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路楠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从蓉城回来、行李箱都没有收拾、甚至来不及和两个市办的下属当面交代工作就急匆匆赶回家的意义在哪里。
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她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一如她高三之时，突然被告知父母离异,让她措手不及。【而今天，我依旧不是参与者,就连当见证人的资格都不够……吧。】【就算我已经工作多年、就算我已经赚到了钱还买了房,在他们眼中,我依旧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收拾好无力而沮丧的心情，周一早上五点多，路楠开车回立遂——她倒是想要连夜开车回去的,被劝阻了。路楠是吃过早饭才出发的——早饭是她的母亲四点多就起床给她煮的粽子,外加一碗家中现磨的咸豆浆。没错，这粽子是路母昨天拿到前夫签字的保证书之后，抹了抹脸，在路楠大姑姑陪同下去菜场买的粽叶、糯米、排骨各种蔬菜后，现包的粽子。除了今早上吃掉的这一整只粽子，路楠的后备箱里还有一只放了冰冻矿泉水瓶作为制冷保鲜作用的泡沫箱,里头有三十多只粽子,口味各异。路楠的母亲大概是得到了路楠阿婆的真传,做菜、做小吃特别厉害。笋干肉粽、芋头肉粽、梅干菜肉粽……短短半天时间内,做出这么多个口味,并且都是路楠以前喜欢吃的。是以前。现在的她却不喜欢了。不仅仅是因为如今早上空腹吃糯米食对她的肠胃并非是慰藉，更像是负担。因为她母亲每一次表达关爱行为的时机,都是在和路楠父亲大吵一架、无处发泄、迁怒路楠之后。换言之，在接受这份关爱之前，路楠必然经历过一顿痛斥或者是一天以上的冷暴力。这大概是母亲那一辈人表现歉意的方式？又或者是她觉得自己是长辈，所以如此示好就相当于给女儿台阶了？路楠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心：至少这表示，母亲也知道先前的行为其实是迁怒，对吧？可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被无故训斥或者无故冷待的伤害难道是一顿吃的就可以抚平的么？她从小记性就好，可每到这时候，路楠又会痛恨自己记性太好。她记得母亲对自己的好，也记得母亲对自己的坏。两者掺杂在一起，比混进了泥土的米粒还要难筛，更像是倒入了黄连的蜂蜜水，早就融为一体了。被动接受的人，要么将之全部吞下去，要么全部……丢弃。路楠还记得，中学课本里有介绍过一个实验：巴布洛夫实验。在巴甫洛夫的实验里，实验犬只每次看到食物的时候会同时听到铃声，久而久之，这只狗只要听到铃声就会自动流口水，这就是条件反射——把中性的刺激和某种行为关联起来。注1路楠觉得自己就像是巴布洛夫实验中的那条狗，已经对母亲先给自己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行为产生了条件反射。只不过产生的不是食欲，而是心理上的排斥和生理上隐隐的恶心。这颗甜枣吃在她嘴里，是苦的。偏偏，她不能表现出对这颗甜枣的厌恶，不然敏感多疑的母亲会认为这是路楠记仇的表现。路楠心想：我实在是承受一次又一次地被冠以没良心的罪名了。清晨在母亲注视下硬是吃完了那个粽子，昨天就不舒服的胃现在更是抗议连连。路楠看了看时间：出发早，在服务区停一停也没关系。遂她将车驶入最近的服务区，在咖啡和牛奶之间纠结了一下，选择了咖啡。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怕连着两天没有休息好的自己会犯困。只是不知道是服务区的咖啡太难喝还是什么原因，才喝了两口，路楠就冲进服务区卫生间间，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吐完之后，路楠舒服了一些。她冲了把脸，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差得像个女鬼。好在，气垫和口红是有魔法的。……回到立遂，路楠依旧是那个行事果断的城市经理，两市合计十七人，悉数听她差遣。路楠去年花了半年时间消化了立遂的库存，那些经销商们已经对她的能力有所认可了。后半年深耕市场之后销量有了质的飞跃，立遂的经销商回款也变得积极主动起来。今年上半年虽然不是白酒销售旺季，不过有不久前那一趟源川公司组织的旅行，参观了源川的总部和生产基地、同源川的高层吃过饭、开过会，经销商们和vvip客户对源川的信心更足了一些，q2季度的回款比往年同期高了三成。这个季度，总部对于高端白酒产品线进行了调整，砍掉了近年来表现不佳的源川和谐酒。并表示，经销商可以选择原价退回或者继续销售，公司先前制定的销售方案不变。如此一来源川集团的高端白酒只剩下知名度极高的经典酒这一条品相，各地市办业务员在招商推广的时候集中力量、成果斐然。