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乌云掩月。
独守山精神病院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建院历史,外表的白墙饱受岁月摧残,斑驳不堪。
值班室内,老旧昏黄的灯光布满整个房间。
李医生坐在其中,手中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盘旋而上,消失在半空。
他是从这座精神病院建好后就任职的老人了,在这里工作十几年的时间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原本和他一起值班的同事却因为家中有事请了假。
现在整座医院内的医生就他自己一个了……
不过,这对李医生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悠久的工作经验加持下,李医生并不害怕网络上流传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言。
反而觉得自己一个人值班会自在一些,不必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
“呼……”
李医生将香烟放在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一截烟雾也随之吐了出来。
一根香烟很快燃尽,李医生随手弹进烟灰缸。
他闭上眼睛背靠着椅子,双腿搭到桌面上,享受起了尼古丁充斥自身的感觉。
过了片刻,李医生睁开双眼,两只手并在一起搓了几下。
“唉,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李医生一边吐槽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准角落的立式空调。
就在他按下电源按钮的那一刻。
“啪、啪、啪……”
水滴落在地面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刚修好的水管又漏了?”
李医生皱起了眉头,将两腿从桌面移到地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李医生打开值班室的门,下意识的就朝着曾维修过的地方走去。
没多久,他便停在了一处地方,打开手机的灯光,光芒瞬间充斥了这片地区。
李医生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却没有发现一丝漏水的迹象。
“难道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李医生关掉了手机的灯光,决定等明天再来解决这件事。
手机灯光消失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有一股凉气袭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跟着炸起。
“今晚好像比以前要冷一点啊。”
李医生没有多想,很快就走回了值班室门口,屋内的灯光透过门缝射出。
“啪、啪、啪……”
他刚将手搭在门把上,滴水声又再次响起。
李医生缩回要开门的手,停在原地,仔细倾听,辨别着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他目光看向幽邃的走廊,滴水的声音就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
长廊昏暗,只有两侧安全通道的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绿光,李医生根本看不清那里到底有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李医生决定再去看一眼。
此刻,脚步声和滴水声,在这狭窄悠长的地方,交替回响。
李医生一步一步的走向滴水声传来的方向,这种氛围让他心底难免有些发怵。
很快,他便靠近了声音的源头。
滴水声却再次消失了……
李医生又一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地面上一摊黄色的粘稠液体映入眼帘,散发着腥臭的刺鼻气味。
他蹲下身体,仔仔细细的看着这摊未知液体,却始终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李医生站起身,手机举过头顶,照向顶部的墙面。
还是一无所获。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
李医生关掉手机灯光,转身走回值班室。
他每走一步就感觉脚底有些发粘,就像踩着一块刚吐出的口香糖一样。
或者说好像每一步都踩着刚才的粘液。
李医生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回到家中又要被老婆唠叨自己不爱惜她买的皮鞋。
他走到了值班室门口,屋内的灯光依旧透过门缝射出来,他又一次握住了门把手。
“啪!”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上。
李医生有些好奇的收回了开门的手,举到面前看了一眼。
是和之前滴水声音源头一样的液体,李医生头皮瞬间麻了起来。
“头顶有什么!”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一条粉红色的舌头糊在他的眼上。
李医生惊恐的跌倒在地面,只一瞬间,他的脸上也流满了黄色粘液。
而李医生也真正的看清了头顶的东西。
一瞬间,他呼吸无比急促,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起来。
这绝对是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猎奇的生物。
或者,已经不能用生物来形容了。
倒是怪物更贴切一些。
看上去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鬣狗,血肉纤维和肌肉组织裸露在外。
没了毛皮的躯体却还能看到鬣狗身上的斑点纹路,两条后腿诡异的黏在屋顶。
鲜血淋漓的身体上竟然长满了粉红色的舌头,脸上、腿上、甚至是眼睛里也长出了两条舌头。
这些舌头上还不停流淌着黄色粘液,又一同蜷曲,做出了舔舐的动作……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整座精神病院。
沈克灾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翻身坐起。
刚刚的叫声虽然持续时间很短暂,但其中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惧。
而且沈克灾隐约感觉,这个人的声音应该在那里听到过。
只是声音太大,令他一时难以分辨到底是谁。
沈克灾就这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传出一点动静,引来什么未知的危险。
“滴答、滴答、滴答……”
房间内只能听到钟表跳动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明显。
沈克灾右手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嘭、嘭”的随着钟表跳动。
然而,就在这时,钟表跳动的声音也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钟表内的的电池的问题。
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死寂。
沈克灾费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可越是如此,他的呼气声音也愈发的大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房门的位置,似乎有什么声音飘了进来。
“啪……”
是滴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