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小院。
三小只已经睡下,陈灵光还看着蒸器,要想制出效果更好的药来,时间才是最好的秘诀。
这一锅弄好了,明日送叶君潇去学堂时,就能直接交给杏林堂。
看着炉膛里的火苗,她的脑海里闪过今日萧锦澜救她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几乎失控,明明眼睛睁开,却根本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鲜少有人知道她还有这一面,倒是被他看了个正着。
不过,她确实很感谢萧锦澜帮她处理了现场。
“灵光,你去歇着吧,我来帮你看着。”
哄睡了三小只后,叶君蕙来了厨房。
陈灵光笑着摇摇头:“我还不困,今天你们还顺利吗?”
四人今日过了晌午才回来的,那个时候她忙着捡药,碾药,就随口问了两句。
不过三小只看上去很高兴,想来他们已经有了答案。
说起这个,叶君蕙眉眼弯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今日上街,他们三个高兴的不得了,我给君潇挑了文房四宝,还有一些要用的书,眼下先用着,等到进了书院再看需要什么。
后来我又根据你说的,带着君梅君竹去了烟雨绣楼和楚方馆,我瞧着君梅喜欢女红和下棋,君竹喜欢画画和看书。”
叶君蕙有些兴奋的说着,陈灵光就静静的听。
叶君梅性子更沉静内敛,心思也更重些,女红不见得是最喜欢,但下棋一定是。
君竹性子活泼些,每每都有新奇的想法,学习画画确实不错。
“灵光,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慷慨解囊,不知他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学到东西呢!”
说到激动处,叶君蕙紧紧的握着陈灵光的手。
她的手指修长,若不是家里陡然出了变故,这双手合该用来弹琴写诗。
“不客气,我想以后你弟弟会还的。”
叶君蕙愣了愣,思忖着这话中的含义,可转念想着这不过是小夫妻之间的事罢了,并没有多想。
两人守了大半夜,等到将药装进瓶子,也就只能再睡一个多时辰。
一家人天刚亮就起来准备,吃了饭送叶君潇去学堂。
叶君潇一路上很是兴奋,蹦蹦跳跳,连带着大家也跟着高兴。
长山书院在城南,为了防止迟到,陈灵光租了马车前行。
到了书院,门前已是熙熙攘攘。
看着学子们忙碌的身影,叶君蕙不禁心生感慨。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家总算又有了读书的苗子。
“君潇,你就要进去读书了,别忘了阿姐跟你说过的话,知道吗?”
“阿姐放心,君潇明白的。”
叶君蕙十分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进去吧,等到下学后,我们来接你。”
叶君潇踏着坚定的步伐朝书院走去,陈灵光抬头看了看“长山书院”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惟愿他将来学业有成,为国为民。
送了叶君潇,四人也没闲着,陈灵光先去了一趟杏林堂,将药交给了万掌柜,接着便带着叶君梅和叶君竹去了烟雨绣楼。
这烟雨绣楼她也还算熟悉,还记得第一次是岳灵儿带她来的。
掌柜的一看到她,自然还算恭敬。
“老板,你这里可收学徒?”
林掌柜闻言点点头:“烟雨绣楼是咱们云州府最大的绣楼,光靠手底下的绣娘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我们也收学徒,只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这个自然能理解,人家开门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
“不知条件是什么?”
“若是想成为烟雨绣楼的学徒,有两条路子,要么每月三两银子,要么免费学,但之后十年得为我烟雨绣楼做活儿,就拿帕子来说,我每张给二十文,大家都有得赚。”
当听到学费三两银子时,就连叶君蕙都忍不住咋舌。
平常人家谁能每月拿出三两银子来学女红,怕是大多数人都只会选第二条路。
可整整十年呐!
虽说不是免费,但着实有点坑。
林掌柜自然能看出叶家姐妹心中所想,其实也不奇怪,来这儿问的人太多了,几乎每个人都是这表情。
可她们有得选吗?
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叶君梅拉了拉陈灵光和叶君蕙的手,想着再考虑考虑。
当时她想选女红,就是想着以后若是学成,还能绣点东西帮家里补贴家用。
可如今瞧着,她觉得这并不划算。
让她来选,她宁愿去浣衣,也要将十年时光掌握在自己手里。
叶君蕙也是为难的紧,就算杏林堂每月能给她月钱,可也根本不够啊。
弟弟妹妹都需要用钱,可她手里只有一份。
这可让她有些着急了。
陈灵光倒是不太担心,她手里还有很多巧宗儿,大不了到时候再跟白乾越合作。
反正他家是大家族,手里的生意涉及方方面面。
“走吧,咱们再去楚方馆瞧瞧。”
正好,她还想会会楚方馆的那位有个性的馆主。
楚方馆位离繁华闹市不远,因着这里有好些名人的墨宝,一大早就来了好些文人捧场。
楚方馆外设立了六盘玲珑棋局,好些人围着看,可能解开的少。
听闻这馆主手中有好些棋局,今日有人破了,明日还会有新的摆出来。
文人们一个个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是艰难。
陈灵光看着那些棋局,说实话,她倒是能看得懂,可下棋不是她的长项。
这一点,她帮不了叶君梅。
就连叶君蕙瞧着也想不出其中的破绽,就算能下个几步,可最终也胜不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突然,一个文人模样的男子兴奋不已,在众人的见证下,当真解了其中一棋局。
“哟,看来公子有几分聪明。”
声音从馆中传来,等到声音的主人出来时,人群中满是吸气声。
只见一清尘脱俗女子走了出来,一身白衣,仿佛天外仙子,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请进,我楚方馆说话算话,自有五十两银子奉上。”
听到有五十两银子,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羡慕不已,凭着一个棋局就能赚取五十两。
陈灵光看向刚才那人解开的棋局,喃喃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声音不大,却吸引了馆主的注意,转头便瞧见一清丽女子站在石桌前。
“怎么,姑娘懂棋?”
陈灵光摇摇头:“仅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