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场对决，早在总司和以藏相遇的瞬间就已经开始了。
剑客的对决，绝非单纯的剑术比拼，一名合格的剑客，除了磨炼剑术、身体和意志之外，也应该掌握兵法。
兵法是剑道的一部分，所谓兵法，简单来讲就是天时、地利以及人和。
对手的流派、身高、年龄、性别、武器以及性格习惯，甚至连/战场的地形，当时的天气、光线、温度，风向等都有可能决定对决的胜负。
道场出身，接受过近藤周助严格训练的总司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之前莎悠冲进战场，以藏暴起突袭，总司援手，总司对莎悠说过的话，以藏的一番自白，都是对决的一部分。
天然理心流剑术本就强调以天然自然之理调和，临机应变。在天然理心流的剑术里，对自然环境的掌控和对情绪的调控一样重要。
修习天然理心流剑术的总司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她能想到的一切，甚至还在对峙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莎悠排除到对决范围之外，避免以藏利用莎悠发难。
可比起以藏这种草根出身、在生与死之间磨砺了数十年的流浪剑客，在兵法的掌握上，道场出身的总司还是差了一筹。
以藏的刀势，是有名的上段刀位，势如天火，以勇猛无双、势不可挡的刀势著称。
面对已经占据了先手、无论气势还是速度都达到了巅峰的以藏，再想闪避无疑相当于把后背送给敌人，自取死路。
可如果不闪不避，失去了先手的情况下，总司绝对无法抵挡以藏的刀势，必定会被劈成两半。
这本就是个死局，以藏精心营造出来的、避无可避的死局。
冷冽的刀锋已经压到了总司头顶，下一秒就要将总司劈成两半。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总司突然冷静下来，心灵放空，遭遇强敌的兴奋、面对死亡的颤栗全部消散一空，侧身后仰，太刀前递。
对战艾斯德斯之时的玄妙感觉再一次出现，没有使用天然理心流的剑势，顺着空气的纹理，总司手中的太刀自然而然的划出一道圆弧，递向以藏。
以藏的太刀以势不可挡的霸道之势将老马劈成两半，刀尖沿着总司额头中间一路劈下，将总司的围巾、上衣、以及白色裹胸齐齐劈成两半。
一滴殷红的血珠自总司鼻尖渗了出来。
下一秒，两人齐齐被马车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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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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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躺在路边，看向胸前。
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无袖上衣以及内里的白色裹胸，从脖颈到腰带上方的衣物被人一刀干净利落的劈成两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了鼻尖受了点小伤，身体安然无恙。
幸亏以藏那一刀是从眉心正中劈下去的，如果那一刀偏左或者偏右一点……
总司有些后怕的捂了捂人心，暗暗松了口气。
“咳咳……”
秋日的天气颇为寒冷，冷风顺着衣服的破口灌进衣服，被寒意一刺激，总司只觉得肺部一阵憋闷，喉咙发痒，不由轻咳两声。
可没想一咳嗽就一发不可收拾，轻咳很快就变成了重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总司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
“肺结核！？”
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总司的脸色有些凝重。
肺结核是种非常难治愈的疾病，在江户时代的日本，总司就是因为患上了肺结核才英年早逝，自然对肺结核的症状熟悉异常。
“怎么会这样？”总司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作为一名剑客，总司自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第一次面对黑瞳的时候吐血晕倒之外，总司的身体一直毫无异常，不管是对战艾斯德斯还是森林中的逃杀还是这次和以藏的对决，总司都没能察觉到半点肺结核的症状。
这具身体很健康。
总司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肺结核的并发症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降临了，并且从症状上判断，已经到了中晚期。
也就是说，如果放弃治疗的话，总司最多只有一两年的寿命了。
这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