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散养的土鸡肉质真的超鲜美。
林汝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只，秦家老父母表示不服。
秦磊和秦森两个人连媳妇都没娶上呢，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和老父母住一块儿。
秦家和所有封建老家长一样，他们认为男人力气比女人大，干活多，天要靠男人顶着，自然吃的穿的都应该比女人好，何况，你一个小女人家家吃肉有什么用，都是浪费。
他们自然是要掀桌子不干的。
但林汝靠武力值说话，直接把五个人都打趴下了。
“嗯，你们谁还有意见？”
林汝单脚踩着板凳，俯视趴在地上的众人。
“没。”
“没有。”
“饶命啊。”
“小姑奶奶。”
……此后在秦家，再也没有人敢给她颜色看。
牛媒婆家有两个孙子，一个男孙，一个女孙。
有一天，这对兄妹俩不知道了什么别扭，哥哥竟然拿小水果刀把妹妹的左耳朵切了下来。
妹妹疼的满地打滚，捂着流血不止的半边耳朵，家人得知消息赶过来之后却先训斥妹妹不懂事儿，怎么能跟哥哥打闹呢？
全家人都重男轻女，维护着哥哥。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仿佛精神洗脑一般。
“你应该让着哥哥。”
“男孩子的力气就是比女孩子大，你主动招惹他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你真是太不乖了，女孩子就应该乖巧听话。”
“……”
这事闹得挺大，村子里不少村民都跑去他家看戏。
林汝好奇跟着去了，秦家人都忙着挣工分，就她一个人潇洒。
刚来到门口就听到这些大人对小孩的洗脑言论。
“知道错了吗？现在知道错了就去跟哥哥道歉，让他别为你伤心。”
“要听话才是好孩子，知道吗？”
“哥哥是男孩子，大你两岁，力气比你大，以后可不准惹他了。”
小女孩只有四岁，她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周围的一群人一直对她重复这些词。
【道歉】
【哥哥】
【女孩听话】
【要乖】
【懂事】
她渐渐的也不敢哭了，害怕地望向哥哥。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如果自己没有错，哥哥又为什么要割自己的耳朵呢？
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向比自己大两岁的六岁男孩认认真真道歉。
“哥哥，对不起。”
林汝忍不了了。
她简直都气笑了。
“你们这群人疯了吧，神经病？”
“大姐，这小女孩耳朵都没了，你还让她向像犯罪者道歉？”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你们就去医院治啊，别在这恶心人啊？”
“哈哈哈……好好笑。”
林汝把小女孩拉过来护在身后。
她和人类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太明白人类所谓的情感道德和法律，但也略知一二，林汝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她觉得这是不对的。
这一切太荒谬了，不是吗？
“小姑娘，哎你这……”
女孩的叔叔见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疯话，本来是不高兴的，但一看对方长得这样好看，也没很凶的摆出恶言。
“呀，这不是小林，林知青吗？您怎么来了？”
牛媒婆认出了林汝，立刻从人群中走过来，满脸堆笑的拉住她的手。
“呵。”
林汝皮笑肉不笑，甩了甩手，勉强把她推开。
“才成婚几天呀，亲家填上不忙吗？看来秦家老三儿对你很不错啊。”
牛媒婆笑嘻嘻，“看吧，姐给你说的婚事没错，是不是很满意？秦瑞良那可是我们村子里少有的俊秀后生。”
林汝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不想搭理这人，但很快又想起来自己要问的正事。
“你和这小女孩什么关系？”
“哈哈，我是小花她奶奶啊。”
“？”
林汝皱眉，“你不管管？”
“管什么？”
牛媒婆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一直在管教小花呢，让他做一个好孩子，教会了她道理，以后她就不会再跟哥哥起冲突。”
林汝：“？”
“是吧？小花。”
名叫小花的女孩泪眼婆娑，弱弱的说嗯。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疼了。
又或者两者都有。
“林知青你先等会，我们把家里事处理了。”
牛媒婆说完，一把拉过女孩小花。
此刻的林汝忽然没了坚持的力量，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戏剧化……
她现在的感受，或许和人类看电视没区别。
围了半只耳朵的小女孩，她想哭又不敢哭出声，还要被迫给施暴者道歉，始作俑者却被家人环绕着安慰……
鲜血弄花了她的脸，弄脏了她的花衣服。
地上躺着的半只耳朵，无人在意。
几乎被踩进了泥土里。
林汝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她现在有的选择，她可以冲上去，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揍一遍或者杀一遍，但是没有意义。
这只是三千世界的其中之一。
她不属于这里，似乎自己也没必要改变什么。
久违的沉默。
886也察觉道有些不对劲，它僵硬的出声：【宿主……你怎么了？】
林汝没有回答它。
她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难受。
那是什么东西呢？
林汝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一对姐妹。
大的那个二十多岁，她有点印象，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人的女人在村子里实在是太少了。
小的那个女生，十三四岁的模样。
他们走在林汝前面，但后者的听力不是凡人所能匹及的，所以……她清楚听到了两姐妹的对话。
妹：“听说牛媒婆家的那个小丫头受伤了。”
姐：“嗯。”
妹：“大家都说她不好，不该跟哥哥吵架打闹，真是个坏丫头。”
姐：“我想去看看她。”
妹：“看她干啥？”
姐：“蛮可怜的，牛家那种情况。”
妹：“姐，你是不是被人强奸过？”
姐：“什么？”
妹：“铁蛋哥说只有被强奸过的女人才会替坏女孩说话，而且你这么大了还不嫁人，他们都说你没男人要。”
妹：“我估计你肯定是被强奸过。”
姐：“……”
妹：“你以后别当我姐了，我觉得有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