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小船在水中翻转几遭再次浮上海面。柳扶风咳了两声,大喊:“师兄!”
林花谢顿了一下便扑过去抱紧他,白燕和严法随各自压住王水的一条腿,又去抱住林花谢的双腿。柳扶风往嘴里倒了一瓶十几颗丹药之后站起身来,掏出【非毒】刷地展开,双臂交错,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碎碎念道:
“营魄抱一,专气致柔……冷静冷静……”
接着牙关咬紧,缓缓拉开双臂,喝道:
“请——天——兵——!”
一片几乎和【风卷残云】聚集的云团体积相仿的空间缓缓展开,屏障的另一边是暴风骤雨恶浪滔天,这一头是万里无云海平如镜。柳扶风顿时双手一松,双臂软软垂下,内中骨骼肌肉寸寸断裂,瞬间就肿成了两倍大,人直接痛昏过去。
白燕和严法随各自伸手抓住一把【非毒】,后者翻身趴在地上继续驾驶,白燕替代林花谢充当灵石中转站。林花谢接过【非毒】塞进柳扶风怀中,后者吞下的一把丹药已经开始奏效,双臂滋滋冒烟,林花谢从背后拿腿紧紧锁住他防止他在昏睡中挣扎,一边拿小刀划开他的手臂好叫淤血带着碎骨流出。那些暗红色的血滴在船板上,有一部分竟带着黑色的咒文聚集蠕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渗进船身,叫小船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三人均是松了口气。然而好景不长,船身一震裂开缝隙,紧接着平静的空间开始扭曲缩小,白燕率先吐出一滩血。
林花谢低头看看柳扶风,抬头问:“严师叔,不能再快了吗?”
严法随一转头正要回话,忽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白燕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王水像一条瘦长的鬼影站在小船正中,隔开了严白与柳林二人。男人嘶声道:“‘定风波’还我。”
严法随道:“你会死的。”
王水道:“我已经死过六十七次,不差这一次。‘定风波’给我,保护好我女儿!”
白燕腾不出手,只仰头焦急地大叫:“义父!”
王水的神色微微柔和,在那张僵尸般的长脸上显得生硬古怪。他摸了摸白燕的脑袋,控制不住力道将头顶的发髻弄散了:“燕儿长大了,成大姑娘啦。”
白燕慌了,素来的稳重丢了个干净:“义父,你别犯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嗤的一声,严法随将两把鬼头刀甩了出去。王水一把接住,利落地挥了两下,没管白燕,转过了身,不客气地踢了林花谢两下:
“喂,你。”
林花谢茫然抬头。
王水沉着脸:“我是为了救我的女儿才出手,暂且没空管你这孤魂野鬼。你最好是自己去投胎,否则下次见到就叫你魂飞魄散!”
此言一出,一船皆惊,连白燕都暂且把目光从王水身上收了回来。王水趁此机会跃下船尾,回身猛地一拍,将船送出数百米。白燕猛地回神,大喊:“义父——!”
她冲向船尾,林花谢似是早有预料,抛下柳扶风便站起身来,双臂一张将她拦腰抱住,顿时挨了一顿拳脚,却也没松手。严法随双眼含泪,咬牙驾船前行,赤脚踩在已经不亮了的船板上输入灵力。
身后传来一个父亲愤怒的咆哮。王水的声音越来越远,挥舞着一对鬼头刀,悍然穿过【非毒】拉开的结界,踏入了没有光明的狂风暴雨之中。
白燕失声痛哭。
林花谢木木地坐在边上,几次想伸手拍拍她的背,又不敢,爬过去接替严法随继续做灵力转换器。
过了不知多久,带出来的灵石都差不多烧光了,海洋与天空猛地一震,一种奇妙的平和在四人心中溢散开去,好像连空气都变得轻盈了。
四人知道,他们已经彻底逃离了【风卷残云】的范围。
可除了中途疼醒过几次、现在还哼哼唧唧不清楚状况的柳扶风,没人高兴得起来。严法随和林花谢一前一后地跌坐在地,长长舒了口气,任凭破破烂烂的小船在黑暗的海上漂浮。
柳扶风的胳膊还使不上劲,此时多次察言观色,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求生欲:“严师叔,大师姐,大师兄,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王叔叔怎么不见了?”
好半天,林花谢干巴巴地回答:“【非毒】位阶比【风卷残云】高,但是你灵力不够,没能撑太久。爸爸想救师姐,取了刀一个人去拦【风卷残云】。”
白燕抽了抽鼻子:“他还说你师兄是孤魂野鬼,身子是林檎,魂魄不是。”
林花谢拼命摇头:“不是呀。不会的呀。师娘没说过。”
柳扶风眨着眼睛看向严法随,后者虽然疲惫,却也怕他们在这关头吵起来,摸着下巴思索:
“宗主比王水强得多,按理说宗主没发现别人更不可能看出来。但是王水毕竟是小林的生父……”
林花谢急急地道:“我是我娘怀胎十月生的,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