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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科幻 > 三国第一公侯 > 第8章 杀人的感觉

后世的刘谨出身于贫困的农村家庭,自幼繁重的农活让他对人生的理解与别人不同。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从上初中开始,他秉承着用知识改变命运的理念一路拼搏,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考上公务员,在片区民警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他深知活着的不容易。

生存对某些人来讲是枷锁,可对于某些人来讲却是用尽力气才有可能得到的。

当他再一次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心弦还是被莫名的拨动了一下。

仿佛走出的每一步,都似千钧重。

黄巾之乱以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这些手无寸铁,面容枯槁的流民,能跋山涉水来到丹徒,已经是万千流民中极幸运的了。

“救命,救命啊!”只见一个中年村妇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从一间茅草屋里撞出来,朝着这边狂奔,身后跟着几名中年汉子发出令人恶心的笑,朝人群这边追来,为首的一人膀大腰圆,大约四旬年纪,并没有其他流民一样的瘦弱感。

中年女子踉踉跄跄的被脚下石头一绊,就跌倒在地上。

老者身旁的小姑娘和少年看到倒在地上的妇女,想是识的此人,急的大哭,忙向妇女那边奔过去。少年甚至拿起了弓,边跑边将身上唯一的一支羽箭射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大汉射倒在地。

史大虎等人看到少年张弓,吓了一跳,唯恐对刘谨不利,挡在刘谨身前,结果刘谨重重的推开了史大虎两兄弟,示意将那些人围起来。

中年村妇乃是老者的儿媳,少年少女的母亲,此番南下,家族余者皆亡,也就剩下他们四人艰难求生。

今日老者带着两个孙子去地里干活,早就对老者儿媳美色垂涎三尺的营地亭长王超便起了歹意,偷偷摸摸带人闯进了老者的家中,欲图不轨。只是还未成事,就听见外面有骑兵闯入营地的声音,老者儿媳也抓住机会,在王超脖子上狠狠的撕下一口肉来,趁乱逃了出来。

妇女脸上红肿着,将少女抱在怀里瑟瑟发抖,少年则站在母女身前,恶狠狠地盯着王超等人。

老者看见这情形,差点晕倒在地。

王超等人被带过来,见到处都是兵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了众人一眼,也只认得县丞王如,又见王如毕恭毕敬的站在刘谨身侧,抬头看刘谨衣着华贵,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猜测刘谨地位不低,忙向刘谨行礼。

他是丹徒的地头蛇,知道什么时候该伏低做小。

“小人北固西亭亭长王超拜见大人!”王超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王如看了一眼刘谨的脸色,看见刘谨脸色难看,自己也气苦不已,若自己不是文官,早就一脚踹在王超这货的脸上了。

忙道:“少主公,周县令于流民营地设亭,置亭长,辖营地治安巡逻事。”

刘谨没有理会王如,而是向前几步,走到妇女身前,俯身将他们母女二人扶起来。这才看清楚,中年女子大概三十余岁,身上虽然穿着村妇装扮,脸上也有污渍,但脖颈之下却白嫩若雪,颇有秀色。

至于少女,和女子长相颇像,甚至颜色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年龄尚幼,稚气未脱。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极力安抚着受惊的母亲。

老者也急忙走过来,向刘谨道谢。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王超骂道:“王亭长,我们这些人平日里受你欺压盘剥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显然老者实在没有想到王超能做出这等事。

围拢过来的流民也纷纷指责王超,看来王超平日里没少欺压这些百姓。

“你忘了,海匪来袭,若不是小儿为你挡刀,你已经成为海匪刀下亡魂了!”

