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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法兰西不缺皇帝 > 第94章 柜子里的遗嘱

此刻老霍尔克牵住梅的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低低地说:

“这笔二十万里弗尔的卖地钱,在我死后给海伦.布莱恩,就给这么多,然后把她给打发掉。”

“爸爸?”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老霍尔克艰难地笑起来:“我也享用够了她青春的身子,这笔款子算是代价,对她不算亏了,她可休想分走霍尔克的其他家业。”然后老霍尔克的声音压得更低,“安古维尔的地产在我名下的,还有十九块,每块起码二十万里弗尔,我全,全都遗留给你,我的梅”2

梅呆住了。

可父亲的笑却透着狡狯:“之前我明白了,盖斯特和艾金都是废物,霍尔克家的金钱不能留给他俩,不然迟早变成他人的,你啊,毕竟是我女儿,可与其等我死后偌大家业被你丈夫给吞并,不若直接留给你。”

“爸爸您的猜测有点过分。”

“不,绝不过分。听好了梅,你丈夫是个黑心的(这点梅没有太大惊讶的表示),但他也是个厉害角色,我如果把安古维尔地产、霍尔克丝织工场送到你的手中,那在他眼中你既是妻子也是同盟者,就像个新王国的王后,你便有和他制衡的资本,他就还会继续巴结你讨好你,记住梅,那就是决不能放弃我给你的遗产,父亲确实没法了,我把这些留给华莱士,乃至是沃顿,都没有用,特别是沃顿,他此后是渴望成为法兰西大臣的,无暇经营工商业,那么地产和工场迟早还是落入菲利克斯的腰包里。”3

梅眼中闪烁着泪花,握住父亲的手,答应说我明白了。

“快点给高丹家生下继承人,拉拢菲利克斯的父亲、妹妹和其他家人,那你的地位就很难动摇,家庭就是个王国啊。”老霍尔克的手说到这里时翻转过来,捏住女儿的手,“听着,海伦的事你得做得干净利索,对霍尔克有利,对你也有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3

随后,来看望老霍尔克的人越来越多,除去渡海来的英国友人外,他的几个儿子儿媳,还有菲利克斯和父亲勒内都到来,公证人埃隆先生就当场询问老霍尔克的遗嘱。

“好了好了,我已经拟好了。”说着,霍尔克颤抖着用手指着床边垂泪的海伦,“我能提前说的,就是会有一笔现金,还加上这座霍尔克方楼,都会留给我的妻子。”

小小的骚动涌起,霍尔克家所有人,看海伦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不善的色彩。

海伦看着丈夫的眼神充满感激,可当她感受到各位霍尔克们的敌意后,身躯却明显在颤抖。

只有菲利克斯,以相对局外人的身份,靠在最远的门旁。

老霍尔克掏出把钥匙,递到埃隆的手里,“你当我的公证人足有三十年,我完全信任你,这把钥匙交给你,遗嘱就在我房间的保险柜里,但有布拉默锁保护。”

“好家伙,岳父你也用布拉默锁?”菲利克斯暗暗倾敬。1

“记住,遗嘱便里面,并且还有张纸笺,上面写的是遗嘱的宣读人,非宣读人所宣读的遗嘱是无效的。”1

然后老霍尔克抬手,说你们都出去,我和勒内有话要说。

众人依次退出,其中菲利克斯挽住伤心的妻子,心底却在想:

“岳父特意和我父亲交谈,大概率是准备对他托孤,要用父亲来制住我,不让我高丹家过分染指霍尔克家的遗产,唉,人与人间的信任都去哪里了?”4

到了傍晚时分,连欧坦主教塔列朗,和鲁昂主教普鲁瓦雅,都前来探望老霍尔克了。

“我和海伦的婚礼未能让您来主持,但临终时我希望能让你代替天主听取我的忏悔。”老霍尔克抓住德.普鲁瓦雅的念珠,吃力地请求说。

普鲁瓦雅最终答应了,“死亡是单个人的事,您作为主的信徒,完全有资格。”

接下来方楼的餐室里,两位主教,老霍尔克妻子海伦,还有大大小小的霍尔克家人们都围在桌子前,厨娘香侬置办了晚宴。

果然在宴席上菲利克斯的父亲勒内.高丹,难得严厉地对儿子和媳妇开口:“你得到棉纺厂,梅你也得到了丰厚嫁妆,所以对霍尔克家的遗产,你俩应该当着我的面,发誓放弃掉。”

菲利克斯见父亲当众这么说,也只好放下餐叉,起身抚胸,誓言放弃。

而梅却有点儿不开心,她对勒内抱怨:“棉纺工厂是菲利花钱”

“得了我的儿媳,我知道内情,但你应该和菲利一样。”

“这不公平,父亲上午时还对我说,遗产分配的宣读权是归我的。”梅没忍住喊了出来。

她的亲哥沃顿急忙拍了下梅的手腕。

而华莱士夫妻,盖斯特夫妻和艾金夫妻,全都将目光投向了梅。

尤其以盖斯特最为复杂,安古维尔地产他空忙一场,最后被菲利克斯暗算,又被父亲一脚踢出局,而今最后的希望,可就在遗产上了。

他望着梅,可梅回眼望了他下,盖斯特立即丧魂落魄,不敢对视。

他先前就已是个败者了,若非如此,父亲也不会把遗嘱宣读权委托给妹妹。

“只是宣读权归你,不妨碍你先发誓放弃对遗产的继承,在法兰西这是个规矩,女儿得到嫁妆,就不得再持有继承权,除非家族里没了男丁。”勒内老先生不依不饶。

被迫无奈的梅,也只能和菲利克斯站一起立誓。

普鲁瓦雅主教点点头,对此认可。

艾金微微用餐刀和餐叉摩擦下,看了看单独坐着的女主人海伦。

而海伦则明显若有所思,没有回应。

深夜里的方楼小待客室,烛台亮着光,菲利克斯和塔列朗面对面坐着,一直玩着“德国雇佣兵扑克牌”,茶几上的两堆金路易,时大时小,推来移去。1

这欧坦主教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今晚就留宿这里,反正霍尔克家不差个房间。

而菲利克斯的妻子梅,则先睡下了。

“你居然还贪教堂功德箱的钱?”一局结束后,菲利克斯翻出枚金币,上面明显刻着信徒的祈愿。3

“什一税钱而已。”塔列朗见怪不怪的样子。

“不是要用来济贫吗?”

“先在牌局里把你的钱都赢过来,再去济贫不好吗?”

“你先前去勒芒后,拉夫托小姐都三个月不理我了,我的信她都不回了。”

“我说你要用十万里弗尔换她的贞操,激怒了她,大概。”塔列朗耸耸肩膀。1

“神甫还说这话?”菲利克斯气不到一处来,怪不得,这家伙这段时间始终在巴黎活动。

“我的信仰并不坚定,我始终主张法兰西该学奥地利的约瑟夫皇帝,将教会和修道院地产国有化来解决财政危机。”然后塔列朗翻开自己和菲利克斯在桌面上的牌,就抬眼问“你岳父的遗产,你真的要放弃?”

此刻待客室外,菲利克斯的小岳母海伦女士,正举着蜡烛和咖啡壶的,穿着丝织轻薄的睡袍,悄悄来到了门外,也恰好听到女婿和欧坦主教的对话。4

“这次就非常怪,为什么会让梅当遗嘱宣读者?这本该是岳父悄悄告诉梅的,梅没有忍住喊了出来,莫非霍尔克的遗产会留给我妻子梅?”1

“噗。”塔列朗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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