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陈敬拿起电话又放下，拖到下班也没能说出一个字。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不管了，快速调出顾楷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却只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说：“我现在正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所以没办法接听你的电话，有事请留言，我会尽快回复。”
“我，我是陈敬，昨天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准备了一天的腹稿完全派不上用场，“算了，等你回国再说吧！”
呼……她暗暗缓了口气。
周末拒绝了李嘉祺一同逛街的邀请，去泡理工大学的自习室。S大最多只保留学籍三年，总得把那张纸混回来，她想。
她的家正位于理工大学的后街，在路上买了油条豆浆早早去自习室占位置。还不到期末，所以教室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后排的窗边位置。302教室的阳光很好，所以一连四周她都来这里自习。大四的课程多数都是专业课，看着面前最新版的《软件工程》，工作两年反而对书里的内容有了更多的理解。
“请问……这里有人坐么？”一个戴着****的男生抱着一摞书站在她桌前问。
“哦，没人。”
男生朝她笑笑，在她旁边隔一个位置坐下。
又看了一会儿专业书，啃得牙酸，又从包里拿出本东野奎吾的小说来看。书的开头是一如既往的慢节奏，配上春日的明媚阳光，令人昏昏欲睡。
从桌子的另一边推过来一张纸条，她顺着纸条抬头，旁边的男生已经低下头假装在认真看书。
她拆开纸条，“能跟你做个朋友吗？”署名处还配了个可爱的动漫笑脸，林书海，很符合他外表的一个名字。
她在下面接着写，“同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传了回去。
男生看了一眼，又拿起笔，“没关系啊，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可以带你在工大四处逛逛哦！”
竟然是朵桃花么？只是也太鲜嫩了些。“我早就
大学毕业了。”虽然还没拿到毕业证。
看那男生拿到纸条没再退回来，她把书本收拾起来打算今天早点回家，“不好意思，借过。”她指指座位外面。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同学！同学！”她没在意，继续前行，那脚步声却跑近了，停在她面前，“同学，我在叫你。”
竟然还是刚才那个林书海，“有事么？”
“那个……你的名字……能跟你交个朋友吗？”他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有澄澈的热情。
她实在无法，只好祭出杀手锏：“我有未婚夫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不死心地开口：“我已经注意你大半个月了，你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这里。”言下之意她只是为了拒绝他才撒谎。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精明？她忍住想拍额头的冲动，微笑着说：“我真的有未婚夫了。”电话适时地震动，她也不看号码迫不及待地接起来：“你好！”
“哟，今天怎么这么快接电话？”那人语带笑意，上来就是调侃。
“哦，正好拿在手上。”
“在哪儿？我去找你？”听得出他心情很好，声音里都带着阳光。
余光看到林书海还站在那，她赶紧说：“在理工大学呢，刚从德济楼出来，你来接我？”
对方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好，“行啊！站那儿等我十分钟。”
放下电话，林书海问她：“男朋友？”
“对。”
听到她的回答他却偏偏不离开，似乎是等着验证她的话的真实性。陈敬频频看表，只觉得度秒如年。直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停在她面前，然后车窗降下，露出那双轮廓深邃的眉眼。“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说着抱歉的话，却笑出一口白牙，“都是因为这个才给耽搁了。”他从后座拿出一束玫瑰，略微泛黄的报纸衬着很纯正的红色，非常自然的状态。接过来一看是一张《The times》，日期竟是当天的。
他别扭地看着花说：“我自己弄的，花
店包得太丑了。”
“很漂亮。”她终于恢复表达能力。
林书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问顾楷：“下车走走？”
“好。”
湖面上细碎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蹲下伸手去拨弄，“好凉。”米色格子手帕递到她面前，她笑，“好像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
顾楷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湖面微微眯眼，“怎么相同，那次你在哭啊！”
她揩干手上的水，无意识地折那块帕子，“当时我哭是因为想起以前，你听到我在电梯里讲的话了，对吧？所以你不理我，匆匆忙忙地逃去了英国。”记忆就像掌心里的水，即使握得再紧也终究会流得一滴不剩。可是她的手是凉的，它带走了温度。
“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在等你先开口。”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无奈的疼宠。
她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那……你现在要听听我的解释么？”
他却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吐出答案：“不。”
“不要么？”果然，今天是要来与她做一个了断么？仔细想想又有什么不对呢？从来都是顾楷在帮她，哄她，自己却连一个真心的笑容都吝啬。或许开始他还会觉得新鲜，可是长久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总会慢慢枯萎，或早或晚罢了……说不定这个结果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她自嘲地想。
“不需要解释。”顾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举到她面前，“可是我希望你能看看这个。”
大片的英文字母中她看到了醒目位置上的“divorce”，这个单词她刚刚背过——离婚。手一松，纸差点被风吹走，她下意识去抓，却碰到他的手，两个人同时抓着那张纸显得多怪异啊！她赶紧撂下手问，“为什么？”
他捏捏鼻梁，语气平静，“因为不想在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质问，”嘲讽地勾勾嘴角，“嗤，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差。”
“所以……你去英国是为了离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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