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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入蜀记 > 蜀地游之三十三

关中月窝在被褥里,渐渐觉得身上热起来,加之车内四个成人,空气流通不畅,她觉得好像缺氧了,迷迷糊糊。

听着跖与傅应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开车的技巧,一会儿又漫无边际地乱谈。渐渐地,关中月感觉他们的说话声音好远啊,虚无缥缈,隐隐约约中傅应明说:“考古和盗墓就是有证和没证的区别。”

跖问:“是何意?”

傅应明说:“许多文物的出土,还得靠盗墓者,盗墓贼比专业考古专家有知识有能耐。要不是因为盗墓贼盗墓,有关部门根本找不见古墓,即使知道古墓。也不敢贸然掘开,非得等到盗墓贼惦记着了,被盗掘了,文物损毁了,流失了,才慢慢腾腾地着手组织抢救性发掘,这时候,重要的文物早就流失了。”

关中月想反驳。但是她实在困乏无力,后来竟然睡着了,梦中她在古墓里面钻洞,精疲力尽。

青檬也好像睡着了,不发一声。

洛带古镇的路标从眼前掠过。青檬突然说:“我们也去过洛带古镇。是我们乐乐带我们去的,乐乐和对象,还有乐乐的丈母娘一家人呢,我们在洛带古镇吃的啥来?傅应明你说说,咱们上次在洛带古镇吃的啥?”

关中月似乎突然醒了,嘴里含含糊糊道:“甑子场……扣儿婆婆……”

青檬问:“什么场?我不知道关中月说的是啥?”

关中月道:“凸凹,魏平,他写的小说,写了甑子场六十多年前的事情,有……”

关中月话未说完,车子猛地一甩,头顶上的大箱子撞到了她的左边太阳穴上。

关中月轰然失去知觉,浑身汗水噗灑灑浸湿了内衣,小便失禁,尿液湿了裤子,顺着湿到了腿脚。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可是,车上的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他们依旧如故,青檬继续茫然地问关中月:“你说的是什么扣?我都没听过,什么凸凹不平?什么场?”

傅应明却在对跖说:“你这个车底盘轻。”

跖回答道:“是的,底盘轻,今天拉的东西重,还算压住了,平常像你刚才那么急打方向,车子早就飘起来了。”

两个男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关中月已经昏迷不醒。

沉重的大箱子压住关中月的头,她几乎窒息而死。

快到服务区了,跖问:“有没有人上厕所,不上厕所的话,我们就不进服务区了。”

没人回答。

跖又问关中月,“你上厕所吗?”

没有回声。

跖奇怪了,又大声问:“关中月,问你呢,上不上厕所?”

没有回声。

跖急了。问青檬:“睡着了吗?你看看关中月怎么不说话了?”

青檬说:“我看不见她。她可能睡着了。”

傅应明笑说:“关中月又选择性耳聋了。”

跖对傅应明说:“你把车开进服务区,我们下车透个气。关中月心脏也不好。上次我们俩去云顶山,从山上下来,到了石佛沟,关中月突然心绞痛,疼得厉害,脸都黄了,一动也不敢动。我赶紧把车停到路边,在车上找到了一把锥子,把她的十根手指尖尖全都扎破,放了血,才缓过来。”

傅应明就说他犯病的情景。“那是去年春季,周六补完毕业生的课,回到家里。青檬做了饭,正好有新苜蓿芽芽拌的凉菜,我觉得野菜新鲜,吃了不少苜蓿芽芽。搁了筷子,坐到沙发上抽烟,一根烟没抽完,突然觉得自己气上不来了,胸闷气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以至于连拿烟的手都举不起来。整个人出溜往下滑。我的脑子是清醒的,赶紧打了120,因为距离市医院近,就一公里左右,不到五分钟,救护车就来了。我自己还能走路,就下了电梯,在楼门口等救护车,车来了,我还对医生说我是食物中毒,医生问我吃了啥,我说吃了苜蓿芽芽。医生说,好像不是食物中毒,怕是心肌梗塞。五六分钟拉到市医院,进了急救中心,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来之后,我还以为医生没有给我洗胃灌肠呢。医生说我是心肌梗死,要是再迟来三分钟,命都没有了。

“把青檬也吓坏了,一路哭哭啼啼追到医院,她找到我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心脏搭桥支架已经做好了。她就哭着去办住院手续。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青檬天天往返在家和医院。她的半月板损伤,那半月也够她受的。”

青檬说:“把我差点吓死了,差点把我吓死了!”

