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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皇叔在上我在下 > 分章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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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的夜晚很长很黑,像泼洒开的墨水,渲染出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浓稠。

黑暗中,有两道身影极速飞驰,在延绵不绝的皇城屋顶上几个起落,忽然,在前头的一道黑影在半空回身,对身后紧追不舍的人撒了一把白粉,后面追着的人怕是有毒,连忙旋身避开,等到站定时,前头追着的黑影已经不见。

第四百二十七章她似乎对他也不全是无情

“啧,跟丢了。”妘瞬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左右看不到刚才追着的那道黑影,心里微恼。

此时,身后又追上来一道黑影,刘季微喘着气:“跟丢了吗?”

“不知道藏在哪儿了。”妘瞬摊开手,掌心只有有一片明黄色的布料,依稀可以分辨出是绣着龙纹,她道,“只抢到这个。”

刘季看了一眼,抿唇道:“先去见付大人吧。”

“走。”

两人立即回了兵部尚书府。

今天付望舒探查出当年灵王造反案中的关键证物之一——龙袍的下落,让妘瞬和刘季去偷出来研究,没想到他们到的时候,有人比他们更快,带走了龙袍,妘瞬和刘季追了大半个帝都,几次交手,还是让对方给跑了。

妘瞬将布料放在桌子上,刘季道:“对方轻功极好,身手也不差,像琅王爷身边那个护卫安离。”

付望舒肃然道:“如果真的是安离那就糟糕了,琅王爷可能也发现了我们的动作,明天我亲自进宫和殿下说这件事。”

“布料,是杭罗,绣纹是蜀绣。”妘瞬在妘家时经常被安排去干活,妘家也有做布料生意,所以她能一眼看出半块残布用的是什么布料。

付望舒捏了捏那块布:“杭罗,西周制品,蜀绣蜀中制品,灵王当年镇守边塞,鲜少西周蜀中他都不曾去过的,不过也不能单凭这个就断定灵王是被冤枉,还需继续再查。”

“我认识一人。”妘瞬忽然出声,付望舒和刘季都齐齐看向她,她抿唇继续说“那个人早年曾在灵王麾下当过亲兵,当年灵王造反他麾下的人都受到了牵连,他被罢官回乡,后来在妘家找到了做工头的差事,我曾和他有过接触,不知道这个人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付望舒眼睛一亮:“亲兵?亲兵是最靠近灵王的人,或许从他口中我们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妘瞬明白地点点头,道:“他现在还在溧阳县,我回一趟。”

付望舒点头同意,现在他们知道的线索太少,必定不能放过半点蛛丝马迹,于是妘瞬便在当晚草草收拾后动身前往溧阳县,刘季送她出城,将自己的腰牌给她:“无论回来时是什么时间,只要有这块玉牌,城门都可以给你打开。”

“多谢。”妘瞬也不客气地接过,翻身上马准备启程,刘季连忙挡在她的马前,妘瞬眉头一皱。

刘季有些忸怩:“那个,你路上小心点。”

妘瞬蹙了蹙眉:“然后呢?没有别的话就别挡在我马前。”

“还有……”

平时多干脆利落的人,此时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喜欢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妘府初遇时她那倔强又隐忍的神情吸引住了他,也许是前往扶桑营救玉珥的那一路患难与共,总之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心里眼里都是她,他也知道她是知道的,可从未回应,弄得他都忐忑,不敢表白,怕被她拒绝后,连如现在的相处都没有。

妘瞬眼神冰冰冷冷,像三尺寒冰,冻却了他所有热情,沉默了好一会,他终于还是让开了路,低着头说:“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浪费时间!”妘瞬一把将他推开,毫不犹豫地策马而去,一阵沙土飞扬,她迅速消失在了小道上,刘季站在原地怔了怔,她刚才的神色,是……娇嗔?

刘季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嘿嘿,嘿嘿。”

东宫,暖阁。

玉珥和付望舒都无言地看着站在角落,低着头嘿嘿笑了一整天的刘季。

终于,玉珥看不下去了:“你已经傻笑了一整天了,还能不能行?不就是骂了你一句,还傻乐成这样,你是欠虐的吗?”

