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的天好奇怪啊。”完颜濠看着西门那边奇异的天象，有些好奇。
王铁匠瞥了一眼远方，就又开始敲打着自己手中的兵器。
“玉城好久没下雨了。”王铁匠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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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城楼上，一个士兵看着天空荡过来的一大片乌云，不禁对着身边的人说：“你猜这雨什么时候下。”
“我赌一顿午饭，下午之前就得下起来。”身旁的人笃定的说，“你看这云多厚，说不定那边就正下着呢。”
“那我就赌他飘不过来。”因为守城的队伍基本五天才能换一轮，所以这样的小赌在军中并不少见，也让无聊的生活多了些乐趣。
“这云从夏城那边飘来的。”有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要我说，与其留在这把命卖了，不如杀了秦广财那个王八蛋，拿了他的这么多年偷的抢的好东西，直接往中原跑。”
某个人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他蔑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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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了？怎么不开了？我每天醒了就等着这一口，你告诉我说不开了？”西园外，完颜无荒正焦头烂额的忙着和老主顾们交流着。
“不是不演了，这几天西园风水不好，怕出什么事扫了大家兴致，等查出哪有问题，我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通知各位。”完颜无荒扯着嗓门，想让大家都听清楚。
“风水好不好我们不知道吗？有什么事就让柳班主和大家伙说就是了，就你们在玉城的地位，那不是什么事都是顺手而为吗？”有人反驳道。
完颜无荒慢慢圆着场，不禁暗暗埋怨柳余仙没事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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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余仙坐在溢香楼里，看着台下依旧唱着昆曲的小女子，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桌子上摆着信鸽刚刚送来的信，只有三个字：“已上路。”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柳余仙喝了一口酒，摇头叹道：“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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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我们现在才启程，会不会有些晚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问二王子。
“晚？不不不，我们启程的时间刚刚好。”二王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可是，之前夏城戍边军逃了一些人出去，恐怕玉城那边...”壮汉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二王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阿宝，你总是...有些自作聪明，或者说，把我当成蠢蛋了。”二王子瞥了他一眼，阿宝吓得提了一下马绳，故意落后二王子的马几步。
“告诉你也无妨，玉城里有我们的内应，大棠王朝因为休养生息太多年了，玉城的边防力量早已破烂不堪。一支羸弱之师，就像病倒的羊崽子一样，你觉得他们知道骁勇善战的饿狼就要到来时，如何提起勇气战斗呢？”
阿宝眯着眼睛，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二王子似乎有些得意于自己的计划，滔滔不绝的讲着：“更何况，我还有那神通广大的内应呢。”
二王子的双目中充斥着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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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王铁匠哼哧哼哧的敲打着手上的利器，金铁交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师父，我回来了。”完颜濠走进铁匠铺，脱下上衣就掂起一块铁锭往炉子前走。
“抓紧吧，今天应该可以再打五六件。”王铁匠手上活不落下，和完颜濠搭起话来，“今天你学到什么了？”
完颜濠把生铁放进炉子，回答道：“骑马，柳师父带我去校场了。”
王铁匠手中锤子停住，他抬起头看向完颜濠：“濠子，你喜欢王师父还是柳师父。”
完颜濠也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王铁匠是不是吃醋了：“当然是你啦，你给吃给住还照顾阿洺，连我学戏也是你帮我去的，就像我...”
完颜濠是想说出那个字的，但是一种原始的意志把那个字堵在嘴边。
王铁匠直起腰，把铁砧上暗红的枪头丢进水中。
“濠子，我待会帮你写封信，你明天带着阿洺去京城，在东市附近找王官宅，以后你们就是王官家的孩子。”
“怎么了师父？”完颜濠感觉到师父情绪不太对劲。
王官羽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招呼完颜濠也坐下。
“要打仗了。”王官羽直截了当的说，“玉城当官的太没用了，不可能守下来的。”
完颜濠思考了一番：“为什么是我和阿洺，你呢，大伯，柳师父呢？”
“你大伯说不定也能跟你们走，但是柳余仙和我不会走的。”王官羽很想喝一碗酒，但集市早散了，酒店又太远。
“为什么？”完颜濠如是问。
“有一个故事，你大伯不知道的故事。”
。。。
夜色漆黑如墨，唯有炉子中的红光如枪尖，刺破这昏暗的世界。
王官羽把酒罐丢到一旁，闷声打着最后一件铁器。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靠近。
“王官羽。”一个充满正气的女声响起。
“坐。”王官羽没抬头，他知道是谁，也知道对方为什么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晚才来。
“我们一起离开玉城好不好。”柳余仙的声音说着说着有些颤抖。
“你可以离开，不会有人拦着你，没有人会拦下大艺术家柳余仙，整个玉城最好的武生。”王官羽一锤一锤敲着。
柳余仙不知道说什么，站在原地，痴痴望着王官羽那在炉火照耀下，汗水肆意滑下的脸。
“我和你哥哥，只会有一个人活着。”许久，王官羽用尽酒后最后一点的勇气，铁砧上的红色枪头，也慢慢暗淡下去。
“嘶~”一桶水，火光消失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吗？”柳余仙再次开口，语气充满了冷漠，“你还是一点没变。”
“你也是。”
“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不想看见我心爱的男人被我哥哥杀死，也不想看见我的哥哥被我爱着的人杀死，你为什么要逼我作出选择！”柳余仙突然歇斯底里道。
“你还有得选，我和他，两个国家的男人，我们不做选择，因为我们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