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就是负责安排我的工作和生活，还有陪我出差开会什么的，嗯，吃饭也会带你。”
“哇，”宋亦琳星星眼都出来了，“我喜欢这个工作，嫂子，那以后我就做你的秘书。”
陈子瑜一脸哀怨，“那我呢？”
“你？你去做我大哥的秘书。”
这话让陈子瑜沉默了，嘴角开始抽搐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茯苓忍不住笑出声，一个高干子弟、北城大学高材生，去给宋亦淮当秘书？
“琳琳，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嘿嘿，那大嫂你说，他适合做什么工作啊？”
“我们家的庙太小了，容不下这尊大佛，子瑜有更好的去处。”
“那好吧。”宋亦琳瘪瘪嘴。
“别想太多，”朱茯苓拍拍她的手，“离我们毕业还有这么久，到时候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就是，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刘允汶说话也不忘记吃。
看到他们大大方方地说说笑笑，大花心里涌出一些酸涩，想起了自己在家里那些谨小慎微的日子。
家里有两个弟弟，好吃的总是轮不到她，但是家里的活她不能少做一点，否则便会迎来一顿毒打或者痛骂。
就连这次出来，也是她再三保证会寄钱回去供两个弟弟读书才得以出来，不过眼下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寄钱回去了，父母怕是骂了她无数次了吧。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日子反而是最轻松惬意的。
“真好，”大花苦涩地笑了一下，“你们又能上大学又能挣钱，不像我，干什么都不行。”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朱茯苓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不也是在挣钱吗？每个人擅长的事都不一样，你勤劳肯干，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你的成功方式的。”
这些话好像说进了大花心里，她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了泪花，接着感激地看向朱茯苓。
“茯苓姐，你真的觉得我会成功吗？”
“当然，不是会读书或者挣了钱才算成功，成功有很多种，凭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也是一种成功，或者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是一种成功。”
“梦想……”大花喃喃地说。
她哪有什么梦想，顶多就是盼望着自己每天能少挨点打少干点活多吃点好吃的，至于其他的她还真没想过。
“是啊，梦想，就是你做梦都想做的事。”
“我做梦都想做的事就是挣很多钱，然后离开家，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个也可以是梦想，而且已经实现一半了，你现在不就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吗？”
“就是啊，”宋亦琳嘿嘿一笑，“现在也不错了，先离开家，钱可以慢慢挣。”
“我会跟你一起挣的。”刘允汶在吃饭的空隙抬起头说了一句。
虽然大花没有说，但是朱茯苓能猜到她以前经历过什么，大概是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她才会这么想要离开家。
“别着急，”朱茯苓安慰她，“你想要的东西都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你的努力也很重要，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茯苓姐。”
大家吃饱喝足开开心心回家，大花本以为这是自己美好生活的开始，没想到现实却马上给了她重重一击。
第二天，朱茯苓就真实地体验到了大花的痛苦与无奈。
“你这死丫头！说是出来挣钱，谁知道出来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想跟刘家那小子私奔？”
一个身材发福横眉冷目的中年妇女突然冲进店里扯住大花的耳朵，她的声音很大，说出的话店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每个人都看着她们议论纷纷。
“妈，”大花觉得有点难堪，“我现在还在学习，没有工资，我们去后面说话好不好，不要影响人家做生意。”
“不行，我就是要让大家评评理，让他们看看你是什么货色，跟着男人跑出来这么久也不给家里报个信，要不是我过来找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大花妈的话让店里的客人都觉得很惊讶，没想到看起来老实的大花居然会做这种事，大花流着泪不敢说话，宋亦琳赶紧上去把她的耳朵解救出来。
“婶子，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呢？”
“你是谁？是不是这死丫头的老板？你们店是不是黑店呐，怎么我们家丫头在你家上班没工资的呢？”
朱茯苓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
“婶子，我是老板，前两天去外地了，所以还没来得及给大花发工资，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花妈把朱茯苓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一副狐媚子相，那你现在把工资给我，对了，还有我来这里的路费。”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啊，”大花小声说，“我们到后面去说好不好，店里还在做生意呢。”
“不行，”大花妈往椅子上一坐，“钱给我我就走，不给我就在这坐着。”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婶子，你现在到后面去我们好好谈谈，不然影响到我的生意的话大花的工资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是你影响我生意在先，你再这样闹下去小心我报公安！”
也许是怕朱茯苓不给钱，又或者是对公安有恐惧感，总之大花妈终于同意到后面仓库去了。
“你说吧，想怎么样？”朱茯苓有点不高兴。
“给钱呗，难道你想让大花给你白干活，我跟你说，我们家大花老实但我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不给钱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态度强硬甚至有些不讲理，朱茯苓气不打一处来。
“大花才出来不到两个月，你不问问她挣的钱够不够吃够不够穿，张口闭口就是要钱，她难道可以不吃不喝吗？”
大花妈好像听见了什么新鲜事一样，瞪着眼睛看向朱茯苓，脸上带着冷笑。
“怎么回事？在你这打工不管饭也不管住，那我还不如带她回家，我们那的工作都是包吃包住的。”
大花有些着急，“妈，我在这里挺好的，我不想回去。”
“死丫头，”大花妈打了她的头一下，“包吃包住一分钱都不要花，挣到的钱都是你的，不然又是租房子又是吃饭，你挣的钱还能剩几个？”
“大花挣的钱都是她的吗？那你千里迢迢跑到北城来要钱是做什么？”朱茯苓盯着她问。
大花妈也不甘示弱地盯着她，“你这话说得，大花还有两个弟弟呢，我把她养这么大，她帮衬一下家里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的养大是指给她几口饭吃饿不着，能走路了就开始帮你干活，有弟弟以后就开始带弟弟，弟弟上学了就让她出来挣学费，是吗？”
朱茯苓的话里透着冷意，她太了解这种家庭的女孩了，所谓美好的童年在她们这里是不存在的，她们长大的过程就是一部苦难史。
“谁家不是这样。”大花妈不以为然。
“要是大花有个哥哥，你会让她哥哥出来挣钱给大花上学吗？偏心就偏心，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朱茯苓的话太直接，大花妈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心虚，又瞬间被她按下去，倒是大花已经在一边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别说这种话挑拨我们母女关系，就你这样还当老板呢，简直是害人！”
“就你这样还当妈呢，简直就是害人！”
“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茯苓姐，”大花拉住朱茯苓，“别说了，今天对不起，我那还有点钱，我去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