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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皇叔在上我在下 > 分章完结99

认也在情理之中啊!”蒋乐易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妘飞和妘二爷是亲兄弟,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shuyoukan.com”玉珥渡步到香炉边,熟稔地垫上手帕揭开香炉盖,捏起一块熏香丢下去,室内的淡淡檀香味便更加浓郁了,她这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妘家会落到今日地步归根到底都是妘御的错误,而身为妘家长子,未来的族长,你对妘御早已是恨之入骨,所以在杀死那些青壮年还有自己的随从后,你也干脆将妘御一起杀死,解了心头之恨!”

“因为杀的人太多,尸体根本没有一个万全的处理办法,最后你们便选择了用沉江这个办法,为了防止尸体浮上来,你们还在死者身上绑了巨木。”付望舒清冷的眼眸浮现出厌恶,“说到底,昭陵州的瘟疫还是因你们而起!”

妘飞绝望地闭上眼睛—在他看来,玉珥他们既然能知道得这么详细,那必定是有证据了,事到如今他再狡辩也没用,再说他也累了,妘老死后,这些罪恶就都背负在他的身上,他早已不堪重负。

“我,认罪。”妘飞以头抢地,声音悲痛又绝望。

玉珥轻轻一摆手,便有人将拟好的供词拿到妘飞面前让他签字画押,而后付望舒便让衙役把妘飞带下去,蒋乐易也带人到妘府捉拿涉案人等,正堂内少了些人,玉珥伸手扶着案桌,恍惚了一下,忽然低喃了一句:“结束了……”

瘟疫、江水、尸体……妘家,都结束了。

玉珥想,明天太阳升起时,这片昭陵大地,将会是是另一幅景象。

————

离开正堂时天已经蒙蒙亮,玉珥用力生了个懒腰,心想剩下的时间也就够吃个早饭,然后就准备升堂公开审理妘家那案子了。

“人都走了,你也该下出来了吧。”玉珥忽然对着虚空微笑说话,“为我们提供记录着妘家秘密的账本,甚至还扮鬼吓唬妘飞,让他跑到我面前投案自首,你倒真是侠义,做好事不留名,只不过我还有几句话想问你,所以请你出来。”

四下没有半点动静,玉珥眉心拧了拧,做出一副苦恼又无奈的样子:“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要什么,我答应你,此案结束后,我会让妘家铺十里红毯接你母亲入宗祠。”

耳边有衣袂翩飞之声,一抹天水蓝稳稳当当落在了玉珥面前,少年五官清秀俊美,只是眉心长年累月地紧蹙着,让人无端觉得压抑。

?妘瞬。

“你一直都知道是我?”妘瞬神情微冷,语气也平淡。

“我凭感觉猜想的,应该是你。”玉珥和煦微笑,绕过长廊走下短阶,院子里栽了一个杨柳树,三月的春风一吹都发了嫩芽,玉珥从其中涉足而过,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妘瞬才发现这院子里的石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下了两盏热茶,几碟点心。

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石椅上坐下,玉珥捏起一块红枣糕:“城中梅记,昭陵第一,这是刚刚出锅的,尝尝?”

妘瞬没有去接红枣糕,也没坐下,只绷着脸站在原地,硬邦邦地说:“听你的语气是知道不少我的事,那么你还想问我什么?”

“之前我好像也问过你,他们为什么都不喜欢你的问题的吧?”玉珥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笑着,“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让母亲入宗祠,那就证明你什么都知道了,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再来问我一次?看我难堪吗?”他瞪着眼睛说,“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和我拐弯抹角,你们官场人那套玩弄人心的权术,别用在我身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妘瞬这个少年也不过是十五六岁,一直都沉默寡言,冷面冷情,这还是玉珥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失态,愣了一下才道:“其实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知道那事是因为那天在后窗偷听妘老和妘飞的对话,他们说如果事情败露就让你去当替死鬼,反正只要拿你母亲入宗祠为要挟,你便什么都能答应。”所以她这才推测出他做这么多事,是为了让她能帮他母亲讨个公道。

妘瞬的怒气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将目光移到别处:“我不想说。”

又是这个回答,玉珥哭笑不得,自顾自吃了些东西垫垫胃,才循循善诱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母亲入宗祠?妘家虽然有罪,但我也不能以此命令他们接纳你母亲。”一姓一族的规矩,可不是倒下几个管事的就能任人摆布啊。

妘瞬挺立得像根木头,拳头捏紧,眸光闪烁,半响才低低道:“我娘亲是妘家的二老爷的原配,我虽是她的独子,但却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那是我母亲嫁入妘家的第三年春,父亲随船出海,母亲独守宅院,那一晚,三叔闯了进去,所以、所以母亲有了我……”

玉珥霍然抬头——他是,乱伦之子?

