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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皇叔在上我在下 > 分章完结188

歪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自量力?现在都已经是皇太女了,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却非要作死。525txt.com”

席白川轻笑着摇头:“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求安稳的人,你一直都想为顺国,为百姓办实事。”

玉珥不在意他怎么回答,她今天的心情有些压抑,有些话不吐不快,她在街角站了一会,像是走累了,干脆坐在了树下,枝头轻飘飘飘落下几片叶子在她掌心,她轻轻搓动着。

“说真的,在画骨香案爆出来之前,我的心态真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名传千古,也没想过和高祖,高宗,还有太宗相比,我只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守住祖宗的江山别让人抢走就好,可是,这半年在南海经历了这么多事,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席白川站在她面前,静静听着她接下去的话。

玉珥摊开手,让掌心的树叶随风飘走:“身为皇室子女,我靠百姓的供养长大,我的疆域是万千子民以他们的血肉之躯铸成,我凭什么安稳一生?对他们来说,一个不作为的上位者,与残暴的敌人别无二致,我想竭尽我的所能,为他们的平安喜乐,多做些事。”

席白川心头微动,忍不住在她面前蹲下,和她平视,她的眼底有些犹豫和迷茫,像踌躇不前的马,又像动弹不得的船。

他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玉珥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背脊,将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皇叔啊……”

正如他们所想,削藩一事重大,稍有苗头便引起轰然大波,玉珥才将奏折送到顺熙帝的案桌前,藩王们便马上疏,各种各样的弹劾接踵而来,像一座座大山,压在玉珥的肩膀上。

此时,她跪在御书房,顺熙帝在上座面色阴沉,眼底满是冷意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想动摇国本吗?你当自己是什么?英雄?勇士?不要命的死士?你皇太女的位置都还没坐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给自己找死路?削藩,呵,亏你想得出来!你给朕安分点,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那父皇告诉儿臣,什么是儿臣该做的事?”玉珥抬起头和他对视,“儿臣受百姓的供养长大,大顺的疆土靠百姓镇守,父皇您告诉儿臣,儿臣该怎么去做?”

顺熙帝捏紧了龙椅扶手:“你有为百姓做事的心自然是好,但为百姓做事也不一定要削藩,你这样做是在给自己下催命咒,你死了,怎么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玉珥深深叩头下去:“父皇,削藩有利大顺的千秋万代,您不妨想想前周天子,如若纵容不管,不控制,不制裁,任由藩王们坐大,对大顺来说,是何等隐患!”

顺熙帝沉沉地看了她许久,才吐出两个字:“下去。”

玉珥咬牙:“父皇!”

“下去,从今天起不准再提起这件事,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顺熙帝转身背对着她,看不出喜怒,“不要逼朕让人将你轰出去!”

玉珥第一次听到她的父皇用如此严苛的话语对她说话,她知道他真是动怒了,僵硬着背脊慢慢起身:“儿臣,告退。”

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御书房,还没能走到东宫,她脚下便是一软,跌坐在了道路一旁的树下。

她脑子里飞快掠过无数画面,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有,唯一相同的是,这些画面都染着血色,透着死亡的气息。

席白川一直等在御书房附近,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我早告诉你,此事陛下不会同意的”

玉珥紧抿着唇:“但我不会放弃,皇叔,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席白川看着她,摇头无奈苦笑。

玉珥如她所说,果真没放弃,她不顾叔顺熙帝的呵斥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奏折,她的言论太大胆,即便是她党派的人也不敢贸然出头,但这也不怪他们,他们只是官员,需要承担来自个各方的压力,很多时候他们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他们想做的事。

就连付望舒,也不得不为了付家满门而保持沉默。

席白川更不能出头,他本就是亲王,出头对她并没有帮助。

所以这次,玉珥真是在孤军奋战。

藩王们也不是没有招,他们知道顺熙帝护着玉珥,所以直接弹劾反而对她无用,于是他们想出了另一个阴毒办法——诋毁。

他们开始攻击玉珥的人品和过往。

比如被抓去扶桑的一个月里,她是用什么办法从扶桑贤王手下安然无恙这么久的?众所周知,那时候她可是没了武功,以宁绍清那样无情残暴的人,不可能因为她假装失忆就放过她吧?而且听说,在贤王府里,她可是被称为‘姨娘’啊。

这种话其实就是在暗示玉珥和宁绍清之间有过暧昧不清的关系。

第四百三十章禁足东宫

谣言传播的速度总是飞快,没几天,宫内宫外便都讨论起皇太女在扶桑的两三事,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汤圆听到连东宫的宫人也有私底下在讨论这件事,气得当场让他们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又气呼呼地跑到玉珥面前捶胸顿足道:“气死奴婢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啊!居然诋毁殿下!”

