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听着。”眼睛不好，尽量不看这些东西。
“虞瑾因精神问题被送了来疗养院，四个月前才出来。医生给他的诊断是游离性人格障碍，俗称精神分裂。”四个月前出来的，命案发生在两个月前，要说和他没关系都没人信。
“请他回来问话。”肖尚看着档案中的照片，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这个人的住址是静水院，我怕不好办。”静水院，肖尚这才想明白当初季裴为什么不让自己调查这件案子。洛城三大黑帮中唯一一个女掌舵人就住在静水院中。这火玫瑰的虞夫人谁不给面子，当年的裴老大也不敢轻易招惹，虞夫人，虞瑾这两个人是亲戚关系。
“让白景带队抓人，梅子这个虞瑾的联系人写的是谁。”肖尚听过季裴说过一次虞夫人的真名。
“我记得好像叫虞美人。”虞美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虞瑾竟是虞夫人的儿子。
“梅子通知白景带上武器去静水院抓人，如遇抵抗一律按妨碍公务一并抓过来。”梅子愣了一下，点头转身出去了。
白景带着一队真枪实弹的人马赶到了静水院。虞一等在门口，仿佛早就知道有人要来。白景收好手机从车上下来，深吸一口走上前去。
“我们是来请瑾大哥回警局协助调查的，虞一你不会拦着我吧。”白景拿出自己的气势，他可是白老大的儿子，谁敢不给面子。
“夫人在里面等着白少爷，请白少爷先进去跟夫人说一声，再带走瑾少爷。”虞一让开门口。
“好，我也好久没和虞姨见面了。”白景大声说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跟家属说一下，一会就带人出来。”
“请吧白少爷。”虞一带白景进了院子。大厅里，虞夫人正襟危坐等着白景，今天她就得知会有人带走瑾儿，不过没想到竟是白老大的儿子，看来姓肖的小子有点能耐。
“虞姨好久不见身子骨真是硬朗，风采不减当年啊。”白景毫无形象的坐在下首位。
“老白大哥知道你平时这般行事吗，没打断你的腿。”虞夫人为自己倒杯茶。
“他才不会管我，他眼里心里只有我妈，我妈只要稍微打个喷嚏他就能把全洛城的医生叫到家里来。我这个儿子只是他们爱情的意外。”白景接过虞一送来的茶水，“瑾大哥呢，让他出来吧，我赶着回去复命呢。”
“老白大哥和嫂子的感情还是和从前一样，真让人羡慕啊。”虞夫人喟叹一句后，立即开启周身气场，“所以你就让你老娘吹枕头风，和起伙来欺负老婆子我。”
“虞姨您火气这么大干嘛，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说你要警告我们家队长炸了他的车我管不着，可你的蠢手下没计算好炸药用量，弄伤了我的脸。”白景嘲讽一笑，“我那爱子如命的老妈见我受伤就特别心疼，我那爱妻如命的老爸当然要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他就不怕老婆子跟他来个鱼死网破。”虞夫人被气得直喘粗气。
“老头子才不怕呢。你先是伤了我五哥的心尖尖，又伤了我。你的火玫瑰能承担青鸿二帮的怒火吗，想想那些靠着你生活的人，你可别让火玫瑰毁于一旦。”白景一点也不喜欢虞夫人，小时候就仗着自己是女人，大肆从他爸和裴叔那占便宜，老了还倚老卖老，真不要脸。
“老婆子才不管，谁敢动我儿子······”虞夫人的话让人打断。
“妈是不是小博又出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名温柔大叔的出现，让虞夫人怒吼平息下来。
“没有的事，我的瑾儿是最乖的，怎么会做不好的事。”虞夫人仇恨的目光看向白景，“要说错都是他们的错。”
“瑾大哥您需要和我走一趟，我们认为您与好几起谋杀案有关。白景掏出手铐。
“好的，我跟你们走。”虞瑾温柔一笑。
“儿啊你不能跟他走。”虞夫人脸色狠厉，虞一悄悄地从身后接近白景，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横在白景的脖子前。
“白少爷请您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在下的手会发抖的。”虞一的刀锋堪堪在白景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微小的血痕。
“我劝你小心点，如果我受伤了整个火玫瑰都会成为陪葬品。”白景微微发笑，“你确定做好与洛城两大黑帮作对的准备了。”
“别这样虞一，为我不值得，别伤害小景。”虞瑾走过去解救下白景，“我跟你走。”
“早这么痛快就好了嘛。”白景拿出手铐毫不犹豫的给虞瑾戴上，“瑾少爷麻烦您跟我走吧。”
“好的。”虞瑾转过头，“妈别为我做傻事，不值得。”白景顺利的带走了虞瑾，这是洛城警局第一次这么大的阵仗，真枪实弹的去抓一个嫌疑人。
“五哥我抓到人了，我爸的人先交给你了。”白景挂了电话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他心好累啊，办完这个案子他要申请年假，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你说的五哥可是青帮的背后皇帝季裴裴五爷。”虞瑾的声音很温润，怎么看也不像能做出那么残忍事的人。
“虞老夫人这次有些过分了，在洛城杀几个人不算事，可她不该把主意打到我们家队长身上。”白景还记得那时他刚到警局报到就被分配到重案队肖尚的手下，那时重案队接了个走私枪支案，在白景和走私犯火并时，一颗爆炸物就在白景身边炸开了，是肖尚及时扑倒了白景，反而是肖尚受了伤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看来那个队长对你很重要，母亲确实不该对他动手。”虞瑾温柔一笑，“看来还要感谢小博让我见见洛城闻名的肖队长。”白景看着虞瑾，生生打了个冷战，这个虞瑾看上去温柔，却越看越让人害怕，温柔的让人害怕。车子顺利的到达警局，众人眼见着虞瑾走进警局，心里松口气，心知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
“阿虎让兄弟们把警局给我守好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只要等到虞瑾认罪就行了。”季裴用力的吸口烟，扔在地上，从后腰抽出两把雪亮的开山刀，“兄弟们我们走。”