跖说:“青檬跟了傅应明,算是幸运,不然,你俩谁都不好过。”

傅应明说:“我们俩就是那个枣木锤锤一对对。谁也离不开谁了。我离开青檬吃不上饭,青檬离开我,六神无主。”

青檬说:“我看关中月和你也是这样,跖也离不开关中月。不过关中月做饭不如我,跖,你喜欢吃关中月做的饭吗?”

跖不知道青檬何以如此提问,就说:“关中月做饭有祖传。她家里几辈子人都是做饭大师,是我们那里最有名的厨师。她的父亲就是大厨,是有国家二级厨师证的公职人员。当年在我们县城,大大小小的厨师,不是她父亲的徒子,就是他的徒孙。那是辉煌一世的时候,我去她家,吃到了从没见过的菜品。她父亲不让她学做饭菜,说:你爸伺候了一辈子人,你难道也要伺候一辈子人?所以他父亲做饭的时候,不允许她在锅台跟前旋磨。关中月做饭,好像是天性,她爱做饭,我们基本不在外面吃饭,每天下班,再晚再累,关中月都要亲自下厨做饭。馍馍也基本不买外面的,都是她发面做。”

青檬说:“哦。你还把她说得那么好。”

傅应明说:“各有特点。青檬做饭花样多,好吃。关中月做饭清淡,我不爱吃。”

跖说:“关中月有一位朋友,是著名的记者,曾经专门跟踪调查过馒头店,发现了超过一半的馒头店都用洗衣粉和面。”

青檬说:“洗衣粉怎么能和面?为啥用洗衣服?”

跖说:“你连这都不知道么?洗衣服和面,蒸出来的馍馍又白又大,宣腾腾的,软和。卖相好。”

青檬说:“那谁买呢?”

跖和傅应明都说:“买的人多呢。懒人不做馍馍,还不是买外面的馒头店里的?”

跖说:“咱们原来的同事李老师,他夫人告诉我们,她的妹妹曾在一家馒头店里打工,刚去的时候,馒头店老板和面时,叫她抓一把洗衣服来,她不解,心想,老板在和面,又不是在洗衣服,干嘛要一把洗衣粉?疑疑惑惑地抓了一把过去,老板示意她把洗衣粉丢进和面机里面,她妹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丢,问老板,怎么丢和面机里?老板说就是,她妹妹惊呆了,老板催她丢进去。她才知道蒸馒头放洗衣粉呢。”

青檬问:“那她吃那样的馒头吗?”

跖说:“李老师说,她小姨子从那天开始,从不买外面的馒头了。打工几天就辞职了。”

傅应明说:“那是有良心的。”

青檬问:“那么,老板家人吃不吃自家蒸出来的馒头?”

跖说:“李老师夫人说,她妹妹看到老板自己也吃洗衣粉蒸的馒头。也问过,老板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不要紧的,那有多少含量啊?”

青檬说:“天啊,我亲家母不会蒸馒头,她家里一直都是在外面买馒头。”

傅应明说:“不一定家家馒头店都用洗衣粉。”

车子进了服务区,停在靠近卫生间处。傅应明先下车向卫生间走去。青檬下车伸了个懒腰,也慢腾腾地去了卫生间。

跖又叫关中月,“你不去卫生间吗?”

没有声息。跖一把拉开车门,关中月倒了下来,大箱子也侧过来,砸在关中月的身上。关中月的头杵在车门外的地上,她似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跖将大箱子提起,扔到旁边,关中月惨白的脸露了出来。涎水糊满了下巴,眼睛睁不开,双手无力地摊开,跖惊叫了一声:“你咋了?”

他抱起关中月,感觉关中月的裤子全湿了。一股尿骚味直冲他的鼻子。

跖抱着关中月,不知道该把她放到哪里,车上堆满了物品。他把青檬的大箱子一脚踢翻,把关中月横放在箱子上面。开始掐关中月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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