“你不觉得他们这种行为很像小孩子吗?”玉珥转动手腕,手上的茶杯随着轻轻摇晃,她噙着笑道,“吵不过就互相人身攻击,你骂我矮冬瓜,我骂你胖冬瓜。”

席白川坐在她对面,见她竟然还能开玩笑,连连摇头:“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玉珥耸耸肩,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为什么没心思?都说了是小孩子式的折腾,成不了大器。”

席白川摇摇头:“总归对你的名声有影响,而且你也不想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吧?”

“其实我到宁愿希望他们只折腾这个。”玉珥趴在桌子上叹气,席白川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削藩的路,任重道远啊。”

玉珥习惯性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但还是要做。”

白猫不知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爬到玉珥的脚上盘着尾巴坐下,席白川伸手却捏捏它的耳朵,微抿着唇:“我说过了,我会帮你,所以相信我,再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

“你又耍阴招?”玉珥笑着睨了他一眼。

席白川对她这个称呼感到很不满,瞪了她一眼:“这叫策略。”

玉珥笑了起来,抱着白猫起身,走到案桌前,想了想,提笔写奏折。

席白川自己斟茶,慢悠悠道:“又在作死了。”

大顺开国以来实行分封制,至今已有数百年,玉珥却突然要削藩,这无疑是在动摇国本,任由谁来看都是在作死,但她还是锲而不舍地上奏,将削藩利大于弊的种种条款悉数指出来,只不过顺熙帝不想让她做这件事的,所以每次奏折递上去,他看都没看便直接丢到一旁,让宫人送回来还给她。

不过她的坚持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有些老臣在她的点拨下,看到了藩王存在的利和弊,终于加入了她的阵营,跟着她一起请求削藩,但这一行为无疑是将藩王们激怒,他们上疏的奏折言辞也越来越激烈,甚至说出了玉珥不堪为皇储,如若将大顺的江山交到她手中,前途堪忧这样的话来,顺熙帝一怒之下,将玉珥禁足东宫,那些和她同仇敌忾的老臣也都被罢朝,这无疑是顺熙帝对皇太女的一个警告。

席白川劝了她几次,玉珥都不听,现在成了这样,又气又恼道:“恭喜,你终于把自己给作进去了。”

玉珥被禁足东宫,但却没半点紧张,反而有种乐得清闲和的即视感,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道:“谢谢,身先士卒一般都是这样的。”

顿了顿,她睁开眼睛扫了他一下:“说起来还不都是你,你不是说准备好了吗?”

席白川道:“不过你现在被禁足了也好,后面许多事你也当真不方便再插手。”

玉珥闻言立即将脚放下,挑眉问“怎么说?”

席白川往后倾了倾身子,笑得懒散且意味不明:“陛下和满朝文武为什么反对你削藩?”

“怕我动摇国本。”

“那如果现在发生了一件什么事,证明你说的话都是对的,藩王的存在对大顺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那会如何?”

他的话已经清楚地暗示了她,玉珥忽的一笑:“他们就会同意我的上奏了?”

席白川颔首:“不错。”

“你又做了什么?”玉珥眯起眼睛。

席白川却没打算告诉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很快你就会知道。”

定定地看了她半响,玉珥身体一松,重新靠在了椅背上:“好,我等着看。”

席白川让她等着,但其实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很快,便有一封从海川道八百里加急的密函送到了帝都,汉王世子举报其父收受贿赂,还自拟官位倒卖,目无王法,罪行昭昭。

所谓自拟官位,意思就是自己创建了一个官位,这种权利只有皇帝和皇储才有,他一个藩王凭什么如此行为?还收受贿赂?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这份密函到达帝都,立即在朝堂炸出了滔天巨浪。

没有哪个上位者能容忍自己底下的人越权,更不要说那个人还是本身就带有威胁的藩王,顺熙帝几乎捏碎了密函。

朝堂上总有些墙头草擅长见风使舵,他们见藩王要倒霉了,立即拿出之前玉珥说的‘藩王乃国之大患’出来说话。

但也有些保守派站在他们的对立阵营,他们甚至敏锐地觉得,这份密函来得蹊跷,且不说为什么刚好在这个关头送来,就说这汉王世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状告父亲,这里头可能也有文章。