在注重血统的世家中,这是何等悲惨的身份!

难怪他会被人当堂辱骂为‘杂种’!

难怪他明明是少爷却要做下人的事,甚至下人都看不起他!

难怪妘家人那么不愿他上位,不是忌惮,而是觉得他不配!

玉珥沉重地闭上眼睛,回忆着记忆里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少年,那些故作的冷漠,是否就是他练就的盔甲?

“妘瞬,这不是你的错,你何苦隐忍。”

妘瞬鲜少注视着一个人的脸许久,这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自卑,所以习惯低眉顺目,但这次,在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却一直紧紧盯着玉珥的脸上,想看一看她是否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露出排斥和厌恶……

然而她没有,她的神情依旧那么祥和,甚至反过来安慰他,那轻声细语,那心疼悲伤,有一瞬间他都恍惚地以为,这个人曾有和自己相同的过去,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举动?

眼眶忽然有些酸涩,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竟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被激荡起来,妘瞬有些狼狈地避开了玉珥的眼神,将脑袋扭转到了另一边。

玉珥没那么大爱无疆,只是在这件事里的某些角度她能设身处地去理解他的感受,所以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罢了。

许久之后,玉珥轻声道:“我从出生便被国师金口玉言断定命中带煞,再加上母后的血崩死,舅舅的意外死,我成了宫里所有人心里认定的不祥之人。只是我比你好,因为我的身份和父皇的维护,他们从不敢将这些排斥和厌恶表现脸上,只是避着我,远离我。

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我的童年却只在东宫,和年长我八岁的皇叔在一起,他是孤儿,我是煞儿,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但我从来不自卑,也不孤僻,因为皇叔从小就告诉我,我是天家帝姬,他们现在避我又如何,只要我足够强大,他们依旧会依附我。

所以妘瞬,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出身,但我们能选择我们的未来,禅语有言:‘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当你足够好,谁又会嫌弃你,就像世人只会记得高祖皇后助高祖将扶桑国土二分,为顺国开疆扩土,谁会记得她的生母只是一个御膳房的烧火丫头呢?“

妘御一震,僵硬地将头扭转回去—她这是在……开导他?

他觉得很难不可思议,顺国虽然民风开放,但三从四德依旧是审视一个女人德行的标准,这种事情一旦发生,无论女子是否有冤屈,首先会都被扣上一顶妇道沦丧的帽子,整个家族也都会因此蒙羞,就连他自己,小时候也曾埋怨痛恨过母亲,然而今日这个女子却是告诉他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存办法。

她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她说,当你足够好,谁敢看不起你。

妘御不由自主伸手撑住了石桌,手慢慢收紧,手背上骤然出现了青筋,他像是要将石桌捏碎那般。

玉珥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又问:“因为这个,妘家人不肯你母亲入族谱么?”

“生下我之后,母亲自觉没脸再见活于世间,所以投河自尽。”妘御低声道,“但爷爷始终觉得是她让家族成为笑话,所以便将她从族谱里除名,也不让她的牌位入宗祠,只是将她草草掩埋在郊外荒地。”

又是一个封建思想的牺牲品……玉珥喟叹一声。

妘瞬端着茶大喝了一口,语气忽然变得不阴不阳:“父亲出海回来后,得知了事情原委,便将三叔打死。”

玉珥眉心一蹙,大概是身为一个执法人员的潜意识,对这种暗地里杀人的事有些排斥,但她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已经时过境迁,再者也是出于私心。

“我还能再问你一件事吗?”玉珥看着他。

“什么事?”

玉珥抿唇:“那个云溪,和你们妘家是什么关系?”

妘瞬沉默。

“咳咳,你要是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强求,只是觉得云溪和妘家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有些好奇。”玉珥问完才觉得自己好像点八卦,打听人家的隐私有点不道德。

妘瞬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像是在思考怎么将一件较为复杂的事说得更简练一些,半响后,他终于开口。

“从前有有一个望族,人丁十分兴旺。族长有五个儿子,这几个儿子都还算有出息,要么独自外出打拼,要么在帮衬家里的事业,都是闯得风生水起。不久之后,族长儿子们都各自娶妻,其中老三看上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卖鱼女,因为家世的差距,那个家族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但是老三的性子极其固执,不管不顾地将人带回了家,他原本是想等姑娘怀了孕,有了他们家的骨肉,那么家族再不情愿也会试着去接受。