“是五爷。”一群满脸凶相的大汉从外围包住警局，与此同时，十几辆白色面包车载着一群女人也快速的赶来。
警局内，审讯室里，白景和肖尚负责审讯，其它人在观察室里。
“看起来很温柔的大叔啊。”梅子贴近了些观察。
“越是看起无害的人越是可怕。”左枝皱眉，“你们不觉得他很眼熟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啊。”
“见过的，在裴五爷的山庄，我们那时候在骑马他好像和一个人牵着马一起散步。”佐伯无聊的打个哈欠，“你们说裴五爷的山庄会不会也发生过命案，只是我们不知道。”
“五爷是什么人，就算他的庄园出现了命案也轮不到我们管啊。”梅子翻看这几个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看现场围观人群照片中也有他的影子。”
“真是变态，做完案还要回现场重温一遍当时的场景，不过我喜欢。”众人看向兴奋异常的左枝，两个人相比左枝更像个变态。
“瑾少爷说吧，一共做了几次案。分别在什么地方，你的动机是什么。”白景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痛快的交代出来节省大家的时间。”
“我没有杀人，是小博做的。他是我的弟弟，我帮你叫他出来。”虞瑾捏捏自己的眉心，一脸温柔被阴森取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看向白景和肖尚，他忽然一笑，露出白惨惨的牙齿，“你们不要为难我哥，有事来问我吧，老白家的小子。”
“那就一桩桩一件件都交代清楚，别浪费大家时间了。”越早认罪外面的压力就越小，他要速战速决。
“那就从蔷薇庄园开始说起，我在那遇到了一个女人，很美艳的一个女人，他的鲜血是那样的甜美，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是当年那些女工的孩子。”虞瑾像是回味什么美食般舔了舔嘴唇，“看来裴家的小子是帮我处理好了。”
“季裴他竟敢骗我看我不收拾死他。”肖尚瞪了一眼旁边的白景，“你是不是也知道。”
“队长先别纠缠这个问题了，先办案吧。”白景讨饶的看向自家队长，“我过后写报告检讨。”
“等着停职吧。”肖尚转过来，“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你是怎么下得手，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反抗。”
“我没有杀她们，我只是解剖我的生物材料而已，她们为什么要反抗。她们就应该乖乖的任我摆布。”虞瑾忽然坐直了身体，“不好意思小博有些轻狂，剩下的事我来说可以吗。”
“虞瑾你的病历上写着你患有精神分裂，你刚才的表现也能证明这一点，可就算是你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也是你犯得案。”肖尚顿了一下，“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一下吧。”
“在德国时我主修的医药临床研究，辅修的是心理学，上学的时候我有时会失去意识，那就是小博用我的身体去听课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教授讲的是什么。却能在年末考试时得到A+，后来回国兴建药厂，小博又故技重施借用了我的身体，将药物成分改变，造成了许多家庭的悲剧。前些日子小博再次用我的身体，杀了那些可怜的女人，他催眠了那些人，亲眼目睹那些人活生生的掏出自己的内脏，在她们活着的时候又淹死她们。”
“你说谎。”审讯被打断左枝推门进来，“你别以为队长不了解心理疾病就骗他，你根本就没有精神分裂，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
“这些都是小博做的，他是我分裂出的一个人格。”虞瑾嘴角微微翘起，架起了腿，“我有医院的诊断。”
“你本身就是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想要骗过那些医生轻而易举。”左枝大踏步进来，坐在肖尚白景身边，“我记得的我的心理学导师跟我说过一个很特别的中国医学生，他印象中那个学生研究的课题很另类，他差一点在一次实验课上暗示自己同组的学生自杀，我说的对吗虞博学长。”
“看来你的心理学导师也是Cali，虞博是我在德国留学时用的名字，小师弟叫什么。”虞瑾歪着头看向左枝，“你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你应该和我是同一类人。”
“叙旧一会再说，你先交代为什么要淹死她们。”白景打断左枝和虞瑾，这都快两个小时他怕五哥坚持不了多久。
“水是世界上最纯洁干净的，用水来洗涤他们肮脏的躯体和灵魂是多么高贵啊。她们是我实验的失败品，理应被销毁的。”虞瑾疯狂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理解不了疯子的世界，忽然白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直提着的心落下来，终于解决了。
警局外围，季裴拿着已经卷了刃的开山刀站在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流着血，他面前是被砍伤的虞一，这场战争没人受益，大家都吃亏了，有伤亡。火玫瑰那些人像是吃了药一般拼命。
“回去吧，瑾少爷已经认罪了，告诉夫人谁的罪谁来承担。虞瑾犯下的错他自己来担，我自己的错我来负。晚些时候我会去负荆请罪的。”季裴扔了刀。
“哼，那我就和夫人恭候五爷大驾了。”虞一带着剩下人的狼狈离开。
“五爷您没事吧。”阿虎后背被人砍了一刀。
“都是小伤，没事的。”季裴掏出一支烟点上，“死伤的兄弟们都安排好，抚恤金从我的私人账户走，还有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出差了。”忍着浑身疼痛季裴自己离开了，剩下的由阿虎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