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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凰歌潋滟 > 分章完结56

目相对,他不让,她更是不让。laokanshu.com周围安静得只有她的喘息声,韩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欣赏她的恼怒似的。

“娘娘曾经说过会死在臣的后头,臣也一直相信娘娘能做到。”他开口,慢慢起身站起来俯视她。

“只是臣是不是乱臣贼子,这个留待后世评说。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臣从来觉得‘虽败犹荣’这个词是给弱者用的。只是臣还是提醒娘娘一句,如今你我往事作罢,没多少情谊在。娘娘最好还是不要惹恼臣,免得在这宫里,出什么意外。”

一闪而过的杀气,像是她的错觉一般。潋滟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很是妩媚:“太傅要杀本宫?”

“臣相信不难,只是臣愿意与不愿意的问题。”

潋滟点头:“那便来杀吧,本宫的命太傅向来不放在眼里,早晚要拿去,还不如早些动手,也省事。”

袖子里的手捏紧了银针,她这次终于能选正确的毒针,而不再顾及着他的性命。

“娘娘这是要求死了?”韩朔轻笑,手放在她的椅子扶手上。静静地看着她:“你的性命,你不是向来珍惜着么?”

潋滟低笑,身子却紧绷了起来。她可以感觉到韩朔当真是恼了,身上都带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气势。她想找个梯子下也找不到,不知怎么两人说着说着话。便到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疼。”

腹部一阵抽痛,她没忍住,小声低吟了一声。面前的人一顿,将手放开看了看,似乎以为压到了她的手。

“哪里疼?”韩朔没好气地问:“刚刚不是还很有精神么?怎的就疼了?”

潋滟在丢脸和丢命之间衡量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前者。话说得硬气,她还是很爱惜小命的。

“肚子…”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潋滟捂着肚子就开始叫唤:“你出去,让含笑和休语进来。”

韩朔皱眉:“为什么要我出去?”

8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惊闻血肉骨,桃花自此生

潋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肚子疼得她几乎想破口大骂。他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年,哪里还带这般没眼力劲儿的。难不成还非要让她说出口,才肯回避么?

“本宫…不太方便。”额上渐渐出了些冷汗,潋滟吸了几口气,觉得小腹处的隐痛似乎消退了些。但是韩朔靠得太近,她心里紧张,过一会儿肚子便又抽痛。

“总之太傅请先出去,让御医进来给本宫看看。”咬着牙说完,潋滟闭了眼,不打算跟他再说。

韩朔看她疼得这般模样,心里也隐隐觉得该是葵水一类的东西。只是心里深处有个念头,他顿了顿,干脆伸手将人抱了起来,朝内室床上走。

“韩朔。你放开我!”潋滟脸上大红,伸脚就要踢人,却被这人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

“娘娘稍等,臣去传御医。”板着脸说完这话,韩子狐转身就往外走。在门口叫人来。吩咐了一阵儿,又将门给关上,重新坐到她床边。

潋滟心里骂了他无数声,干脆扭身转头朝着床里,眼不见心不烦。

“娘娘。张御医来了。”休语忙忙慌慌地进来,走到床边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向韩朔:“太傅还是暂且回避一二,待御医看过,再禀告太傅结果。”

韩朔似乎有些走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颔首道:“韩某在外面等,御医诊脉完毕,先出来同韩某说话。”

张御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应了。只是心里奇怪。诊脉之后病情都当先告知娘娘啊,怎的太傅却要先知道?

如此霸道的要求,潋滟也没力气搭理他。他爱听那些,就让他听去。反正韩家祠堂上的牌匾都早替他脸红了个透了。

搭上丝帕诊脉,潋滟闭眼揉着肚子,也就没瞧见御医脸上突然万分难看的神色。凳子都没坐稳,胡子花白的老御医就给直接跪地上了。

“这是怎么了?”休语吓了一跳,连忙要伸手去扶。潋滟睁开眼,就看见张御医颤抖着的胡须。

“微臣……微臣先出去禀告太傅。”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张御医面无人色地往外走,差点撞上隔断。潋滟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己莫不是得了什么难治之症?

“太…太傅。”看见外头的韩朔,御医又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韩朔目光如电,直直地看着他:“如何?”

御医“扑通”一声跪下,直磕头:“微臣不知,微臣不知啊!”

里头的休语站在帘子边往外看,韩朔半蹲下来,看着浑身发抖的老御医道:“你不知什么?韩某才是不知呢。都不说是怎么了,倒一出来行大礼做什么?”

