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找他去”,瞬间引爆了村民们的怒火。
也不知老谭是如何惹了众怒,村民们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扒皮抽骨。
村民们的目光汇聚到村长脸上,村长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怒喊一声。
“都跟我去找老谭!”
就这样,全村老少浩浩荡荡的赶到老谭家。
然而老谭家早已是房门紧锁,不管村民们如何砸门,就是没人开。
莫非老谭也出意外了?
我制止了想要撞门的村民。
“让我先进去瞧瞧。”
或许是接连治好三个人的疯病,我在村民们心中有了些威望,村民们同意了。
我直接翻墙进去,发现屋里亮着灯,但屋门也同样反锁了。
透过门缝飘出的空气,我能感受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我敲了敲门。
“是我。”
过了好一会儿,老谭颤抖的声音才从房间里传出。
“萧……萧神医……只有你自己吗?”
“对,只有我自己,”猜到老王和老李的死与老谭脱不了关系后,我对他已经没有先前的客气,“但你再不开门的话,大家就要冲进来了。”
“别……别!我开门!”
老谭开了门,确定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后,悄悄松了口气。
我一把推开他,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老谭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他拼命磕头。
“萧神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我很不客气的对他说。
“你自己惹了众怒,谁也救不了你!”
老谭吓坏了,他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老谭媳妇跑过来踢了他一脚。
“你就别瞒着了!只有送走小翠,村民们才会放过你!”
我又一次听到了“小翠”这个名字!
我盯着老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小翠到底是谁?!”
老谭打了个哆嗦,终于道出了实情。
“小翠她……是村子里献祭给雪神的祭品……”
雪神?祭品?
我想起来了,村长第一次让我离开雪猿村时,也提到过这两个词。
“什么雪神?”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村长,但他没有告诉我。
老谭给我讲起了雪猿村的历史。
雪猿村在这座大山上,已经存在了上千年,古代大山里的生活条件,比现代艰难百倍,每逢饥荒之年,总会有村民死于天灾。
有一年冬天,整个雪猿村找不出一粒米,为了能活命,当时的村长祭拜大山,请求神明降世,给村民们一条活路。
神明真的降临了,他给村民们带来了许多被杀死的动物,正是靠着这些动物的肉,让村民们度过了寒冬。
祈求神明的那一日,天上下了很大的雪,所以村民们都认为救活他们的,是山中的雪神。
然而雪神的恩惠并不是毫无代价,自那之后,村民们每隔十年,就要献出一条鲜活的人命,否则雪神就会降下神罚,每次下大雪,都会有一个村民死去。
这个规矩流传了千年,直到十年,有人坏了这个规矩。
十年前,又到了祭祀雪神的时候,村民们盯上父亲早亡的小翠。
原因很简单,家里没有健壮的男人,孤母寡女的,比较好欺负。
小翠的母亲改变不了村民们的决定,原本想带着小翠逃离雪猿村,但村民们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每天都有人在小翠家盯梢,小翠但凡踏出家门一步,就会有人将她强押回去。
小翠的母亲没办法,只能自己离家,她不知在哪,找来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告诉村民,他们祭拜的雪神,并非真正的神明,而是吃人的妖邪。
老道士还说,他此次来雪猿村,就是为了斩杀这只妖邪。
村民们半信半疑,可一想到如果老道士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以后就不用再献祭活人了,便答应下来。
过了几天,天空下起大雪。
按照往年的经验,今日夜里,雪神会进村拿走祭品。
那日,老道士画了几十道符,他让小翠的母亲帮忙,把符贴满小翠的身体,等到妖邪碰触小翠时,这些符就会发挥作用,将其斩杀!
听到这,我心中已经有数。
老谭口中的老道士,肯定是我入村那天遇到的老道的师兄。
以老道的道行,他师兄应该也很强大,可既然失败了,中间肯定出现了纰漏。
我示意老谭继续往下讲。
老谭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那天夜里,我们十个人聚在一起喝酒,大家喝的都有些醉了。
这十个人里,有个无赖,他说小翠长的那么漂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让她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反正雪神不挑祭品,不如让我们先爽一爽。”
我悄悄观察老谭媳妇的脸上的表情,她满脸怒火,但没有破口大骂,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问老谭。
“所以,你们就对小翠施了暴?”
老谭捂住自己的脸,辩解道。
“我真的是喝多了,才跟着他们去的……”
我才不信他的话,我又不是没喝多过,真喝醉的人,只会想睡觉,而且男人那部位,同样会“醉”。
所谓酒后乱……全他娘的是掩盖自己禽兽行为的借口!
后面的事情,老谭不用讲我也能猜到。
这十个人在施暴的过程中,肯定扯坏了老道士的符!结果不光小翠死了,连老道士也未能幸免于难。
然而老谭接下来讲的事情,比我预料的更加恶劣!
“当时小翠待在自己屋里,我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让小翠的母亲听到了……打斗中,那村霸失手杀死了她……
我们当时害怕极了,约定好把小翠母亲的死推到雪神身上,然后一哄而散……”
我问他。
“老道士呢?他没有阻止你们?”
“不知道……当时他不在屋里……第二天我们再去看的时候,小翠已经不见了,但屋里有两具尸体,一个是小翠的母亲,一个是老道士……”
老谭告诉我,老道士满是鲜血,身上全是伤痕,像是某种体型巨大的野兽留下的抓痕。
村民们安葬了两人,可从那之后,每年下大雪的时候,村里就会有人发疯,然后在雪地里活活冻死。
村民们都以为是老道士激怒了雪神,但老谭知道,死的都是对小翠施暴的人……
今年,轮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