顺熙帝沉吟许久,终于沉声开口:“召,汉王世子进京。”

汉王世子为什么要告自己的父亲,玉珥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席白川的手笔,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她太了解他的手法了,绝不可能在仅仅如此。

室内燃着淡淡的线香,袅袅飘散在半空,窗边的白幔无风而动,透着无比安分的睡意,玉珥凝望着远处的一点许久,忽然低头,搔搔怀里的白猫:“你猜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白猫很不给面子地闭上了眼睛。

玉珥笑了笑,低喃道:“你不知道吗?好巧,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都只能等,等着看。”

顺熙二十一年冬初,雪花重新覆盖大地,站在高处放眼看去,四下皆是一片洁白,仿佛不染尘埃。

在海川道通往帝都的官道上,一队车马趁夜疾行,快速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树林里寂静无声,沾染着雪水的树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双双无瞳的眼睛,又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忽然,一阵几分从树丛中飞速窜过,所到之处草木摇曳,水珠四溅,栖息在树枝上的鸟雀受惊,尖叫着飞起,声音刺耳又瘆人。

鸟声之后,便有一人站在了路中央,一动不动,荼蘼花面具下的眼睛充满寒意,像来自死亡地狱……

“报——”

“汉王世子车架在过宜山时落崖,车毁人亡——”

第四百三十一章当真不是你做的么

金銮殿。

龙椅上的顺熙帝眉头紧锁,脸色阴沉,阶下满朝文武屏气静默,皆是低着头,不敢有半句言语。

许久之后,顺熙帝才沉声开口:“诸卿认为,世子坠崖的真相是什么?”

皇帝提问,他们自然不能不答,金銮殿内很快便是一片交头接耳声,互相商量言辞,片刻后,有一黑须飘飘的三品大臣站出来说:“宜山那段路,臣游历天下时曾走过,的确是,甚为陡峭。”

但随即便有另一人摇头,不赞同道:“车马因山路陡峭坠毁不是没可能,但护卫呢?那些随行的护卫都是骑马,不大可能也冲下山崖吧?”

这就是本案一个非常蹊跷的点,汉王世子的车架随行有十个护卫,但无一例外皆坠崖身亡,他们的尸体还是在数日后被采药的农夫给发现的。

适才提出有可能是意外坠崖的那个三品官员,无言以对:“这……”

顺熙帝皱了皱眉,看向了文官中列中的某一人,那人顿了顿,出列道:“护卫居于车架前后,若前方骑马护卫坠崖,后方的车架和护卫不可能继续疾行。”

这人便是长孙云旗,原本是吏部尚书,几个月前刚刚入阁,成为大顺最年轻的大学士。

谁都知道他是顺熙帝的宠臣,他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出来附和:“长孙大人此言有理,陛下,汉王世子遇险,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又有人猜测:“莫不是,汉王杀人灭口?”

另一人皱眉:“这不可能吧,虎毒不食子呢。”

一直在旁听这些大臣讨论的席白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慢悠悠道:“汉王世子都能告亲爹了,汉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的是啊。”

“汉王如果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一定是怕世子入京之后揭露他更多暴行!”

一番讨论之后,满朝的大臣似乎都觉得这件事是汉王做的,理由是畏罪杀人,这时候,那个一开始发言的三品官员又站了出来,深深躬身:“陛下,汉王不得不防啊!”

“陛下——”

顺熙帝手摩擦着龙椅的扶手,微微眯起眼睛问:“云旗,你的意思呢?”

长孙云旗躬身行礼道:“臣认为,应先查清世子坠崖真相,再行定夺。”

顺熙帝颔首:“准奏,此事便交于爱卿去查,朕给你十日,务必查清是否与汉王有关。”

“臣遵旨。”

散朝之后,官员们陆续离开金銮殿,席白川和长孙云旗恰好并肩,他笑着看着这位最年轻的阁臣:“长孙大人,这次可要辛苦你了。”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敢当辛苦二字。”长孙云旗神情淡漠,拱手道,“下官还要回去准备千万宜山事务,告辞。”

席白川微笑颔首,长孙云旗便大步流星地走开,背脊挺直,神情倨傲,倒也不愧他那铮臣的名号。

席白川微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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