御医支支吾吾半天,汗流了满头。却是不敢说话。韩朔等得不耐烦了,轻“啧”一声道:“这是怎么?贵妃娘娘是有孕了不成,把你吓成这样?”

张御医闻言,整个人都虚脱了,直接趴在了地上,差点晕过去。

这一声本是玩笑,不过看着御医的反应,韩朔慢慢敛了神色:“真的么?”

休语倒吸一口气,捂住嘴退后了几步。床上的潋滟半坐起来,皱眉道:“到底怎么了?”

“微臣…微臣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御医颤颤巍巍地道:“求太傅放过微臣一命啊!”

皇上离开洛阳已经将近一月。而贵妃娘娘竟然已怀孕一月。在皇上离开之前,贵妃娘娘分明是没有在后宫里的啊,那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这命休矣!韩太傅要杀他,易如反掌。他却还有家室有儿女,不想死啊!

韩朔眸子里情绪翻涌,脸上的表情竟然柔和了些。手放在御医的肩上,稳稳地按住了他。

“张御医,家里有一子一女,夫妻和睦,日子也算是幸福吧?”声音里带着温柔,韩太傅像是闲话家常似的,慢慢地道。

地上的人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嗫嚅几下,却没能再说出话来。

“韩某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御医在宫里任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娘娘身子有恙,便更需要照顾。这些,还得麻烦御医呢。来,起来吧。地上跪久了,可是对身子不好。”

伸手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韩朔镇定地转头看着刚刚进门来的含笑:“拿纸笔来让御医开药方。”

“是。”含笑疑惑地看着里头的情况,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先听命去准备笔墨。

韩朔心情突然好了些,走进内室去,看着潋滟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微微弯了弯嘴唇道:“臣似乎给了娘娘一件娘娘特别讨厌的东西。”

潋滟抓起瓷枕便朝他丢来,他侧身避过,上好的青花镶玉枕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啪!”

休语吓了一跳,想去将碎片收拾了,却觉得腿发软。娘娘有了身子,这实在是太过突然。她都吓得浑身僵硬,娘娘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

有孩子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潋滟眼睛发红,恶狠狠地看着韩朔。后者表情从容,走到床边来将她的手死死按住。

“娘娘何必动怒。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想对策就是。做这无用的发泄,向来不是娘娘的作风。”

潋滟咬着嘴唇,几乎咬出了血来。怀孕了,偏生在这个时候。怀上她最恨的人的身孕。老天是待她何其不公,要想尽法子来折腾她?算算日子,应该是桃花源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山谷里自然没有药可用,她回来迎接的就是一场动乱,也便将那事抛在了脑后。

不曾想,就那几天,当真怀上了。若是哪次上韩府不小心她也就认了,打掉就是。可是偏偏是那三日,她抛开一切傻傻地相信他。全心全意当他妻子的那三日。他是虚情,她却是真心。这孩子…这孩子算是个什么呢?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潋滟奋力挣脱开他,几乎要跌下床去。韩朔沉了脸,将人抱在怀里,低吼:“不要动!”

“放开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她伸手胡乱地打在韩朔身上,几欲疯狂:“你这禽兽!禽兽!”

韩朔被她抓到了脸,下颔留了几道血痕,眼神也便深沉了些:“我禽兽?娘娘当时莫不是心甘情愿的?”

潋滟大怒,情绪无法抑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从韩朔怀里挣脱出来,猛地朝后退了几步。

“娘娘!”休语变了脸色,连忙想去扶住她。潋滟气得脑子里发白,也不管身边是谁。挥手便拂开。转身要走,脚却勾到了桌边的凳子,整个人往隔断处跌去。

“小心!”含笑在外头看着,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那地上还有刚刚碎了的玉枕,大块大块的碎瓷片,哪里能往那里跌!

潋滟眼前发?,腹部也是一阵坠痛。心里像是有无边无际的恨意和痛苦像海水一般涌上来。

为什么她要是楚潋滟呢?为什么她要爱上韩子狐呢?为什么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从心里将他摆脱了,却又突然有了身孕呢?她觉得有些累了,能不能像小傻子那样装装傻,好好地睡一觉呢?

身子陡然下跌,却跌入了一人的胸膛里。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若是醒来,能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若是她能马上忘记他就好了。

“太傅!”含笑跑进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几乎哭了出来:“休语,休语,快去叫人啊!”

