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亲娘,把自己和别人分分开。你大师兄爱吃凡食,大师姐喜欢听闲话,小师弟没得空也要画画唱曲,我也没因为这些揍过他们。你首先不是我的徒弟也不是李思城的女儿,是你李岩清自己。入我门下,这件事你要搞清楚。”
李岩清的笑容僵了僵,道:“这酒还很新,风味却不比窖藏数十年的差,师娘以前没有喝过吧?”
“没。这酒叫什么?”
“湘妃怨。”
柳苏安一把捏碎了酒杯,三个大人一时间都呆呆地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半晌,柳苏安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岩清的肩膀:“很好。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
李思城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湘妃是李岩清的生母,很早就过世了,除她以外,李思城再无妻妾。要说感情多好则未必,别人不清楚,在场的都知道,湘妃是自杀的。
李岩清看着她道:“娘亲在外没有亲友,在山上也只我一个能说话的。她喜欢弹琴唱曲,我不懂,她说父皇以前是懂的,那是三十多年前了。后来娘亲把琴砸了,戏台子也拆了,父皇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开始喝酒,宫中好酒都往她殿里送,怎么也喝不够。其实她酒量很差,一杯就醉倒了,海量的是师娘。她死的时候,没开封的酒坛子堆得行宫连落脚之处都没有。其实娘亲只是想,要是父皇来给您送酒的时候发现酒窖空了,会想起她来,至少去问问她要那么多酒做什么。”
柳苏安笑了一下:“对不起她的人不是我,我对不起的人也从来不是她。酒挺好的,你们年纪小就别喝了。尝尝邵简做的菜。”
林花谢闷声发大财,已经在吃第三个蟹黄汤包,两只缠了红绳的小手捧着碟子,美美地喝着汤。柳扶风和白燕给李岩清夹菜,他就暴露了。邵简抢在柳苏安前开口:
“小林啊,师叔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圣人劫】戴得还习惯吗?”
“啊?嗯。还是老样子。”林花谢愁眉苦脸地道,“我觉得我说了话,实际说出来却慢半拍,听见自己说的话又慢半拍。还是吃东西好,嚼归嚼,味道归味道,慢一点不要紧。”
“师兄也不要气馁嘛,比起七年前已经好多了……”
“你还好意思提!”林花谢早知道柳扶风要说什么,对方话音未落就瞪了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你的研究也没有太大用处,我比那会儿同步一点都是【圣人劫】在起作用。”
“你瞧瞧你瞧瞧,大师兄就是这副嘴脸,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拆桥,一点不讲道理,像谁哦!”柳扶风夸张地拿衣袖抹起了不存在的眼泪,邵简却笑出了声:“像他师娘啊。”
“邵简,你出息了。”
“我胡说的。再说,林师姐的孩子像你不像王水,你不高兴吗?”邵简又把清蒸鲥鱼推过去,“这酒下鱼不错,你尝尝看喜不喜欢。李大哥,过两日清明,你带岩月来吗?”
李思城道:“岩月最近身体不大好,……罢了,来凑凑热闹呼吸点新鲜空气也好。【苏堤春晓】那边准备完了?”
邵简道:“嗯,清明都要去上坟,庆典没那么隆重,主要还是安全检查的问题。这些都是门生在做,他们更清楚这些。”
柳苏安道:“过完清明也要招新生了,这几年缺人,多招点来。严法随呢?”
白燕笑道:“我和大师兄今早去【南屏晚钟】过招,谁知两个人都藏了一手,不小心敲过头,小师弟把【非毒】都留那儿堵门了,严师叔和林师叔现在在那边处理。怎么了,师娘?”
“今年严法随带队,你和小林、小柽一起去。”
“啊?”柳扶风夸张地叫了一声,“严师叔带队会不会把我们丢在半路上自己找客栈睡觉去啊?”
“就是,”白燕也说,“严师叔要我们自己干活也就一句话的事。”
林花谢堵住最后一条路:“就算是我们三个出门历练,招生总需要严师叔出面的,不然三个小孩说话谁信呀。”
柳苏安道:“我会跟他说的,他不敢。”
三人纷纷道:“不愧是师娘。”
李岩清问道:“招生是要去哪儿呀?”
柳苏安道:“临安有三十六州,我尚未完全恢复,灵气也不足,现在只有这附近相连的九州有人居住,你父皇应该告诉过你。”
“嗯,这里是霍林第一州,最远的常玄第五州和紫玄洞照第三十三州因为灵气稀薄人又少,不征税,每年还要花钱补贴。”
“对。招生按第五到第二、第三十三到三十六的顺序,一共八个州,每州待两节。”
李岩清惊讶道:“呀,那不是年关才能回来啦?”
“嗯。去年是邵简,也是这么个流程。我主要还是怕严法随乱说话乱劝人,但轮也轮到他了,他这几年也算老实。”
邵简笑道:“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要把修道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