叫人意外的是，选择原价退回和谐酒的经销商寥寥无几，甚至因为源川和谐酒说停就停，使得市面上部分年份久的源川和谐酒售价居然比指导价要高了不少——一直在全国市场勉强维持指导价销售，甚至一度有价格倒挂趋势的和谐酒在被砍掉之后居然有了这样的市场表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路楠是有些唏嘘的。这样一款明明十分具有代表性和创新性的浓酱兼香型白酒，明明只要运作得当足以成为一个新香型标杆的白酒，就匆匆落幕了。路楠借助职务的便利，从经销商那边收购了一部分源川和谐酒。未来不论是她自己喝还是看看增值情况转手卖出去，都是不错的。毕竟，源川和谐酒已经绝版了，物以稀为贵，不是吗？路楠手头那一批和谐酒是和巨江市最大的经销商茂源集团购买的。她在q2季度买了十万的酒，到了q3季度折合市价已经值十二万了，这增值速度，恐怕比大部分理财都靠谱吧？这还是因为源川和谐酒才停产没多久，等到这款商品在市场的稀缺性更高，估计尚有增值的空间。出于考虑到影响等因素，路楠买酒的事儿是悄悄进行的，酒也没有搬走，直接在茂源的仓库里放着。q4季度刚开始，也就是国庆假期间，路楠又接到了茂源陶总的邀约，这次陶总诚意更足：诚聘路楠为酒水销售部经理，年薪比上次提及的数额翻了一倍。路楠大概知道陶总为什么这么迫切：他离婚了。不久前，茂源的小魏和她闲聊时透露了一些事情。小魏真不愧是茂源百事通，她叽叽咕咕地将自己最近听说的事儿一股脑地告诉了路楠：“林经理前不久生了个孩子，听说是男孩。老板娘带着娘家兄弟老板娘带走两个孩子，分走了陶总一半的资产，就连生意上的客户也对半分的——哦，唯一一桩就是酒水销售部门，老板娘不要，让律师评估折现了。”为什么不要酒水销售部门？大概是恨屋及乌吧。所以，路楠忖度：陶总现在这么急切地想要挖走我，是因为他的确很缺人。茂源一分为二，生意必然受影响，原本不被陶总看在眼里的酒水销售部门在q4季度是吸金部门，而之前可以在这部分生意上帮他忙的林夕现在还在哺乳期……【这叫什么事儿啊！】跳槽去茂源是不可能的，路楠就算辞职，也不会去茂源。不仅仅是因为从个人好恶上来说她不能接受这个情况，还因为——茂源确实是个大公司，可和源川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就算现在陶总开了高薪，谁知道日后林夕能够复出工作了，自己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能不能继续拿高薪？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再次拒绝陶总的话，对方恐怕真的会恼羞成怒。路楠想了想，给林夕打了个电话。她们，毕竟曾经是朋友。电话接通之后，聪明如路楠应该要说恭喜的，但是，心中仍然有自己那一份原则与底线的路楠最终没有说这两个字。恭喜什么？恭喜对方先是未婚生子后是成功上位？怎么说都觉得很讽刺。好在林夕大概也不需要昔日好友的祝福，她很直白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会帮你向老陶解释一番的。”从陶总到老陶。听这个称呼，林夕已经俨然以女主人自居了。挂断电话之后，路楠摇了摇头。她犹记得两年前从林夕家里搬走，当时林夕说她只是图陶总的钱，并不想破坏陶总的家庭。那么林夕到如今，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欲壑难填？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也许当时林夕说的是真心话，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虽然有林夕从中周旋，但路楠两次拒绝显然让陶总很不快。首先表现为暂时寄放在他们仓库的源川和谐酒不能继续堆放在那里了。这酒价值高，十万块钱也就四五个立方数罢了，路楠想了想，干脆趁周末叫了物流算上保价费，寄回余安，她们家一楼有一个储藏室，刚好可以放酒。q4季度结束，路楠去总部参加年终总结会，再次受到表彰。刚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管辖的立遂和巨江两个市销售和回款数据不论是那一条，都已经远超省会海临市的数据了。当初只是有点儿羡慕她的老油条经理们如今看路楠的眼神已经带上几分忌惮。他们中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路楠又要升职了。果然，总结会第一天结束，路楠就被总部人力资源部约谈，这是高升的前兆。“……经典酒品牌部？”路楠诧异地问。人力资源部总监点头：“是的，以后路经理你将要负责整个华东大区经典酒销售方案的制定和执行……调动之后的薪资待遇是这样的……”这是升职，路楠虽然以后只负责经典酒了，不过管辖区域从两个市扩大到整个华东区！权利更大，计提成的基数也更大。“另外，考虑到路经理你的籍贯在华东，总部这边不要求你全年在蓉城坐班，以后你的工作时间一大半在华东大区、一小半在总部。”