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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展的小窗开了半扇,院里鸟鸣声悦耳,海棠花扑簌簌地在空中打转,被风扬的四处都是,漂亮极了。
她一只手撑着床榻,微微起身,抹胸襦裙之下,美好绰约不定,只觉白的晃眼。
架子床当即发出些许”咯吱”摇摆的声音。
李隐闻声扭过身来,很快便端坐于榻前,神色有些凝重,细细分辨之下,眼底竟还有些羞愧与无力。
圣人未曾同意请旨。
书信之间甚至言明太子妃之位贵重,需得世家贵女家世清白。
“殿下今日不理政务么?”
“今日休沐。”
“郎君可有心事。”
她这般柔和无辜,李隐只觉心口一紧,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瞬间便脱口而出。
“倘若无有圣人旨意,欢儿可敢同吾成婚?”
第819章 海棠春
她沉默的那几秒,李隐只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当然可以不顾她的意愿,但是他不愿那么做,魏公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总要为姑娘家的名声着想,他想堂堂正正地娶她为妻,而非纳其为妾。
只是,心中虽已做下决定,要违背圣人意愿同她成婚,可总得问过她的意思才行。
毕竟,储君在外太久,便是朝臣也会有意见,两人总有一天会回到长安。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带着落在眼睑上的那片阴影也葳蕤惹人怜惜。
“欢儿自是愿意的。”
昨晚落入那人怀里时,她便察觉到对方身上浑厚浓郁的能量团,比李隐更高上一阶,可比能量更浑厚的是对方身上的龙气!
那般清晰的命运线让她有片刻的沉默。
可也是那一刻,让她确定了这段时间的人选。
李文有明确的正缘,且前期的繁荣同许多女子的命运息息相关,自己倘若真的选择李文,势必要在他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甚至在某些抉择上会委屈自己。
她向来自由无束,自不会为了某个男子自折双翼委曲求全。
所以,在面对李隐时,才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尽欢从不在意名份,她只在乎他的爱意是否热烈又浓郁。
李隐得了答案,心口酸软不止。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男人并不善花言巧语,只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此生必不负她。
那一刻,腕上独属于他的那颗沉欢珠灼热发烫,情纹疯长。
尽欢靠在他怀里,不动声色地瞧着那颗珠子,眸意深深,喜怒难辨。
倘若......事先让那李文情根深种,是不是......
......
今日既是休沐,自是不能待在宅子里虚度光阴。
日头正好,四月里,草长莺飞,最适合去郊外踏青。
李隐命人备下马车与酒水吃食,一切收拾妥帖后,才带着她出门。
昨夜庙会刚过,街道两旁一片狼藉。
今儿个,街道上人并不多,马车行进的速度也不算慢,摇摇晃晃。
连带着,她头上的步摇也跟着轻摇慢晃,一时间,倒叫那男人看的晃了神去。
可惜,尽欢的注意力并不在李隐身上。
她抬手,半掀着帘子,瞧马车外的繁华市井。
偶尔遇见感兴趣的铺子,也会叫马车夫停下,拿上银子,去为自己买上些许。
糖糕、花酿圆子、脂粉香囊......
没一会,这马车里便堆了许多东西。
她把玩着一块绢帕,底下绣着一支素冠荷鼎,绣功一般,这花品却少见。
毕竟,幽州值域中原,可这素冠荷鼎可是宁州之物,路途迢迢,百姓中有这般见识者甚少。
“这般喜爱这块方帕?”
“只是觉得花儿稀奇罢了。”她低声笑了笑,将那块手帕递给李隐看。
李隐一眼便认出那支素冠荷鼎,瞬间便明白她为何看了又看。
若非恰好在上林苑监的贡品里见过,他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这种花卉,源自定州,极为罕见珍贵。
“欢儿认得这素冠荷鼎?”
“认得。”
“你去过定州?”
“嗯。”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手却已经落在下一件物事上。
像是想起什么,李隐原本上扬的唇畔一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所以那定州刺史?”
“也是。”
第820章 海棠春
没得答案时,总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可这会,真的得了验证,他又满身的不舒服,憋屈地想挠烂漂亮刺史的脸!
抿了下唇,想同她置气,却又怕她不哄自己,白气一场,还显得他斤斤计较。
几番下来,反倒更难受了!
他日若自己登了大统,必是不能委任玉面无须的美男子去任了刺史!
不过想想日后,欢儿同自己宿于宫中,一年到头,也没什么机会可以外出,如此,倒也无须刻意针对了。
尽欢尝了口做成梅花状的糖糕,眼神瞬间亮了,最近吃的糕点,总觉得偏甜,虽然叫厨娘调改过几次,但味道总是差强人意。
索性减少了吃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