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我张方子,我试一试,就一张方子”
我病着,声音嘶哑,险些有点发不出来声音,就说出的这些话,也是听着艰难。
我看大夫在犹豫,我磕起了头,仅仅两下,额头就渗出了血,
大夫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两个丫鬟也来扶我
“大夫,我为人外室,本就生活不易,我也是想要两人伉俪,敬重公婆的,今日虽造化弄人,但谋事在人”
“我既然被王公子赎身,就该做好我做儿媳应尽的义务”
“今日我想要一张方子,也是要一份出路,求大夫成全”
说到这儿,我额上渗血,脸上滚着泪珠,眼神哀求看向大夫,
那年轻大夫不敢看我,只是把头扭过去,不看我,边冲我摆手摇头,边叹气
“大夫觉得我不至于?”我苦笑了一声。
“不用这些方法,做外室的女人如何生活下去。”
“男人有男人的路,女人有女人的路,男人们唇枪舌战是大事,后宅的事,女人争风吃醋的事,在您看来就是小事,在天下男人看来都是小事”
“一牵扯到女子,一牵扯到后宅,就是人命关天的事也成了小事。人命哪有大小?大夫难道不知道宅邸之处,女人的冤魂最多?多少钟鸣鼎食富贵之家,后宅却还有病死的妇人”
“男子们的天在朝野,在阳光下,女人们的天,却只有后宅”
“您是医者,您为医术也曾拼尽全力吧,都是为了活着,女子也一样。我也一样。”
“为了生活,为了活着”
他看我执着,用手掩面的衣袖上还有我刚刚攥出的褶皱,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纸,写了起来,递给了我
“这是妇人常用方,算不得什么秘密”
“姑娘以后,不要再做如此伤身伤心之事”
他放下方子不愿多纠缠,快步就走了。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房间里是还有余温的药草香,我手里紧紧攥着方子,头脑还是发昏糊涂,但我却坚定。
我想要的,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要拿到,都能拿到。
只是尊严,这对青楼出身的人来说,不值一钱,不值一提。
小园和小婷被我吓了一跳,她们哪里能想到我来这一出,这才刚缓过神来,看我还跪坐在冰凉的地上,赶紧来搀我起来。
七手八脚地把我掺到床上去,又把救急的汤药先给我喝下去,才又去熬新的汤药。
此时我的己经没了大夫在时的激动,喝完汤药,顺了顺气。
忍着疲惫的身体,微微的头痛,有些话今晚就要说清楚,王进不知道何时会来,现在不说,两个丫头不慎说漏了嘴,我以后不好过。
我叫来两个丫鬟,她们年纪尚小,还不知所谓何事,只是双手交握立在床前,我为了话语更有力度,虽是着常服,却还是正襟危坐在床沿上,提了提气,开口
“今日我与大夫的事,我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位说出去”
“这件事,只有西个人知道,那大夫本就是做的不合规的事,他自己是不会说的”
“如果还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你们俩,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因为声音有些大,本就又些哑的嗓子,此时咳嗽起来,我用帕子包着,竟咳出丝丝缕缕的血。
“我一首对你们不薄,你们是清楚的,不要为了口舌之快,伤了姐妹和气”
我抬眼,此时眼中应该烧出不少红血丝,看着面前的二人,这两个丫鬟都是老实孩子,不然也不会从王家,打发到我这里。
两个丫鬟看我正色严肃,双双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我与她们相处时间太短了,不能完全用威胁利诱,得拿出些真手段,我有些后悔草草放过团儿,只让她回了王家。用了软手段,当时应该杀鸡儆猴,立一立威的。
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多盯着这两个小丫头,以后再立威。
之前,没想再过以前那种勾心斗角日子的,我差点就认命了。我觉得就这样给人做个外室,也是可以的,只要顾影怜在,也没什么忍不了的。
喝了药,困意上来了,昨晚就没睡,今晚借着药,一梦天明。
到正午我才醒,刚醒小园瞧见了便欢天喜地的跑来,笑眯眯的道
“姑娘,公子差人来问了,问姑娘病怎么样了,说这几日抽空一定来”
我微笑,既而眼睛微眯,像一只猫,死盯着着小园,她一开始还不解其意,后来让我盯的有些发毛。
“姑娘,还有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