最终,路楠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从蓉城回来、行李箱都没有收拾、甚至来不及和两个市办的下属当面交代工作就急匆匆赶回家的意义在哪里。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她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一如她高三之时，突然被告知父母离异,让她措手不及。【而今天，我依旧不是参与者,就连当见证人的资格都不够……吧。】【就算我已经工作多年、就算我已经赚到了钱还买了房,在他们眼中,我依旧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收拾好无力而沮丧的心情，周一早上五点多，路楠开车回立遂——她倒是想要连夜开车回去的,被劝阻了。路楠是吃过早饭才出发的——早饭是她的母亲四点多就起床给她煮的粽子,外加一碗家中现磨的咸豆浆。没错，这粽子是路母昨天拿到前夫签字的保证书之后，抹了抹脸，在路楠大姑姑陪同下去菜场买的粽叶、糯米、排骨各种蔬菜后，现包的粽子。除了今早上吃掉的这一整只粽子，路楠的后备箱里还有一只放了冰冻矿泉水瓶作为制冷保鲜作用的泡沫箱,里头有三十多只粽子,口味各异。路楠的母亲大概是得到了路楠阿婆的真传,做菜、做小吃特别厉害。笋干肉粽、芋头肉粽、梅干菜肉粽……短短半天时间内,做出这么多个口味,并且都是路楠以前喜欢吃的。是以前。现在的她却不喜欢了。不仅仅是因为如今早上空腹吃糯米食对她的肠胃并非是慰藉，更像是负担。因为她母亲每一次表达关爱行为的时机,都是在和路楠父亲大吵一架、无处发泄、迁怒路楠之后。换言之，在接受这份关爱之前，路楠必然经历过一顿痛斥或者是一天以上的冷暴力。这大概是母亲那一辈人表现歉意的方式？又或者是她觉得自己是长辈，所以如此示好就相当于给女儿台阶了？路楠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心：至少这表示，母亲也知道先前的行为其实是迁怒，对吧？可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被无故训斥或者无故冷待的伤害难道是一顿吃的就可以抚平的么？她从小记性就好，可每到这时候，路楠又会痛恨自己记性太好。她记得母亲对自己的好，也记得母亲对自己的坏。两者掺杂在一起，比混进了泥土的米粒还要难筛，更像是倒入了黄连的蜂蜜水，早就融为一体了。被动接受的人，要么将之全部吞下去，要么全部……丢弃。路楠还记得，中学课本里有介绍过一个实验：巴布洛夫实验。在巴甫洛夫的实验里，实验犬只每次看到食物的时候会同时听到铃声，久而久之，这只狗只要听到铃声就会自动流口水，这就是条件反射——把中性的刺激和某种行为关联起来。注1路楠觉得自己就像是巴布洛夫实验中的那条狗，已经对母亲先给自己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行为产生了条件反射。只不过产生的不是食欲，而是心理上的排斥和生理上隐隐的恶心。这颗甜枣吃在她嘴里，是苦的。偏偏，她不能表现出对这颗甜枣的厌恶，不然敏感多疑的母亲会认为这是路楠记仇的表现。路楠心想：我实在是承受一次又一次地被冠以没良心的罪名了。清晨在母亲注视下硬是吃完了那个粽子，昨天就不舒服的胃现在更是抗议连连。路楠看了看时间：出发早，在服务区停一停也没关系。遂她将车驶入最近的服务区，在咖啡和牛奶之间纠结了一下，选择了咖啡。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怕连着两天没有休息好的自己会犯困。只是不知道是服务区的咖啡太难喝还是什么原因，才喝了两口，路楠就冲进服务区卫生间间，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吐完之后，路楠舒服了一些。她冲了把脸，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差得像个女鬼。好在，气垫和口红是有魔法的。……回到立遂，路楠依旧是那个行事果断的城市经理，两市合计十七人，悉数听她差遣。路楠去年花了半年时间消化了立遂的库存，那些经销商们已经对她的能力有所认可了。后半年深耕市场之后销量有了质的飞跃，立遂的经销商回款也变得积极主动起来。今年上半年虽然不是白酒销售旺季，不过有不久前那一趟源川公司组织的旅行，参观了源川的总部和生产基地、同源川的高层吃过饭、开过会，经销商们和vvip客户对源川的信心更足了一些，q2季度的回款比往年同期高了三成。这个季度，总部对于高端白酒产品线进行了调整，砍掉了近年来表现不佳的源川和谐酒。并表示，经销商可以选择原价退回或者继续销售，公司先前制定的销售方案不变。如此一来源川集团的高端白酒只剩下知名度极高的经典酒这一条品相，各地市办业务员在招商推广的时候集中力量、成果斐然。