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时候的林笙歌对于陆枭年只有忌惮。
她认可陆枭年的手法，但也觉得对方太过恐怖。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解决的事情，他却偏偏引导着敌人一步步地走进深渊，多次让敌人从云端高高坠落。这种玩弄人心的恶劣、算无遗漏的手段，很难不让林笙歌警惕。
但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往一直忽略的一点。
上辈子，在陆老夫人和陆枭年决裂之前，陆老夫人......究竟做过什么？
她既然能安然无恙地走到如今的地位，就说明陆枭年对她的纵容，即便在陆枭年掌权之后，也没有立刻夺走陆老夫人手里的东西。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陆枭年再也无法容忍对方？
哪怕是这一辈子，陆老夫人都做出了这种事情......要知道紫阑花会勾起陆枭年的病情，一旦病情发作严重，不光光是外人可能受到意外......对于陆枭年本人的损耗才是最大的。
这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次。
那之前是否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又是否就是在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下，陆枭年才彻底对自己的母亲心灰意冷？
林笙歌不知道，上一世的她沉浸于自己的仇恨，她用身体与陆枭年兑换，两人只是各求所需的交易者罢了。
她从未注意过这些。
林笙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既然只是合作对象，对方是否落魄又和她何关？可她却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着，难受到几乎窒息。
他可是陆枭年啊。
能够将自己从深渊里拽出来的陆枭年，能够让自己以魔女之名站在他身侧的陆枭年。
陆枭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女人的手软若无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握着他。她不断地眨着眼睛，像是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抹脆弱。
“陆枭年......”林笙歌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应该是世界上最冷漠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他。
陆枭年的指尖紧了紧，他反扣住女人的手，似笑非笑地询问：“你在心疼我？”
他本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地反驳，谁知道林笙歌抬起脑袋，双眸真挚得没有丝毫躲闪：“是。”
陆枭年愣住了。
“陆枭年，你应该是最骄傲的。”林笙歌注视着他，“所以你不用对任何人委屈求全，也不用向任何人低下脑袋。”
就像当初，经历了背叛的她拼命地向他伸出手，而他看着狼狈的自己，只是优雅地轻笑着。
这个见识过自己最狼狈模样的人，她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狼狈。
陆枭年垂眸看着她。
他知道林笙歌聪明，这种事情瞒不了她。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他不由自主地反握对方纤细的手腕，仿佛要将其折断。
终于，他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