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君蕙早起做好了饭，当真是满厨房飘香。
陈灵光的记忆里，叶君蕙做饭的手艺在整个村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她总能用简单的食材做出花儿来，陈灵光自认自己是比不了的。
她做的饭，能填饱肚子，但绝对算不得什么美食。
吃了饭，在叶君蕙殷殷期盼的眼神中，她背着背篓上路。
刚到了城门口，她便发现往日里贴在上面的告示已经撤下，一张不剩。
进了城，她先去悦来客栈留了个口信，接着便去往杏林堂。
万掌柜见她来的这样早，自然心下欢喜。
“姑娘竟来的这样早，可用过早饭了？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多谢，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已吃过，不知少东家今日想要谈什么？”
万掌柜正要说什么，只见布帘后有一道身影，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一张温润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万掌柜赶紧恭敬道：“少东家，陈姑娘已经到了。”
四目相对之时，陈灵光微微颔首，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面见这位少东家。
二十五六的年纪，长身玉立，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沉稳，不愧是常年在商贩中混，给人一种老成的感觉。
“在下白乾越，陈姑娘可用过饭了？”
说着便随手将一碟子糕点放在桌上，动作随意，却也是很贴心了。
陈灵光笑道：“多谢，我已经吃过了，少东家可是需要什么新方子？”
白乾越点点头：“上次你给的方子确实很好用，疗效显著，只不过似乎药性稍微强了些，不可长用，不知是否可有养身之方？”
这一点陈灵光早就想到了。
他说的不错，上次的方子确实能达到立竿见影之效，可若是想断根，这个方子不合适。
陈灵光想了想道：“倒是有一方子可行，不过制作的手续繁杂了些……”
“无妨，我可以等，需要任何药材，请姑娘开口便是。”
白乾越这般直爽，倒是有些出乎陈灵光的意料。
毕竟从小在商人堆里打滚，换句话说，商人自然应该无利不起早。
见她有些疑惑，白乾越有些自嘲的笑了：“只不过，还请姑娘只供我杏林堂使用，价格嘛，依旧按照之前的条件，三成，如何？”
果然。
陈灵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他平白无故的善待她，她总会觉得还有后招。
这种不安大多数来自她当暗卫的经历。
从前她杀人都是有条件的。
老弱妇孺她不杀。
这是她的底线，她敢在那个人面前提要求，就是因为她有救人性命的本事。
这些年来帮他笼络官员家眷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那个人就是如此，在需要她的时候，总会给她一颗甜枣。
“成交，只不过，还有件事需要少东家帮忙。”
“姑娘请说。”
“不知长山书院可收女学生？”
白乾越愣了愣，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怎么，姑娘你要……”
陈灵光摇摇头，“不是我，是我家两个妹妹。”
“那倒真是可惜了，长山书院从来不收女学生，不说云城，放眼整个大齐，怕是也难找到几家收女学生的书院。”
白乾越的脸上有几分无法帮忙的抱歉。
陈灵光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本来就不抱希望。
“那有劳少东家帮忙写一张举荐信，家弟用得上。”
白乾越闻言微笑道：“这个不难，请姑娘稍候。”
大概是觉得终于能帮上忙了，白乾越眉眼间竟有几分高兴，立刻让万掌柜安排纸笔。
一张推荐信就这么到手了。
陈灵光道谢后说了些需要的药材，就准备告辞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看向白乾越。
“上次送的药很好，多谢了。”
白乾越有一瞬晃神，她嫣然一笑的模样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当初在太炎遇到的姑娘。
宁思言在街上闲逛，身后的君无痕一脸生无可恋。
他实在不太懂，宁思言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
这几天每天都在街上闲逛，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桂花芙蓉糕都不爱吃了。
再这样下去，不如拉回去练功。
正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是她！
君无痕胸腔内瞬间迸发出一股火气来，这么久都没找到人，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
还没等他出手，身边的人已经蹿了出去。
君无痕愣了一秒，随后十分欣慰。
这小子平时没白疼。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宁思言欢天喜地的跑到陈灵光身边，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就像是一只小狗狗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有那么一瞬间，君无痕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师父，上次我办的事情怎么样？还满意吗？”
陈灵光点点头，上次的臭鸡蛋确实整的不错，阴阳头更是不错。
“嘿嘿，师父满意就好，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用针啊？”
陈灵光想了想，这两日怕是要忙制药丸的事情，不过针法倒是可以教一教的。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家里找我。”
宁思言一听这话，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
“好耶！”
君无痕冷脸靠近，一脸仇大苦深的看着陈灵光。
“小妖女，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这次我可不会放水。”
还没等陈灵光说话，宁思言立刻护在她身前。
“君大哥，你可不能动我师父，小心她扎你！”
呵呵，她扎……
等等！
君无痕一脸无语：“她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
“前几天啊，对了，萧大哥也在场，我可是正式拜了师的！”
宁思言相当骄傲，那股子骄傲劲看的君无痕直来气。
“她是你师父，那我是谁？！”
“嗯……”宁思言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着，“我们没有行过拜师礼，那你就是我的小师父。”
小！？小师父！？
君无痕被气的头顶冒烟，自己可是盗尊！！！
轻功一等一的好，结果比这个小妖女还低一等！？
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宁思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不用担心，实在不行你也拜师，我师父人很好的，到时候你就能克服自身弱点了，多好！”
呵呵，我谢谢你呀。
陈灵光才没空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还要买些东西，还要去看看有没有出租的院子……
这一天可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