王超抬起头,面对老者的指责,面不改色,强自嚷嚷道:“大人,非是小人的错,实在是这娘们勾引我,说什么今日家中无人,诱我入室啊!我的弟兄可以为我作证。”

老者脸都气白了。

妇人早已经吓得身子骨都软了,那还能反驳。倒是身旁的少女,一边安慰自己的母亲一边稚气未脱的说道:“你胡说,你之前就骚扰过母亲,被我母亲打了一巴掌,今日定是你乘家中无人,欲图逼迫母亲就范。”

刘谨没想到她年级不大,头脑倒是清楚。

王超恶狠狠的盯着少女,怒道:“小蹄子,你敢污蔑朝廷之人。”虽说亭长是芝麻大的小吏,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仍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请大人明察!为小人做主。”王超的态度恭谨诚恳,场中众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想着自古天下乌鸦一般黑,断没有官不护官的道理。今日恐怕这王超又要逃过一劫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谨身上。

王如在一旁看到这情形,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公,事情的曲折究竟如何还要仔细查察,莫不如先将王超押入大牢待审。”按朝廷法度,这也是应有之意。

只不过,看着群情激奋的民众,刘谨知道民心可用,他可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刘谨回过身来,眼睛如星眸一般盯着跪在地上的王超,淡淡的道:“不用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王超身为亭长,不司看护百姓,却带头以身试法,欺压良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来人,押下去,杀!”

他面无表情的咬出最后一个字,仿佛跨过了人生中最难的一道关口。

此时的他,忘记了陈方,忘记了刘谨,只觉得自己该为百姓伸张正义。

尽管杀人对他来讲,太过于血腥,可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他明白,有些事便不得不做。

说实话,若不是自己这副身躯实在虚弱的厉害,以他的脾气早就自己拔刀相向了。

听到那冰冷的语气,王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刘谨会突然杀人。之前这样的事没少做,县里的人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才是“一丘之貉”。哪有豪族拆豪族台的道理。再说了,这么多的流民需要他们去管理,他可是王氏之人啊。

他还不知道王家已经谋反。

不由得愣怔在当地,竟一时忘记了反抗。

谁能想到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居然说杀人就杀人。

连给他们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随即瘫软在地上,和身后三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史二虎等家兵一拥而上,刺中心窝横死,鲜血从尸体上慢慢的流出来,暴露在漫天的尘埃中,有些刺目。

刘谨看都没看几人,只是径直过去,将老人及村妇扶起来。

一旁的少年看见刘谨为其母伸冤,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感激和崇敬。

天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刘谨抬起头,望着天空,忽然低声慨叹一句。

要下雨了!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瘦弱的少年居然这般的杀伐果断,戾气横生。饶是郑国识人无数,也不得不赞服刘谨的果决。

“多谢大人为小民做主!”老者又趴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其他人看刘谨这般模样,纷纷跪下来,口呼青天。这样敢为民做主,肯为民做主的人,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围拢过来的百姓也纷纷跪下。

刘谨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握紧拳头朗声道:“百姓们,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的不易。我乃扬州刺史之子刘谨,家父派我过来,就是要给诸位拼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的。孙瞎子为寇丹徒,杀我百姓,掳我妇女,毁我家园,若你们信得过我,就与我一道将孙瞎子从丹徒赶出去。从今日起我需要你们记住,我刘氏父子奉朝廷之令来到扬州,就不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来求个官名。而是来为民做事的,为民活命的。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有我刘谨在,就绝不会让大家饿死荒野!”

后世的刘谨在大学时期作为辩论社的助理辩手,知道该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孙瞎子势大,短期内父亲又无暇北顾,要想真正击退孙瞎子,就需要这些流民的助力。

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将流民的心凝聚起来。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没有什么比民心更好的后盾了。

也不知人群众中谁率先喊了一句“我等愿生死相随刘使君!我等愿生死相随刘少主!”

整个人群都跟着大吼起来。

群情激昂,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我等愿生死相随刘使君!我等愿生死相随刘少主!”

声音远远地传开去,原本被海匪打散的军心民心莫名的在那一刻聚拢起来。

他的身影有些瘦弱,在冷冽的江风中摇摇欲坠,可就是那样一个孤独的身影,竟然生出凛然不可侵犯之感,仿佛一尊天神之像,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刘谨望着这些面黄肌瘦的饥民,心中想法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白走这一趟。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就要让更多的人获得活下去的希望。

刘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从现在开始,若有违反朝廷律法者,此贼便是下场!”