一年后,卖鱼女如愿以偿地怀孕了,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老三却忽然暴毙而亡,于是那个孩子从一降生就背负着克死父亲的罪名。不久之后,卖鱼女被赶出了家族回到了娘家,卖鱼女的父亲是个要面子的,觉得女儿败坏门风,要将她赶走,是卖鱼女的母亲心慈不忍,将这对苦命母子收留了。

但即便有了安身之处,卖鱼女依旧每日依旧是受着街坊邻居三姑六婆的讽刺嘲弄甚至辱骂,就这样过了八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夜尽天明

玉珥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妘瞬会真告诉她。

妘瞬继续说下去:“大概是家庭的原因,卖鱼女八岁的儿子十分聪明,而且年少老成,小小年纪便会帮母亲干活,甚至会背柴到市集上去卖。这一天,小孩遇到了他的堂兄弟们,那些在豪门长大的孩子,穿着华丽且嚣张任性,他只是挡了他们的道,就被他们用石子打,弄得遍体鳞伤地回家。

被人当街打了一顿之后,小孩在村里就经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怕给母亲添麻烦,小孩总是一忍再忍,直到被辱骂是野孩子,才忍无可忍和他们动起手,并且打伤了地主家的儿子,地主为了给儿子出气,便收了给他们居住和耕种的房屋,卖鱼女和小孩流落街头。

风吹日晒,霜打雨淋,体弱的卖鱼女终于病倒,并且很快与世长辞,只在弥留之际告诉小孩,他的姓氏给和父亲名讳,希望有一日他能认祖归宗。”

玉珥眉头微微皱着,很心疼那对苦命的母子,她轻声问:“这个孩子,就是云溪?”

妘瞬沉默点头。

玉珥了然地叹了口气:“从某些方面来说,卖鱼女的死和妘家有莫大关系,这也难怪云溪要改姓,还总和妘家做对。”

“卖鱼女的死,在八岁的云溪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并且让他深深憎恨憎恶了妘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妘瞬伸手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抿了一口,继续说,“再后来,他卖身给一个扶桑商人,筹得钱财葬了母亲,而后便离开了溧阳县去了扶桑,这一去就是十年,等到他再踏上溧阳县的土地,便开始对妘家报复。”

难怪妘家对云溪那么排斥,难怪云溪会充满敌意,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是这么多恩怨情仇。

玉珥很是唏嘘,大概是因为命运类似,所以她很同情云溪,自心底喟叹一声道:“顺国虽说开放,其实在很多方面都还很封建啊。”

妘瞬垂下眸子,大概是提起了另一个和他同样苦命的人,所以有些感触。玉珥原本没想其他,但仔细将他前后的话琢磨了一边,就发现了不对——妘瞬的三叔,不就是妘老三,不就是云溪的生父?!

“妘三老爷是被你父亲打死,那为什么会传是暴毙,还说是被云溪克死?”

妘瞬语气又恢复平板,淡淡道:“我爹打死三叔已成定局,按照顺法,杀人偿命,爷爷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他不能再让二儿子没命,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他素来不喜欢的三儿媳妇身上,对外称人是被她腹中的孩儿克死的,顺势将她逐出妘家。这样一来,既保全了妘家的名声,又保住了儿子,还能将讨厌的人赶走,一举三得。”

只是可怜了那个无辜的女人和孩子,这一辈子都背上了克夫克父的罪名。

玉珥冷笑:“我刚才说的真没错,这妘家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照顾我长大的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头,她告诉我,母亲其实很爱父亲,她临死前一直念叨着如果可以和父亲靠得近些,或许来生能再相遇,所以我想让她入宗祠,让她离父亲近些,也算了了她的遗愿。”只是妘家人恨他母亲入骨,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没办法他才想到了求助玉珥。

玉珥脸色一冷:“我会帮你,你母亲何其无辜,是妘家对不起她,我定让妘家十里红毯迎她入宗祠!”

————

顺熙二十一年三月末。

夜尽天明,衙门开庭,钦差公开审理妘家谋财害命一案。

妘家大老爷妘飞,四老爷妘意,还有妘宏等原妘家掌权者皆涉案,公堂下跪着的罪犯近十人,收监的人数更是上百,案件审理了整整一日,最后玉珥做出判决,重则斩首,轻则流放或充军,妘家家产悉数上交做为当地开设善堂学堂,修桥铺路之用。

惊堂木一拍,府衙之外叫好声如雷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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