付望舒也笑着摇头,他将昨晚他们三人合计的事说了一遍。

“安离都出手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玉珥收敛笑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但这几日皇叔到我这来,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这样的人才可怕。”自从知道双翼峡谷案可能和席白川有关系后,付望舒对他越发没好感了。

玉珥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随手拿起一本奏折,这份竟然是藩王上的奏折,说今年他封地个别地方有旱灾,收成不好,却请求减免税收。

玉珥一看便皱眉:“这个成王怎么每天都那么多事?上个季度说军队盔甲过于老旧,请求朝廷拨钱让他去打造一批新盔甲,这回又说旱灾,他的封地又旱灾吗?我怎么没印象?”

“都是手段罢了。”付望舒淡淡道。

玉珥撇嘴:“的确。”

在外的藩王仗着山高皇帝远,朝廷没法时时得知他们的动态,便想尽办法来逃避应有的责任,有时候他们是知道的,但苦于无法去查证,也有时候想着息事宁人不想追究,总之每每都让他们得逞。

“藩王割据在外,其实对朝廷也是一个隐患啊。”玉珥若有所思道,“就像孟杜衡,如果不是被我们提前发现他图谋不轨,否则我们真要等兵临城下才幡然醒悟。”

付望舒离开后,玉珥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她将当初在溧阳县时写了一半的纸张拿出来,一边琢磨一边继续写下去,写到后来越想越入神,竟然都没注意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

“汤圆。”玉珥伸了个懒腰,“琅王爷在不在偏殿?”

汤圆答道:“启禀殿下,琅王爷午后便出宫了,至今未归。”

玉珥也不在意:“那吩咐御膳房上菜吧。”

“是,殿下。”

第二天早朝,玉珥将成王上的奏折递给了顺熙帝,虽然没有直接生活藩王们的不是,但却在顺熙帝问话时,全盘否认了奏折中的所言,再加上百官附和,顺熙帝最终还是驳回了成王的上奏,并没有减少他的税收。

散朝后,玉珥和席白川并肩走着,席白川笑着说:“你是和成王有仇吗?怎么偏生针对他?”

“皇叔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有针对他,只是实事求是罢了。”玉珥坦然道。

“可你这样不留情面地驳回了他的奏折,他怕是要记恨上你了。”席白川觉得她的处理方式有些不妥,“你应该让朝臣去提出,或者你递了奏折让御史去反对。”

说着,他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现在你遇到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削藩

“我想找你商量的,可你昨日不是出宫到晚间都没回来,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你商量。”玉珥随口问,“你昨日出宫做什么了?”

席白川抚平袖子,挑眉说道:“你不是不放心怀王,怕他使诈吗?我便亲自安排人送他离开。”

玉珥明白地点头,笑着睨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难为你了啦皇叔,还亲自安排人接我良夫回来。”

席白川很失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见玉珥似乎不是朝东宫的路走,皱眉问:“你要出宫?”

玉珥点头:“我想去看看苏右相。”

自从苏安歌死后,苏和风的状况似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又请假了,并且奏折中似乎还有想要告老还乡的意思,玉珥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去探望,再者,她也有一件事想和他商量商量。

席白川想了想,左右自己也没事:“那一起去?”

玉珥有些意外,她记得席白川和苏和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怎么这次还主动去看他?

似看出她的所想,席白川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我和他只是政见不和,对他的为人我还是没意见的,现在他这样了,我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妥吧?”

他都这样说了,玉珥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颔首同意,两人便转了方向,出宫,朝右相府而去。

苏和风对他们的登门感到很惊讶,诚惶诚恐地行礼,对玉珥连连致谢,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病中会柔弱许多,原本他看席白川是各种不顺眼,此时竟然对他也有了好脸色,弄得席白川很不自在。

“算了吧右相,我还是习惯你横眉冷对着我。”席白川笑道。

苏和风:“……”

玉珥忍笑,见两人又要扛上,连忙转了话题:“右相虽然告病,但本宫有一事还是想听听右相的意见。”

苏和风整了整衣服,端正道:“殿下但说无妨。”

玉珥看了席白川一眼,席白川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挑眉:“我不能听?”

玉珥摇头笑了笑:“也不是不能听,这件事跟你算有关系,也算没关系,想不想听随你。”

“那你这么说,我是必须听了。”席白川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摆出要认真听一听的样子。

玉珥走到窗边,因为怕苏和风再着凉,窗户也只开一条缝,但还是有风穿过缝隙吹入,夹杂着淡淡的凉意,一卷一卷款款而来。

她将手揣在袖子里,目光悠远,侧脸妍丽秀美,锦衣华服,长身玉立在窗下,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寒之气。

席白川看着她,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熟悉无比的,但此时见她如此形态,也不由得怔愣,心中有种微妙的自豪感,又有种危机感,既欣喜她已如此优秀,又担心如此优秀的她,不再只是他的。

“晏晏。”她久久不开口,席白川喊了她一声。

玉珥轻轻颔首,静默了一瞬,轻轻说出了四个字:“我想,削藩。”

她的语气轻轻,却震得苏和风猛地站了起来:“殿下,你说什么?”

