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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军事 > 水龙吟清歌 > 13、新任江苏按察佥事

家里探案勘验类的书全看完了,施经纬去了城隍庙市,想去淘几本奇书。城隍庙市是bj最大的图书和古玩市场,规模极大,月朔望,念五日,东弼教坊,西逮庙西墀庑,列肆三里。图籍之旧古今,彝鼎之曰商周,匜镜之曰秦汉,书画之曰唐宋,珠宝、象、玉、珍错、绫锦之曰滇、粤、闽、楚、吴、越者集。

施经纬背着手闲逛着,一个个古玩摊的小贩拿着“宝贝”使劲的吆喝着,施经纬轻蔑的一笑,虽然没有细看,他也能判断这些是假货,真是宝贝,哪有如此叫卖的,再说,他对古玩珍宝不感兴趣,他只对图书感兴趣,而且不是一般书,是那种别人不想看、看不进去的奇书怪书。

“经纬,是你吗?”

听到有人叫他,而且声音很熟,施经纬转过头,循声望去,看到一人在向挥手,正是黄良宇,其身后有几人,分别是张学正,曹师爷,以及黄良宇的两个随从。

黄良宇来城隍庙市,本是想买几件古玩,送给京里的权贵。过去一年,施经纬将临清的所有积压案件一扫而空,这是大功一件,黄良宇作为上司,用人得当,亦为政绩,这便有了升迁的可能。他这次来京城不光是述职,还四处走动,打探消息。现ah盐道空缺,黄良宇想趁机领其职。一省盐道乃正四品,他现在这个知州正五品,不光品级提升一级,更重要的是,盐道乃极丰厚的肥缺,三年清知府都能十万雪花银,盐道比知府还肥,那意味着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于古玩,黄良宇是门外汉,曹师爷倒很懂,他给黄良宇出主意、看货,在城隍庙市转了一圈,买了两块古玉,一个宣德炉,一张明人古画,品相都不错,送人应拿得出手。黄良宇正欣喜时,又碰到了施经纬,他顿时喜色泛起,连过来向施经纬道贺。

施经纬大奇道:“怎么,下官升职的消息,黄大人也知道了?”

黄良宇呵呵笑道:“皇上亲自下旨,宫里和六部九卿都传开了,我怎么能不知道?”

不到二十米处,就有个酒楼,张学正说道:“bj城这么大都能碰上,看来这杯恭喜酒是少不了,择日不如撞日,两位大人,要不?”

张学正指了指酒楼,施、黄二人都说好。

高级雅间内陈设讲究,桌上美味佳肴无数,施经纬作为东道主,邀请黄良宇等人入座,黄良宇的两个随从畏畏缩缩,显得很尴尬,施经纬笑得:“今天我做东,不要拘谨,黄大人知道的,下官非常讨厌繁文缛节。”黄良宇点了点头,那两个随从才上了桌。

“黄大人,张前辈,感谢平日对晚辈的提携和指教,如此厚恩,晚辈没齿难忘!曹师爷,还有两位小兄弟,不必拘礼,大家共饮此杯!”

施经纬站起,举起了酒杯。

众人也是站起举杯,大声道,“恭祝施大人高升!”

一饮而尽后,众人坐下吃菜喝酒,觥筹交错间,席内气氛被推向**。

施经纬端着酒杯,非常恭敬的走到黄良宇面前,黄良宇也很客气的站起。

施经纬诚恳说道:“没有大人的推举,就没有卑职的今天,卑职不善言辞,感激之情尽在酒中。”

黄良宇摆摆手,哂笑道:“别卑职卑职的,现在你我同居五品,黄某不敢居功,贤弟升擢并非黄某推举。”

施经纬问道:“那会是谁?”

黄良宇故作神秘道:“良才者定有贵人。”

二人对视而笑,饮尽杯中酒,施经纬扶着黄良宇坐下,一手提酒壶一手端酒杯,又去敬张学正。

散席后,施经纬送黄良宇等人去了东便门码头,看着几人上了船,施经纬才出了码头,往西南边回家去了。

不经意间就到了黄昏,经过一处诺大的府邸时,施经纬停下了,府邸大门关闭,那两方牌匾在斜阳映射下熠熠生辉,上面的大字分别是“天下第一清官”、“天下第一能吏”。

这正是伯父施世纶在bj的故居,施经纬眼含热泪,对着牌匾跪下,良久未起,不顾过往行人怪异的眼神。

落日西沉,夜幕初降,施经纬起身,往自家慢慢走去。

刚走到道路转角处,施经纬感觉身后有人,猛的回头,隐约见到一抹矫健的影子快速闪过。

施经纬正要去追,肩上被人一拍,他本能性的身体一抖,双拳紧握,做出防御态势。那人大叫,“公子,是我。”听到是施浩的声音,施经纬才放下了防备。

施经纬怨道:“阴悄悄的,就不知道提前叫一声?”

施浩辩解道:“小的叫了,公子,喔,现在该叫老爷了,方才你望着那边出神,小的唤了几声,老爷都没反应。”

施经纬又扭头回望了几眼,墨黑夜色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他随口问道,来找我,何事?

施浩回道:“亲家带着礼物来恭贺老爷高升,现在正堂等候。”

施经纬喔了一声,说道:“知道了。别亲家亲家的喊,此时我还不想成婚。”

施浩轻笑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一辆拖着不少物品的马车行进在官道上,马车沉重,在地上压得车辙很深。

马车的篷布被揭开,施经纬伸出头来,问道:“到哪里了。”坐在前面副驾的施浩回道:“刚出河北,还远着呢,老爷可以好好歇息。”

马车经过一处拐角,进入了深山,隐没在夜色中,未久,拐角处出现一个骑马的黑衣人。

晨曦之中,马车行进到了运河边,在河堤一处停下。

施经纬眺望运河,不知为何,他感触良多。

马车重新起行,未久,那个骑马的黑衣人出现在施经纬刚才停顿的地方。

次日上午,施经纬揉着眼睛醒来,他打开马车侧的小窗,往外望去,杨柳依依,红花绿叶,鸟雀逐飞虫,处处生机盎然。施经纬松开颈部的衣领,掀开前面的布幔,问道:“到哪里了?”