郑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百感丛生,在内心深处,甚至生出几分恐惧来。

心中慨叹,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以德服人,以威权慑人,并且将两者结合的滴水不漏,仿佛浸润权力中数十年一般。

这样的人,就是他都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啊。

心中暗想,今日幸亏自己力排众议来了江滩,否则郑氏一族恐怕也逃不了这疯子的手段。这样的人,必须尽快除掉,否则威胁太大了。

“郑公,我欲暂时在流民营地中办公,只是在下年纪尚轻,对丹徒民情又不甚熟,尚有许多民事要向郑公请教,还希望郑公及诸位能与我同留在此地,襄助我。不知郑公意下如何?”

刘谨可不管郑国心里想什么,他既然已经做好了与丹徒大族撕破脸的准备,就暂时不会让他们轻易回城。

郑国心中暗骂,脸上却表现出极为热切的神情,说道:“少主公以百姓为天,以苍生为念,我等岂有不从之理!”

正说话间,一骑飞至,身上浴血满袍,乃是跟随太史慈平叛的家兵刘方。

刘方手中提着一枚首级,首级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在丹徒县踏一脚,丹徒县都要抖三抖的王家家族王真。

刘方翻身下马,向刘谨拜倒,道:“回少主公,城中叛乱已平。王真被太史校尉亲手斩杀,王氏族人有反抗者,尽皆枭首。除三五人漏网外,王府其余人众已经全部收监入狱,另在王真内室密阁中搜出其勾结海匪密信三封,请少主公览阅。”

说罢,将王真的首级扔在地上。

那些大族看着王真血淋淋的首级,吓得后退半步,那还有别的心思。

郑国看着王真的头颅,面容惊恐,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还颐指气使的王真竟然已经身首异处。

他们两人斗了这么多年,此时见他死了,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刘谨点点头,将信封捏在手里,也不拆开,道:“王家在丹徒县产业不少,全部查抄,充入县库。你告诉太史校尉,继续在城中搜寻叛贼余孽,无论查出是何人为祸,皆不可轻饶。”

刘方道:“是,少主公。”

然后急匆匆上马而去。

“王县丞,孙瞎子既然私通王真,王真一死,他们必然会来报复。立刻贴出告示,着诸百姓各家出丁,协助大军守城。”

王如也被刘谨这一手雷霆手段慑住心魂,良久才反应过来,忙道:“属下这就去办。”

安排完毕,刘谨的目光落在郑国为首的诸大族首领,露出罕见的笑容,笑眯眯的道:“诸位,大家也知道,县中府库乏粮,要想彻底击退海匪,免不了旷日持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想着向诸位筹粮,帮助县中百姓和流民度过难关,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想过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关,可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再看看脚下王真那布满血污的首级,不寒而栗。

郑国刚要开口说话,一直被家兵押着的常春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向刘谨哭道:“少主公,少主公,我···我常家愿意出粮一万石助少主公抗匪。”

王家顷刻之间身死族灭,没有人不心存战栗。

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一万石就是一百二十万斤,这数字简直令人不敢置信。一方面能看出常家为了保命不惜一切,另一方面,也足见当时豪族的积累,果真富足。

更重要的是,常家这么做,等于是为余下诸族设了一个标准,家底威望高于常家的,便不好低于此数,这才是让诸人感到头疼的。

刘谨看了常春一眼,立即赞道:“好,常公子真乃识时务之人也,你能心怀社稷百姓,实乃是丹徒百姓之大幸。你放心,丹徒百姓不会忘记你们常家的恩情。这样吧,我身边暂时还缺一个书吏,听说你文笔不错,就留在县衙中任事吧。”

“谢,谢少主公!”常春没想到自己不仅从鬼门关逃了出来,而且还获得了刘谨的提拔,惊惶激动的情绪来回翻转,心乱如麻,竟头一歪,晕了过去。

刘谨也不管常春能不能做这么重要的主,直接肯定了他的做法,同时示以笼络恩宠,余下诸人那还有迟疑的道理。

“我张家愿出粮八千石。”

“我赵家愿出粮五千石。”

······

郑国眼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知道暂时只能屈从,也朗声道:“我郑家愿出粮一万三千石。”

······

史管家看着自家公子的身影,迷蒙的双眼有泪水渗出,心中暗中低语了一句:“夫人,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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