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宝奉市蓝月小区7栋大厅。
王善带着四名警员赶到了这里。
齐阳和展丰已经在门口等他。
他们刚才去把保安小哥叫醒，顺便把监控里关于他们的那部分给删了。
齐阳是吃过亏的，被讹了一块雷击木。
王善双眼疲态尽显，指着展丰。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看我弄不弄你！”
展丰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有浩然气之后，背也直了，腿也不弯了。
“别废话！搜查令带来了吗？”
王善拿出了搜查令，他相信展丰不会轻易折腾自己，如果不是有实证了不会让申请搜查令。
“我们不是刚分开？就这一会功夫你们发现了什么？”
展丰知悉了所有的过程，那就到他的领域了。
“你们之前是怎么搜查的？”
王善虽然不解，但还是解释。
“一开始我们怀疑曹欣是离开了小区，但多方调查后发现根本不可能。侦查方向开始倾向于她被困在小区里，我们把天台，地下室，水井，电房，杂物室所有能搜索的地方都排查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
展丰拿出了一张水费清单，是在王善他们还没到之前找到的。
从女鬼曹欣那得到邵刚作案的细节后，寻找证据就属于照着答案编问题了。
“你们没有搜查过1602室？”
王善拿过水费清单看了一下。
“没有，那间房是一个业主买来投资的，他人一直在外地没有回来过。”
王善看见1602室上个月的水费竟然是26.5块。
作为老刑警他立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一吨水单价5.3，上个月1602室用了5吨水？”
展丰难免得意，拍了拍王善的胸口。
“你看，破案这事你还得学。”
王善立马精神了起来，一行人直接上了16楼。
展丰和齐阳下楼的时候，连1602的门都没有锁。
王善咳嗽了一下。
“咳，这是？”
齐阳尴尬一笑，展丰也有些不好意思。
“紧急条例！”
然后一行人穿戴好脚套和手套进了1602里，在冰箱冷冻层里找到了曹欣的头颅。
王善原本还有些疲倦，看到头颅的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卧槽！”
展丰立马说道。
“死者曹欣，年龄30岁，家境富裕，平时爱做瑜伽和普拉提。上个月黄超出差，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潜入了她家，将她绑到了这间房子里。对方强暴她之后将她杀害肢解，用马桶将尸体冲了下去。”
王善不由自主的转头。
“你从哪得到这些信息的？”
展丰笑而不语，感慨手里还差个烟斗，神探的形象还不够全面。
王善转身面对着展丰，立马指挥身后的两名警察。
“把他给我铐起来！”
两名刑警立刻动手，只有展丰一脸的错愕。
“哎！你干嘛！不是！我草！你怀疑我是凶手啊？”
展丰没有反抗，任由两名刑警帮他铐起来。
齐阳没有阻止，谁让展丰自己非要装杯。
王善一脸怀疑看向齐阳。
齐阳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只能说抓得好。”
被铐起来的展丰不停解释，王善这才把他放了。
王善一阵无语。
“你刚才的一顿分析，除了死者和凶手谁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展丰也知道是自己活该，还是嘴硬的说道。
“推理？你懂吗？”
王善望着展丰。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推理的？你把死者抓起来问的？”
齐阳和展丰眼睛瞪大，这就是刑警的直觉吗？
展丰只好开始胡说八道。
“经常办案的人都知道，死者不是男性就是女性，不是熟人作案就是陌生人作案，死者在死之前肯定是活的，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王善打断了不靠谱的展丰，而是问齐阳。
“你们究竟怎么发现的？”
齐阳只好捡一些合理的说。
“我们睡不着就说来先过来这边看一下，通过保安小哥那里得知了水费的事，可明明1602是没人的，什么人会在某几天突然大量用水？然后发现了头颅，加上和我们侠关镇的案子结合了一下，大胆推断他们是交换杀人，就做出了刚才的推理。”
推理要合法合规太折腾人了，但你总不能真在报告上写，是死者告诉我的吧？
王善点点头，这个推理比展丰的不知道靠谱多少倍。
“那什么，死者生前曾被强暴的事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齐阳瞪了展丰一眼，让你多嘴。
“那个邵刚，个人生活不太检点。加上死者曹欣生前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
展丰立马接话。
“是嘛，大胆推测，小心求证。”
王善肯定了他们的推理。
“去申请逮捕令，先把黄超给我抓了。”
齐阳立马解释。
“因为这起案件是交换杀人，你们先审黄超，但他还涉嫌我们那里的一起谋杀案，明天我们把邵刚给你们送过来！”