叫人意外的是，选择原价退回和谐酒的经销商寥寥无几，甚至因为源川和谐酒说停就停，使得市面上部分年份久的源川和谐酒售价居然比指导价要高了不少——一直在全国市场勉强维持指导价销售，甚至一度有价格倒挂趋势的和谐酒在被砍掉之后居然有了这样的市场表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路楠是有些唏嘘的。这样一款明明十分具有代表性和创新性的浓酱兼香型白酒，明明只要运作得当足以成为一个新香型标杆的白酒，就匆匆落幕了。路楠借助职务的便利，从经销商那边收购了一部分源川和谐酒。未来不论是她自己喝还是看看增值情况转手卖出去，都是不错的。毕竟，源川和谐酒已经绝版了，物以稀为贵，不是吗？路楠手头那一批和谐酒是和巨江市最大的经销商茂源集团购买的。她在q2季度买了十万的酒，到了q3季度折合市价已经值十二万了，这增值速度，恐怕比大部分理财都靠谱吧？这还是因为源川和谐酒才停产没多久，等到这款商品在市场的稀缺性更高，估计尚有增值的空间。出于考虑到影响等因素，路楠买酒的事儿是悄悄进行的，酒也没有搬走，直接在茂源的仓库里放着。q4季度刚开始，也就是国庆假期间，路楠又接到了茂源陶总的邀约，这次陶总诚意更足：诚聘路楠为酒水销售部经理，年薪比上次提及的数额翻了一倍。路楠大概知道陶总为什么这么迫切：他离婚了。不久前，茂源的小魏和她闲聊时透露了一些事情。小魏真不愧是茂源百事通，她叽叽咕咕地将自己最近听说的事儿一股脑地告诉了路楠：“林经理前不久生了个孩子，听说是男孩。老板娘带着娘家兄弟老板娘带走两个孩子，分走了陶总一半的资产，就连生意上的客户也对半分的——哦，唯一一桩就是酒水销售部门，老板娘不要，让律师评估折现了。”为什么不要酒水销售部门？大概是恨屋及乌吧。所以，路楠忖度：陶总现在这么急切地想要挖走我，是因为他的确很缺人。茂源一分为二，生意必然受影响，原本不被陶总看在眼里的酒水销售部门在q4季度是吸金部门，而之前可以在这部分生意上帮他忙的林夕现在还在哺乳期……【这叫什么事儿啊！】跳槽去茂源是不可能的，路楠就算辞职，也不会去茂源。不仅仅是因为从个人好恶上来说她不能接受这个情况，还因为——茂源确实是个大公司，可和源川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就算现在陶总开了高薪，谁知道日后林夕能够复出工作了，自己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能不能继续拿高薪？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再次拒绝陶总的话，对方恐怕真的会恼羞成怒。路楠想了想，给林夕打了个电话。她们，毕竟曾经是朋友。电话接通之后，聪明如路楠应该要说恭喜的，但是，心中仍然有自己那一份原则与底线的路楠最终没有说这两个字。恭喜什么？恭喜对方先是未婚生子后是成功上位？怎么说都觉得很讽刺。好在林夕大概也不需要昔日好友的祝福，她很直白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会帮你向老陶解释一番的。”从陶总到老陶。听这个称呼，林夕已经俨然以女主人自居了。挂断电话之后，路楠摇了摇头。她犹记得两年前从林夕家里搬走，当时林夕说她只是图陶总的钱，并不想破坏陶总的家庭。那么林夕到如今，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欲壑难填？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也许当时林夕说的是真心话，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虽然有林夕从中周旋，但路楠两次拒绝显然让陶总很不快。首先表现为暂时寄放在他们仓库的源川和谐酒不能继续堆放在那里了。这酒价值高，十万块钱也就四五个立方数罢了，路楠想了想，干脆趁周末叫了物流算上保价费，寄回余安，她们家一楼有一个储藏室，刚好可以放酒。q4季度结束，路楠去总部参加年终总结会，再次受到表彰。刚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管辖的立遂和巨江两个市销售和回款数据不论是那一条，都已经远超省会海临市的数据了。当初只是有点儿羡慕她的老油条经理们如今看路楠的眼神已经带上几分忌惮。他们中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路楠又要升职了。果然，总结会第一天结束，路楠就被总部人力资源部约谈，这是高升的前兆。“……经典酒品牌部？”路楠诧异地问。人力资源部总监点头：“是的，以后路经理你将要负责整个华东大区经典酒销售方案的制定和执行……调动之后的薪资待遇是这样的……”这是升职，路楠虽然以后只负责经典酒了，不过管辖区域从两个市扩大到整个华东区！权利更大，计提成的基数也更大。“另外，考虑到路经理你的籍贯在华东，总部这边不要求你全年在蓉城坐班，以后你的工作时间一大半在华东大区、一小半在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