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记仇,下次,我可不敢咬了。”
徐行听懂他指的是什么,脸红到脖子根。
侯元政有个略微变态的癖好,每次亲热时,情到浓处,会控制不住,喜欢咬他。
可,他们之间,哪可能还会有下次?
“讨什么讨?让我看看严重吗?”徐行被言语调戏,心里兵荒马乱,表面却要佯装镇定。
他鼓起勇气去抓侯元政的手腕,想瞧瞧伤势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当初脑子里只顾着护东西,压根就没想到是侯元政追出来。
这位少爷出身矜贵,皮娇肉嫩。两人相处那一年多,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
此刻,不免有些担心。
“都出血了。”看着手背上殷红的牙齿印,徐行懊恼不已。
刚才怎么就没搞清楚状况,真跟狗似的,没轻没重就下口了呢。
“皮外伤而已,你倒是紧张的很。”侯元政晃晃手腕,阴阳怪气的说。
徐行心道,废话。我咬的,能不紧张吗?
“疼么?”他小心翼翼凑近手背,轻轻吹吹气。
温热的气息如三月春风,拂过手背肌肤。熨贴着每一个毛孔和神经,让侯元政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以前,有一次,他追捕逃犯时,不小心划伤手臂。
连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小伤口,回到家却把徐行紧张的不轻,又是消毒又是抹药。
那时,他还故意装疼,撒娇求安慰。徐行也和现在这样,温柔的吹着气。
后来,吹着吹着,就吹出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那么爱,为什么后来就变了呢?
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身上,将徐行的轮廓描绘得更加柔和,一如既往的好看。
侯元政的心,像被揪紧,蓦地疼了一下。
他都抛下自己,结婚去了,有个屁的爱!
不过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罢了。
“疼,但不是那里。”侯元政抽离手腕,目光变冷。
徐行不觉,紧张的问:“哪里?”
侯元政反扣住他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嗓音喑哑:
“这里,没日没夜疼了三年!”
徐行怔住,急促有力的心跳,顺着掌心一下下跳到他的心里。
跳的他头皮发麻,嘴里发苦,胸口发堵。
“……对不起。”
“有,关,系。”侯元政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那我……”
徐行想说,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话到嘴边,他又生生的咽回去。
他没有能力去弥补。
侯元政捂着他的手片刻,忽然皱皱眉,话题一转:“你手怎么跟冰块似的?”
徐行如蒙大赦:“……回来没想到降温,穿的薄了些。”
侯元政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也没降温多少,以往江城都是这个温度。是你,不耐冻了吧?”
徐行默认的垂下头。
侯元政脱下自己的外套,霸道的披在他身上:“知道你不喜欢烟酒味儿,先忍忍。”
他推着行李箱,兀自转身,朝着警局里返回。
走了几步,发现徐行仍傻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催促道:
“能不能快点!”
“……”徐行望望刚走出的缉毒大厅方向,心里一咯噔。
敢情还没完啊。
他这是专门出来捉自己,再带回去继续折腾?
我又没犯法,存心找茬,以权谋私,打击报复么。
徐行抗拒的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再配合,脸色绷得发白:
“我没吸毒!况且,你们也说不用做尿检了!”
“我说做尿检了吗?”侯元政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徐行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那还让我回去干嘛?”
侯元政没搭理,转身推着行李箱朝停车场方向走。
徐行恍然明白,他不是回缉毒大厅。这才轻轻松口气,忐忑不安的跟上去。
侯元政大步流星,走的很快。
徐行追到车跟前时,他已经打开后备厢,将沉重的行李放进去。
“你里面装的石头吗?死沉。”
侯元政搓搓手,把后座的车门打开,示意徐行坐进去。
“嗯,石头。”徐行老老实实的说。
“……?”侯元政疑惑的挑挑眉。揶揄道:“有病吧?一个人带那么多石头坐飞机。”
没想到徐行又认认真真的答了腔:“是的,我有病。”
“……”
明明有问有答,侯元政却感觉被堵的发慌。
他手指不耐烦的敲打车门,懒得再讨论什么石头不石头:
“赶紧上车,不冷了么?”
徐行犹豫一会儿,见家当都在他车里。而且,真的很冷。
即便披着侯元政的外套,仍感觉冷风像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
他拗不过,只得弯腰顺从的坐进后排。
侯元政替他关上车门,原本打开副驾驶,准备坐进去时,他突然又改变主意。
他“砰”的一声将副驾驶门关闭。边打电话,边从车前往另一侧绕。
徐行以为他要开车,吓得对着窗外提醒:“你喝酒了,不能酒驾!”
侯元政瞥了他一眼,挂掉电话,径直走到后排,打开车门。
他只是不想坐副驾驶位置而已。
白帆很快从大厅跑出来,熟门熟路找到侯元政的车,毫不客气钻进驾驶室。
“政哥,你怎么坐后面去了?”
白帆发动引擎,副驾驶没人,还有点不习惯。
徐行恰好坐在他后面,又因为疲惫困倦,一上车就将身体蜷缩成最舒服的状态,靠在角落里。
所以,白帆即便回头,也仅仅看到坐在斜对面的侯元政。
完全没有觉察到,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开你的车。”
侯元政双手抱胸,懒洋洋瞅了瞅跟小猫似的,缩成一团打盹的徐行,又轻声补充道:
“慢些开,稳当点。”
白帆诧异的转回头,嘀咕道:“今天政哥怎么有点奇怪,婆婆妈妈的。”
汽车平稳的驶出警局。
“哦对了,咱们去哪?老地方?”
虽然侯元政每次喝醉,都是去同一个地方睡觉。
白帆见他今儿个有些反常,为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嗯,碧水蓝湾。”侯元政淡淡报出一个地址。
徐行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名字,“呼”的一下坐直身子。
那是他曾经的别墅地址。
该不会,侯元政看了那张自己瞎编乱写的资料表,以为别墅还是他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