到了招聘会当日。
柯瑜作为经理是主面试官，明予则次之。
“下一个，季桑。”
明予顿时来了精神，这就是言荡要她留下的人。
小姑娘看起来白白净净，青春明媚，不像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眼角眉梢却流露出算计。
“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季桑，二十岁，京大公共管理专业研究生在读……”
小姑娘条理清楚，思维敏捷，凭小姑娘的履历根本不需要她来搞什么特殊，去哪个集团都不会没人要这个经验丰富的高材生，只是明予看她有些眼熟，直到身侧柯瑜略玩笑的语气传来：“小姑娘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
明予恍然大悟：言荡这是想告诉她，像她这样的多的不计其数吗？
此时手机响起：「你亲自把人带上来。」
“怎么了？”柯瑜察觉她的情绪。
明予：“上面要她去六十六楼。”
明予的上面自然是言荡，柯瑜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偏偏还是个和明予长的几分像的。
明予按照言荡说的亲自将人送到了六十六楼。
办公室内，明予瞧着言荡对那季桑毫不掩饰的意图，心头烦躁：“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等等。”言荡漫不经心转动着笔：“她刚来，什么都不懂，我怕外面的人欺负她，你先上来带她一段时间，等她熟练后，你再下去。”
“好。”明予指甲都差点陷入肉里。
言荡望着明予萧条的身影，得逞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