韩朔护着潋滟,背后压着那一地的碎片。怀里的人已经昏过去了,他的神色也终于温柔,将自己的刺一点点收了回来。

“有身孕的人。脾气还真是大啊。”轻咳一声,他低声道:“跟我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气着的,还不是你自己。向来不会做吃亏的事,现在又是犯什么傻呢?”

休语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宋渝不一会儿便带了人来。进得内殿,却见韩朔已经将人放回了床上。他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却跟没事人一般替潋滟盖了被子,然后才慢慢松了力道,在床边跌坐。

“宋渝。你光看着我不动,再一会儿这血流尽了,我便要去陪韩家的列祖列宗了。”

笑得风雅的男子眼里有些难过,不过眼皮垂下来,很快挡住了。宋渝丢了手里的刀剑。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坐在外面的软榻上去。

“太傅,背后有很多碎片扎进了肉里,得取出来。”宋渝沉声道:“属下冒犯了。”

韩朔点头,背后的伤都是皮外伤,他不在意。可能只有腰上那一处伤得深些。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他不会让自己伤得太狠。潋滟怀孕,形势自然会有变化。他还要等着她醒来,好生和她谈谈呢。

殿门合上,含笑休语都进去照顾潋滟了。宋渝将韩朔的袍子解开,衬袍和中衣都慢慢从伤口上揭下来。细碎的瓷片弄得这背后一片模糊,得先用酒洗了,才能看得清瓷片在何处。

“她那一身伤,我这一身伤,宋渝,算不算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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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子为筹码,愿能换君归

宋渝低低地应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他的伤口等会儿是会疼死的。

韩太傅分明是文臣,但是每次受伤都不输他们这些武将,颇有些关羽刮骨的从容。宋渝叹息,转身出去吩咐人找针和酒。

酒在沉香宫是最好找的,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坛子来。宋渝替韩朔洗了背上的血,用针将碎片挑了,然后上药包扎。韩朔一直沉默着,等到重新穿上带血的衣裳,他才皱皱眉头道:“有些痛。”

宋渝无力地半跪在地上,心道,当然是痛的,还有一处伤口颇深呢。背上伤口太多,估计他动一下就会扯裂某一处。养许久也不得好。

“太傅还是先回去歇着,等伤口稍微愈合一些再来。”他道:“宫里还有属下守着,若是有什么急事,必当知会府上。”

韩朔侧头看向内室,摇头道:“这次恐怕不行。我得守着她,不然她一觉醒来若是想不开,你可赔不了我一个孩子。”

宋渝大惊,孩子?贵妃娘娘怀了太傅的孩子么?这…这也未免太…

内室里传来休语小声的低泣,韩朔眼神一紧。慢慢下了软榻,走进去看。

床上的人还没醒,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一张小脸褪尽了颜色。眼角还有泪痕未干,整个人似乎都憔悴了不少。

怀上他的孩子。至于这般厌恶么?韩朔在凳子上坐下,看了床上一会儿,然后低声对休语道:“别哭了,若是把泪水哭到你家娘娘梦里,她可是要睡不好。你们先去封锁了消息。确定除了沉香宫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也好保全你家娘娘名声。”

休语回头看了韩朔一眼,目光复杂。她是一直陪着潋滟的丫头,也曾觉得韩子狐郎艳独绝,是佳婿之选。而如今看着他与主子这么一路走过来,实在是太累太痛了。她心里免不得也会怨上这个人几分。

若不是他,以娘娘的聪慧和美貌,应该是能过上很安稳的日子的。可惜了命里始终避不开这人,娘娘才平白多了这么多波折和磨难。

慢慢起身朝外走,休语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轻轻叹息。

终有相思熬成蛊,白发十丈不成梳。她们的娘娘啊,也不知道要怎么来过这一关。

晋惠帝三十七年春,太傅韩朔掌洛阳政权,常去沉香宫。世人皆道宫中妖妃心术不正,迷惑皇上,勾引太傅,淫乱后宫。

有卫道之士上书韩朔,洋洋洒洒千余字,道尽沉贵妃之不能近、不能宠、不能留。韩朔笑而收之。将其带去沉香宫,念给贵妃听。

潋滟靠在床头,神色还是不太好。韩朔轻笑着念了手里的东西,什么后宫之妃不得与外臣私见,什么妇道当守纲纪当遵,念完了还问她:“娘娘觉得臣该怎么回复他?”

床上的人嘲讽地抬了抬嘴角:“干卿何事?”

淡淡的四个字,却是她自醒来之后跟他说的第一次话。韩朔低笑:“娘娘豁达,那臣便这样回了。不过眼下,洛阳城里人人都道你是祸国殃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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