“削藩。”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反应,所以玉珥很平静地解释,“这个想法从我在昭陵州治瘟疫时就有了,再经过皇三子、皇四子还有孟杜衡的事件发酵,我越发此事势在必行。”

苏和风无论她说什么皆是不赞同:“殿下,削藩事大,望殿下切要三思!”

玉珥神情严肃:“我知事大,但非行不可。”

席白川的震撼也不低于苏和风,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这种算盘,眼神复杂道:“那恐怕要被诸王弹劾,侵夺土地,迫害兄弟。”

玉珥既然敢提出来,那必定是在心里细细想过的,怎不知此事关系重大,只要她今日将这削藩的奏折递到顺熙帝的案头,明日必定会被各种弹劾奏章淹没。

会被说,刚刚被封皇储,便迫不及待动手除去兄弟,真乃恶毒!

会被说,宗藩分封乃是国本,动摇国本,居心不良,不堪为君!

会被说,……

总之他们有千万种说法,每一条都能让她背上洗脱不掉的骂名,甚至可能因此丢掉储君之位,甚至更严重的下场。

苏和风是两朝元老,越想越觉得她的想法大大不妥,他支撑着病体下床,疾声道:“殿下,高祖皇帝有言‘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您若贸然提出削藩,怕是会被群起攻之,此事臣以为不可再论,还请殿下打消这个念头!!”

“高祖皇帝本意,是想以藩王来确保江山安稳,但如今这一举措,已经留下了拥兵自重、尾大不掉的大患!”玉珥说,“如今藩王权势极重,而且还各自拥有军队,少则三千,多则数万,那些雄藩重镇就更不用说,除了自己的军队,同时还拥有指挥边塞军队的权力。就比孟杜衡,整个陇西道的武装部队都要听他调遣。”

苏和风连连摇头,像是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一般。

席白川神色亦是沉重,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玉珥越来越严肃,甚至下定了结论:“如若藩王不削,那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宗藩已经会成为除边防和河患外的第三大忧患!”

玉珥最后这一句话,让苏和风一怔,那头总算是没再摇了。

席白川深深地看着玉珥,他也属于藩王,但因他还没有封地,所以玉珥这个提议并不会影响到他,他可以站在一个最利落的角度去分析玉珥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很胆大妄为,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顺国的分封制是这样的,藩王乃皇帝兄弟或儿子,藩王去世后,他们的嫡长子将继承其父之位,继续管理封地。如今顺国的藩王有十余位,半数是顺熙帝的兄弟,半数是顺熙帝的儿子,其中不乏管理富庶之地的,更不乏管理雄藩重镇的,这些人不反则已,若是反了,对朝廷将是一大威胁。

就说孟杜衡,如果他是在封地造反的话,那朝廷未必能那么顺利将其铲除。

只是,贸然提起削藩,风险也是极大,到时候逼急了藩王们,他们未必不会反抗。

第四百二十九章群起而攻之

思量了片刻,席白川道:“如若真要削番,那我觉得应该用‘推恩’法。”

玉珥皱眉:“如何推恩?”

席白川道:“将藩王的权力,分给藩王所有子孙而非只让嫡长子一人继承,而且要异地分封,这样既削弱了藩王的权力,又维护了亲情,不会引起他们太大反弹,更重要的事,降低了藩王对朝廷的威胁。”

玉珥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曲线救国?”

“不错。”席白川颔首,正是此意。

玉珥蹙眉,思考着他这个建议。

苏和风发自内心喟叹一声,尽管他也觉得藩王势力过大对江山有威胁,但还是觉得此时不是削藩的最佳时机,玉珥刚刚被封为皇太女,这时候应该将目光放在社稷上,而不是想着怎么削弱叔伯兄弟的权利……尽管他知道她并不是贪权的人,而是为了大顺的未来。

玉珥缓缓闭上了眼睛,屋内放置了玉兰插花,暗香盈盈,沁人心脾,心思在这花香中,渐行渐远。

从右相府离开,玉珥和席白川并肩走回宫,两人都各有所思,格外沉默。

转过一条街,玉珥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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