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着炉火,应爽换了个舒服姿势,打开伏妖刀法随意翻了几页。
书上每一个字,拆开来他都能认得,但合于一处,就成了天书。
半晌后,应爽捏了捏山根,脸上也多出几分疲倦。
看了半天,他只弄懂一件事。
这本书的主旨,大约想让人修出什么气来。
气嘛,应爽也有。
他用力擤了两下鼻涕。
通过气后,随即将书扔到了一旁。
“算求,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急个什么劲。”
炉火微醺,很快,斜靠在椅上的应爽,便再度酝出睡意。
就在这时,院外却传来了喊声。
“爽哥,爽哥!”
“烦死了。”
迷蒙间,应爽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烦躁的撇了撇嘴,他嘟囔几句后,终究闭眼找起了靴子。
起身往炉里添了几根柴火,他胡乱抓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将其引了进来。
“牛大,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开春了,我带点儿东西来看看你嘛。”
牛大此人,也算是应爽的竞争对手。
当初两人曾一同买官,原本一百两就能拿下的官职,却因为两人互相较劲,硬生生被捧到了三百两高价。
好在最终还是被应爽拿下差事。
自此之后,牛大倒是懂事。
知道应爽那儿机会更多,他花钱寻了个皂吏的差役不说,还隔三差五,总要来看看应爽。
日子久了,应爽倒也习惯了有这家伙存在。
见对方将糕点放好,他随意开口道。
“怎么,又惦记上了谁家妇人,想让我给你说和说和?”
“那倒没有。”
“嗯?”
闻听此言,应爽斜睨了牛大一眼。
眼前这家伙,这辈子最大爱好就是别人家老婆。
仗着也算有了几分交情,每次来自己这儿,无非都是想借势压人。
看在钱财的份上,应爽倒也帮过几次。
这回居然不是为此而来,倒是超出了应爽的预料。
“瞧爽哥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一个嗯字,换来的便是牛大将胸脯拍的震天响。
应爽也懒得搭理,只一边烤火,一边看着对方作妖。
许是有些尴尬,牛大搓了搓手,从旁扯来一张板凳后,硬将自己那肥硕的身躯塞了进去。
“爽哥,我就直说了,这次来,是衙门里的意思。”
“嗯?”
“我那顶头上司宋典吏,前些日子听说您升了小旗,这不就想着找地方喝顿花酒,好一起亲近亲近。”
虽说是不同系统,可应爽与那什么典吏,到底都是在这陪都混的,自然不好拒绝。
更何况,既然是对方请客,那不就是白嫖?
想了想,他压下心头激动,还是拿住腔调,微微点了点头。
“知道了,时候,地方。”
“您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能走,我家宋头儿已经在酒楼候着了。”
虽说胸口还有伤在身,但想着酒坊那些个胸大屁股翘的娘们儿,应爽也有些荡漾。
我就蹭蹭,应该没事吧?
趿拉上鞋子,应爽掐着个兰花指朝门外一指。
“走着。”
牛大紧着巴结应爽,自然他说什么都听。
衬裤,罩袍,都被他一一递到了应爽手中。
看着曾经的对手,变成了眼下这副奉承模样,应爽心里也愈发舒坦了几分。
“牛大,那什么宋典吏,将请客的地方定在哪儿了?”
“咱这陪都,馆子就那么几个,招呼您,自然是醉花楼合适。”
这话说到了应爽心坎里。
他脸上笑容也越发灿烂几分。
闲聊间,瞥见桌上佩刀,应爽随口道。
“帮我把佩刀拿来。”
招呼了一声在旁假装忙碌的牛大,应爽自顾自紧起腰带。
本还算乖巧的牛大,此刻却明显有些为难。
直到应爽穿戴好衣裳,对方也没有动作。
这自然让他有些不爽。
想了想,应爽学着肖麟的德行,干脆板脸坐回原位。
见状,牛大苦着个脸,急匆匆凑了过来。
“爽哥,您怎么又坐下了?”
“让你把刀拿来,你杵在那儿半天没个反应,怎么,怕我砍了你那个宋头儿?”
“怎么会呢,我就是,就是……”
牛大在原地吭哧半天,终究没挤出一句话。
见状,应爽终于乐了。
拍了拍对方肩头,他自顾自走到桌前,将佩刀握于手中。
“你也知道,你我差事不同,我只是习惯了带刀而已,大不了见你那宋典吏的时候,我不拿刀就是了。”
“成。”
前些天下过的雨,令城郊土路还有些湿润。
踩在其上,没几步脚便沉了起来。
一路步入城中,远远瞧见醉花楼招牌时,牛大却停下了脚步。
眼神古怪的瞅了对方一眼,应爽朝醉花楼指指。
“怎么,你不一起玩玩?”
“我就不去了吧,您和宋头儿两位大人的事,我掺和不好。”
牛大越是这样说,应爽越觉得不对。
不论锦衣卫或是陪都这些普通衙役,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儿。
更不用说,眼前的牛大还有些古怪癖好。
他与对方都是普通人,眼瞅着白占便宜的事儿,怎么可能忍得住?
应爽是色,但他还不傻。
一念至此,他脸上笑容愈盛,扯着牛大胳膊,就将对方拽进了醉花楼中。
此地一如往常。
无数失足妇女,正挥舞着手绢揽客,即便是初春天气尚寒,也露着大片白腻。
见常客来了,那拿着把绣花小扇的老鸨,匆忙赶了过来。
刚一见面,她便作势跌进了应爽怀中。
早些年,这老鸨也算醉花楼里的一枝花,应爽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揩了几把油,见老鸨脸上已有几分红晕,他这才开口。
“今天有事,先别让其他人来我房间。”
“明白,爽哥,小翠可是盼了好久你来玩,完事儿记得找人家一趟。”
“知道,过会儿我自去找她,记得让她洗干净些。”
老鸨也是个精明人。
又和应爽闲扯几句,便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至于一脸艳羡的牛大,则差了些意思,只能站在院内,不停吞咽着口水。
瞥见对方模样,应爽笑了笑。
“走吧,带我找你们宋典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