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卿荡漾甜腻的呼唤，云温霖瞳孔一震，猛地转过身，果然看见青年穿着睡衣躺在身侧。
“你……”
他一脸惊讶地问：“我不是锁了门吗？连窗户也一起落了锁，小鱼，你怎么进来的？”
难道……
小鱼还拥有灵力，能上天入地？！
楼卿侧躺在床上，淡蓝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他撑着脑袋，笑眯眯摇头：“这个等会儿告诉哥哥，我们先聊聊另一个更重要的事。”
云温霖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楼卿笑容更甚：“我记起来了。”
“嗯？”
云温霖微微挑眉，他隐约猜到楼卿的失忆是装的，于是试探性地问：“全部都记起来了？”
“没有。”楼卿摇了摇头，撩开长发起身，碧眸直勾勾盯着云温霖：“我只记起了一部分，哥哥，你要不要来猜一猜？”
云温霖：“……”
眼睛里又亮起了星星，准没好事！
他抿了抿唇，不想猜，静静等着楼卿下床，不料，青年长腿一跨，手撑在他两侧，竟直接压了过来！
柔顺的长发擦过脸颊，掀起一阵微痒。
四目相对的一瞬。
云温霖想起昨晚的梦，心跳倏然加快，红了耳根。
“小鱼……”
他不敢与楼卿对视，咬着唇错开视线，推了一下青年的肩，声音微颤，神情窘迫：“这样太奇怪了，你先起来。”
“哪里奇怪了？不奇怪啊，毕竟……”
楼卿嘴角勾起，不肯起身，亲昵地蹭了蹭云温霖的鼻尖，说出的话更是惊人——
“我和哥哥以前经常这样亲嘴，哥哥可享受了~”
闻言，云温霖身体一颤，猛地攥紧被单，又羞又无奈地瞪了眼楼卿，眼尾还晕着绯红，神情有些温怒：
“你……”
“你别乱说，我没有。”
楼卿眨了眨眼，面露委屈，身体往下压：“我没有乱说，是哥哥不记得了呀，没事，我来帮哥哥回忆一下。”
云温霖察觉到危险，试图逃走：“别闹！”
楼卿眼底掠过坏笑，整个人都压了下来，还捉住云温霖的手，扣在头顶，轻轻摩挲手腕。
“我没闹。”
“可怜的小鱼只是想要个名分而已~”
云温霖脸一红，有些慌，假装不懂：“什么名分？”
“哥哥听我慢慢道来……”
“以前哥哥是万人仰慕的仙君，一袭白衣，出尘若仙，我一眼就被哥哥勾住了魂，后来，哥哥被魔修欺负，我从天而降，原本想着和哥哥叙叙旧，谁想，哥哥竟缠着我要亲亲。”
“还说，我们般配至极，是命定的道侣。”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周遭都是浓烈的荷尔蒙，云温霖胸膛上下起伏，耳根的红蔓延到脖颈，心也乱了。
他微微侧头，盯着窗帘压下莫名的悸动。
“那时……”
“我缠着你要亲，只是中了药而已。”
楼卿一听，整个人委屈得不行，埋头贴到云温霖颈窝，蹭了几下，闷闷低哼：“我不管，我不听，没名没分的小鱼好委屈，既然哥哥要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生生世世都要负责的那种。”
云温霖：“……”
虽然但是。
被压在下面的好像是自己吧？
不过这一幕太熟悉了，梦境里，他们在山洞里待了几天几夜，等他意识清醒，小鱼也是这样抱着他，哭着要负责的。
太茶了。
明明那时他腰酸背痛，浑身都是红痕。
而某只鲛人……
摇着尾巴，餍足了在偷笑。
云温霖之前还能安慰自己梦是假的，经楼卿这么一闹，垂眸叹气，被扣在头顶的双手一点点合拢，被迫接受了现实。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好像已经没办法拿小鱼当弟弟了。
见云温霖不说话，楼卿继续蹭了几下，声音更是蒙上了哽咽，沙哑可怜，像是被抛弃淋了雨的大狗狗。
“哥哥……”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云温霖明知道楼卿在装，心还是软了下来。
他挪回视线，盯着青年纤长卷翘的眼睫，面露无奈，温柔道：“没有不要你，乖，先松开我的手。”
“不要！”
楼卿掀起眼帘，清透的碧眸竟被泪水打湿了。
“哥哥还没答应对我负责。”
“我已经是哥哥的人了，若是哥哥不想对我负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等会儿就去找个绳子上吊，死得干干净净算了。”
云温霖哭笑不得，宠溺地问：“你想我如何对你负责？”
楼卿：“娶我！”
云温霖：“……”
楼卿：“不然我娶哥哥也行！”
云温霖：“……”
这就谈婚论嫁也太快了吧。
云温霖还没完全恢复记忆，与楼卿才相处了几天，对方还是个带着玄幻色彩的鲛人，哪怕他们在梦中有了肌肤之亲，他依旧觉得奇怪，总感觉不真实，像在做梦中梦。
更何况婚姻不是儿戏。
不能随便允诺。
“小鱼……”
云温霖迎上青年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心一狠，委婉拒绝：“嫁娶不是儿戏，哥哥不能应你。”
楼卿眼里的光瞬间黯了，垂下眼帘，委屈巴巴嘀咕：“哥哥是坏蛋，要了我的身子不负责。”
云温霖：“……”
这是要哭了么？
楼卿：“还不止要了一次！”
云温霖：“……”
好吧。
我的错。
我是个骗身子的渣男。
云温霖摇着头，哭笑不得，正准备抽回手，揉一揉楼卿的脑袋，安慰安慰委屈巴巴的小朋友。
但温柔亲昵的吻下一步落在额头。
四目相对，楼卿乖巧地盯着他，笑靥如花：“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谁叫我好喜欢好喜欢哥哥呢~”
说着说着——
青年的双腿变成鱼尾，高翘起，摇了摇。
“……”
云温霖心跳又一次乱了。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鱼，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心动了？他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不然药再烈也不可能开始就往小鱼怀里钻。
折腾了会儿，两人终于下了床。
云温霖不急着洗漱，他催促楼卿演示一遍如何进的房间，他想过各种可能，什么穿墙、遁地，万万没想到——
“哥哥，我要变了哦~”
“好。”
在云温霖震惊的目光中，楼卿脱掉睡衣，蓝光一闪，变成了最开始那条蓝色的小鱼，然后……
从门缝里溜了出去，又钻了进来！
“……”
懂了。
今晚就把门缝给堵住！
楼卿又变回人形后，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将自己灵力消失，但能切换形态的事告诉了云温霖。
云温霖想了想。
猜测也许是世界法则为了维持平衡的原因。
两人洗漱完后去了楼下用餐。
今天云温霖本来也打算待在家里教楼卿认字，但柳姨一听他不出门，眉头一皱，担忧了起来。
“霖霖，姨知道，康复的过程是很辛苦，但为了早日站起来，再苦再痛我们也要坚持啊，听话，有一点希望咱们都不能放弃，已经歇了两三天了，今天必须要去了哦，不然……”
“我可要跟太太告状了哦！”
云温霖攥紧轮椅的把手，刚想说点什么，腰上忽然圈来一只手，楼卿竟当着柳姨的面把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