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香原本以为,有后头那些意图再赏所谓“演唱会”、跟着他当真一路高歌一路爽的家伙们存在,这至上京的路途中再不会出现任何的变故,可谁曾想,意外仍是到来了。
使团刚离开南京府、入得大定府辖境,这一日,正带着蔡條等人离开队伍游玩周边美景的他们,遭遇了一次突袭。
照李寻香的意思,既是大梁旅行团,自不能放过周边景致,哪怕有了天祚帝的催促,有些文章,他们仍是要做的。
不然,这大梁旅行团岂非欠缺了成色?
八台山,乃这里有数的盛景之地。
山峦起伏,云遮雾障,山下万亩良田,蜿蜒百里。
诗兴大发的李寻香,站于高崖边缘,刚刚吟诗欲起,周围猛然杀出上百披甲之士。
不用说,这等装备,自无可能是山中毛贼,而是货真价实的正规辽兵。
马勒戈壁的,那时的遇刺,果真并非意外;他大爷的,那些货色,果真实是辽兵假扮。
只是,他李寻香又何处惹来的深沉大恨,令这些辽兵即便冒险也要穷追?
现在的他,身份更是不一样了,再非假冒,而是真正得到了辽国皇帝的圣旨相召。
若放以前,别说他这区区名义上的使团副使随伺被人刺杀,便是整个使团灭了,实也可以想办法做出遮掩。
大不了就是与梁国交恶、闹出些不大不小战争来。
可眼下,他若再遭人刺杀,可是会彻底激怒天祚帝的。
即便背后的主使者地位甚高,也会被揪出来、施以重惩。
何人有如此深仇?
何人有如此大胆?
眼见上百甲士持刀缓缓逼近,李寻香苦笑叹气:“终是我大意了。却不知,是哪位大爷的手笔?总不至于,让我李寻香到死也做个糊涂鬼吧?可能一见?”
李寻香仍能镇定,但身旁的蔡條等人,却已是尽数惊恐色变。
唯有宋钟尚能强壮着胆子大骂:“奶奶的,这次,可真要做了冤死鬼了。全不该信你的。说什么,我等再无丝毫风险,故可离了队伍,尽情畅游一番。这下可好,怕是要去地府畅游了。”
“地府你迟早都要去的,虽提早畅游,我也不愿,但又能如何。”李寻香叹气。
“你!”面对李寻香的这番回应,宋钟也是无语。
他本以为,以李寻香的智计,当会有所应对才是,却不想竟是如此。
周围的甲士,无人吭声,只是手中寒光闪耀的长刀已是渐渐举起。
“以百对六,你尚无胆相见么?怎么,还怕我能逃了去不成?”
即便李寻香如此相激,仍不见有人跳出来回应。
“唉。”又是一声叹息,李寻香转头看向身旁五人,脸露嘲讽,“本以为,那耶律大牙,也算是个有胆气的家伙,却不想这等时候仍做的缩头乌龟。若换了我,总归得站出来嘲讽一番才是。”
这次,不远处终有了回应。
“你怎知是我?”
浑厚的声线,穿越而至,全不像是众人以往所熟悉的那种低声下气,而是疑惑间充斥着某种勇武与决然。
“本不确定,只是一诈。但现在,自是确认。”
缓缓回头,李寻香的脸上已显得意。
耶律大牙那雄壮的身躯,终自不远处的树木掩映间缓步行出。
“我不知道,你这刻又有何可得意的。即便是使诈诓出了我,但正如你所言,这也不过是让我有机会嘲讽你一番而已。”
“嘲讽?你觉得,一个轻易被我所诓的家伙,有资格嘲讽我?”
嘴角泛起一抹弧线,李寻香竟似全然无惧眼前这种险恶局势,反放声嘲笑起耶律大牙来。
“你!”
勃然大怒的耶律大牙,连喘了几口粗气才稍稍平息了自个的怒意,大吼道:“牙尖嘴利的家伙,便让你多笑几声又待何妨。你可知,你这刻多笑几声,便意味着待会多哭几次?原本,我打算看你尚有几分才华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但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我会让你在临死之前,后悔你此刻的多嘴。”
“是么?”
自怀中掏出一柄折扇,轻摇胸前,李寻香显出一脸的风淡云轻:“这些个,怕还不够我打。条条,你们几个待会自个找机会溜,我留下挡他们。”
宋钟大喜:“我就知道,你能对付他们。哥几个,咱们先跑......”
跑字尚未说完,宋钟头上已挨了韩时波一记老拳。
“有你这样丢下自个兄弟跑路的?”韩时波怒斥。
“波波,你打我作甚。这可是香少自个说的。”捂住受打的脑门,宋钟满脸的委屈,“再说,以香少的武技,对付他们自不在话下。我们这自也算不得丢下兄弟跑路。”
“你真信?我却是不信。”
话音未落,周师度已跨前一步,与李寻香并肩而立。
“这些个,若真不够你打,你绝不会出言让我们先走,对不?”
周师度的这番动作,并未令李寻香的脸上显出任何感激之色,反得来一通嘲讽。
“的确如此。可你不觉得,你们几个若还留在这里,反令我更添累赘么?”
“累赘你爷爷个腿!”
似因怒气冲头而激得脸上横肉不断跳动的韩时波亦是一步跨前,随即左臂一挥,钵大的拳头至击李寻香的肩头,下一刻却被那柄折扇闪电挡住。
“啪”的一声,木柄折扇登时断成了两截。
“靠,你这货,竟然真出大力。”
李寻香似被这用力一拳给吓了一跳,随即脸泛痛惜。
“擦,我的宝扇。你这孬货,知不知道,我这宝扇,一柄便值数百两银子!”
“狗屁。街头买来的货色,值个屁钱!”
谩骂声中,蒋拔群同样跨前一步,站到了李寻香的左侧。
“你懂个屁。虽本是寻常货色,但一经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