虽然已经是半夜了，既然命案出现，那么刑侦二队的人都得起来干活。
法医也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开始现场勘测，确认了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曹欣的身份也被确认，黄超的逮捕令也下来了。
早晨6点，王善他们敲响了1601的房门，刑警队的人都带上了执法记录仪。
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带着金丝眼镜的黄超表情淡定。
“几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展丰冷笑一声，知晓真相的他恨不得亲手解决眼前的人渣。
王善拿出了逮捕令。
“黄超，你因涉嫌一起雇凶杀人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你是否明白？”
黄超扶了一下眼镜。
“警官，华国是讲法律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王善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招手让人把他铐起来。
“没证据我们就不会来了，请你配合公安机关将自己的犯罪事实说清楚。”
黄超被直接带走了。
不过现在留给宝奉市刑侦二队还有个难题，就是曹欣的部分身体组织已经被冲到了化粪池里。
虽然头颅已经足以证明她去世，但从证据链来说，最好还是能将她的尸骨找齐。
所以对于警察来说，办案过程的复杂程度，其实比破案更难。
经常被杀的朋友都知道。
那种动漫里主角一指凶手，凶手立马跪地把犯罪动机，过程，凶器在哪都交代清楚，然后立马判案的事，在现实里基本不可能发生。
比如这起失踪案里，除了要找到凶器，凶手，还要把冲走的人体组织都找全，这都是大量耗费人力物力的事。
好在这种小区化粪池一般要3到9个月之间才会清理，经过询问知道还没来得及清理。
要是已经被带走清理，那就是大海捞针。
警方只能调动水车，将那区域的化粪池全部冲洗筛查，这可苦了法医和刑侦二队的刑警了。
抓捕到黄超之后，齐阳和展丰也朝侠关镇赶，邵刚已经先被控制了起来。
相比于他之前一直翻来覆去说的那几句话，当秦政民提到他上个月去哪里，知不知道蓝月小区1602室，当时有谁能给他证明之后。
邵刚开始一言不发。
齐阳和展丰赶回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邵刚本人还在审讯室里，他依旧想用沉默来对抗。
秦政民望着两人，笑的脸都快抽筋了。
两员福将啊，这才刚出去没一天，不仅抓到了回龙塘案的嫌疑人，还顺手破获了另一起杀人案。
最主要的是，没花多少钱啊！
展丰去审讯室看了一眼。
“他还不交代吗？”
秦政民无奈的说。
“明显是慌了，但还在坚持。”
齐阳想起了之前曹欣的话语，他对着展丰窃窃私语，展丰的眼神越来越亮。
两人走进了审讯室里，邵刚因为心虚甚至不敢看他们。
展丰先是将相机关掉，和齐阳随意的坐下。
齐阳开口问话。
“邵刚，你还是不愿意说？”
邵刚紧紧的闭着嘴。
齐阳先开口。
“你做的事有点不道义啊。”
展丰接过话来。
“黄超可是干净利落的一刀杀了你老婆，但你做了什么呢？”
邵刚的额头立马出了虚汗，开始疯狂眨眼。
他可是把尸体都碎了，这还能查得出来吗？
齐阳见攻势有效，继续说道。
“以黄超这么小心眼的人来说，你猜知道这件事他会做什么？”
邵刚的内心更加松动了。
齐阳继续攻心。
“能不能有立功表现，就看你自己的了。”
邵刚不停的吞咽口水，显然已经被说动。
但似乎黄超给他说过什么一样，到最后他还是咬牙没说。
齐阳和展丰不免觉得有些前功尽弃。
两人对视一眼，就在此时展丰手机响了。
展丰看了一眼信息，笑着将手机递给了齐阳。
展丰对着邵刚说道。
“邵刚，宝奉市法医在1602室的浴室砖缝中，找到你的DNA特征。”
展丰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曹欣的诉说，虽然当时的她语气平静，但从案发现场就知道她生前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他想起自己答应她的话，展丰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你真以为你和黄超做的天衣无缝？你真以为能逃避法律的制裁？既然你不愿意说，好，现在开始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了！”
齐阳望向邵刚，语气平淡。
“邵刚，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司法给予立功表现，这是程序。其实我内心是希望你不说的。”
齐阳起身俯视邵刚，语气冰冷。
“因为对于你和黄超这种人，我觉得把立功这两个字放在你们身上，是对这两个字的侮辱。”
齐阳和展丰离开了审讯室。
后面传来了邵刚急切的声音。
“我交代！警官！我全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