施浩在打瞌睡,马夫代之回应:“回老爷,到扬州地界了,马上即可进城。”

施经纬喔了一声,说道:“怪不得天气热了。”

马车缓缓进入扬州城,施经纬正要放下布幔,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运河边的一处小码头,一群八旗驻军正在踢打一名船夫,一个尖脸八旗兵身上被弄湿了,他很是恼怒,打得最是起劲,船夫惨叫不已,不停求饶,隔得远远的围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装什么装,就这么不经打?”

尖脸八旗兵大骂着,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高高抬起,要向船夫挥去,船夫大惊,吓得要逃,一个八旗兵吼道,想逃,没门!所有八旗兵将船夫挡住,还围了起来。

棍子要挥下时,尖脸八旗兵的手被抓住了,他扭头一看,是施经纬。尖脸八旗兵厉声喝道:“你是谁?敢管大爷,滚开!”

施经纬嘴角轻轻扬起,说道:“看你二十不到,还敢称大爷。”

“看你像是个读书人,应识时务,有的事是管不得的。”

旁边有一个老成些的八旗兵凑过来劝起了施经纬,莫要多管闲事。

施经纬却要继续管下去,语气都加重了:“不就一群八旗兵!朝廷一直倡导满汉一家,你们当街欺辱一名汉人船夫,成何体统。”

抬出了朝廷的基本国策,几个八旗兵一时被镇住了,退到一边窃窃私语,不停打量施经纬身上的行头,想看出施经纬的底细。

施经纬左右环顾,地上的碎碗和筷子,汤水和面条,尖脸八旗兵身上的湿痕,尽数收入他的双目中。

就这点火的时间里,施经纬就已经理清了头绪,他望着船夫,问道:“船夫,是不是你下船买汤面,准备回船上吃,一不小心,洒在这位兵爷身上。”

船夫点头称是,八旗兵们也是颇为惊异,都心想,这公子哥脑子这么灵?

施经纬将船夫扶起,冲着八旗兵那边,说道:“这位兵士兄弟,你打也打了,骂了骂了,只是弄死了衣服,算了吧。”

“你说算了就算了,他娘的算那颗葱?”

尖脸八旗兵一听,大喝起来,还直是跳,他这暴怒的样子有些滑稽,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发笑。

施经纬冷冷道:“施某不才,江苏按察佥事。”

“这什么官?”

以前没听过这官名,尖脸八旗兵向左右质询。老成些的八旗兵凑过来,轻声道:“按察使的副官,江苏境内的诉讼监察,都归他管。”

听到这话,嘻嘻哈哈的八旗兵们顿时凝重起来。

施经纬拍了拍身上,淡淡一笑道:“他说得对,江苏境内的诉讼监察,本官都有权过问,尔等当街产生纠纷,这也算诉讼,本官可现场为尔等审理。”

运河对面,一丛柳树下,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七十八岁的少年。这年轻女子叫韩玉瑛,她穿着前明式样的袖衣和襦裙,其身材显得更为苗条,头戴斗笠,长发遮脸,还盖着面纱,旁人看不清其长相。这少年叫崔大成,寻常农家子弟打扮,脸上还带着青涩,不过他五官端正,身材结实,再过几年兴许能出落成一个俊小伙。

运河对面,施经纬亮出身份,八旗兵们马上没了气势,对施经纬拱手行礼,表示不再追究,陪笑着走了。

崔大成咦了一声,说道:“怪了,这群八旗兵怎么对那书生拜了起来,刚才还趾高气扬的。”

韩玉瑛淡淡说道:“他是个当官的,而且不小。”

崔大成问道:“他一没穿官服,二没带随从,玉瑛姐怎么看出来的。”

韩玉瑛:“勘尸观形,看人望气。”

崔大成:“应该是个好官。”

运河对面,船夫跪拜叩谢,施经纬连称不用,将其扶起,周围的群众都齐声叫好。

崔大成看到,又说道:“一定是个好官,百姓都说好。”

“万事不能看外表,人心是藏在皮肉下,就像每具尸体的死因,未必和看到的一样。”

韩玉瑛正要对崔大成指点一番,对岸的施经纬往这边望来,韩玉瑛低下头,连提着东西,扭过头,快步走了。

出了城,韩玉瑛和崔大成往西边的小路而去,翻过几座小山,到了梅家庄。

在一所简陋的土屋前,两人停下,将一包包东西放下。韩玉瑛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石灰、大蒜、食盐等物,她盘点之后,点了点头,“还好,都买齐了,省得再跑一趟。”

土路上两个村民经过,见韩玉瑛戴斗笠披面纱的打扮,和那堆死人用的东西,方才还在谈笑,马上变得非常忌讳般,闭口不言,见崔大成在旁边,脸色为之大变。

老村民喝道:“大成,你在这鬼地方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崔大成望望村民,又望望韩玉瑛,无比的尴尬和无奈。

“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说着,韩玉瑛将崔大成推向路边,自己提着两包东西进了院子。

崔大成在路口回望,土屋门口还有几包东西,韩玉瑛出来提时,已是气喘吁吁状,他想去帮忙,韩玉瑛却摆手,示意他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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