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是有协约的!”海伦咽了咽唾沫,紧张的看着格兰特。“你不能杀我!”
“那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昨天的魔力旋涡是哪儿来的?”回到屋子里后,格兰特第一时间将海伦召唤出来。他其实没有什么行李,完全用不到打包。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昨晚的魔力旋涡,他必须找海伦问个清楚。
“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海伦大叫起来,“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说的那种事情,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梦境旅行只能就近,不可能穿越这么远的距离到达狮心城!”
“你在说谎。”格兰特的语气十分肯定,他看着海伦,灰蓝色的眼睛里平静无波。
他深刻的知道,他所奴役的不是人畜无害的大学生,而是一只魔鬼,一只魔鬼男爵!
魔鬼绝不甘心被奴役,他们会用尽一切去反抗,丑陋的挣扎,设下无数陷阱,他们就是这样一种生物。
合约可以限制他们,但绝对不可能锁死他们。
格兰特一把抓住他的羊角,将他提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地方。
“海伦先生,我不会再进去了!”
“当然!当然!”他露出讨好的笑容,“您的智慧堪比冥海,地狱深遂,不及您的胸怀!卑微的海伦将永远为您服务。”
他已经找出逃掉的办法了?
格兰特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微微有些惊讶。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去完善那份合约,却没想到还是被眼前的家伙找出了漏洞。
而且这么快!
仔细在脑海里检查了一遍他所拟的合约,格兰特睁开眼。松开了握住海伦的那只手。
他低下头,疑惑的看着那比哥布林大不了多少的家伙。
“你在虚张声势,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
“为了做你最忠诚的仆人。”
海伦依旧是那副讨好的笑容,格兰特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拔出手铳直接将他枪毙。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为了保证猎魔人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魔鬼,教廷为每一个自愿受洗成为猎魔人的志愿者种下了“灵魂之渴”。
对魔鬼灵魂的渴望折磨着每一个猎魔人,驱使他们不停与魔鬼战斗。这当然不仅仅是一个负面buff,猎魔人失控的案例有很多。但从来没出现过被魔鬼掌控的猎魔人。
就像食人魔虽然智力低下,繁殖能力强,成长迅速,力大无穷比牛还能干。但从来没有人尝试去奴役食人魔。
因为食人魔以人类为食,食人魔是人类的天敌。他们能在人类的大脑中获得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元素,这种元素在其他动物的体内并不存在。长期不吃人,食人魔会死。
同理,“灵魂之渴”让猎魔人成为了魔鬼的天敌。所谓“天敌”,并不一定意味着我比你强,而是如果我不使出浑身解数去杀死你,那么我就会死!
格兰特当初之所以会冒险去杀魔鬼子爵,是因为他的灵魂之渴已经严重到了一种程度。一种几乎要将他杀死的程度。
这具身体一直在排斥他的灵魂,帝国和教廷的追击小队又逼得他四处逃窜。他那时刚穿越过来3个月,回过神来时,普通的魔鬼灵魂已经没办法满足他的灵魂之渴。他不得不放手一搏,冒险去猎杀魔鬼子爵。
在和海伦的契约中,格兰特共享到了他1/5的生命和灵魂。猎魔人在吸食魔鬼灵魂的时候,大部分都会逸散。1/5的灵魂虽然不多,但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灵魂之渴。
他需要海伦,犹如瘾君子需要面粉。
“你知道克里维尔子爵吧?”格兰特眼珠一转,抛出了这个名字。
“当然,我的老上司,我可是很尊敬他。”
“有多尊敬?”
“就像尊敬您一样。”
唔……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上不少……
“他都有什么弱点?跟我讲讲。”
“你想对他动手?”海伦看起来有些惊讶,“恕我直言,他虽然是子爵,但却是魔鬼侯爵亚蒙的嫡系,比许多没有靠山的伯爵都要强。仅凭您……还是算了吧。”
“你只需要帮点小忙就够了。”格兰特说,“冲锋陷阵由我来,那家伙的家产绝对丰厚到吓人,足够你我吃到饱肚溜圆。”
格兰特的语气极具诱惑力,像是用花言巧语欺骗纯良少女的浪荡子。
在小镇酒馆,他戴着一顶牛仔帽。左手插兜,右手举着酒杯。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望着刚刚进入酒馆的女孩,他吹起口哨,挑逗的看着她。慵懒,平静。
纯良女孩海伦明显被说动了,他跳上破烂的木床,审视着格兰特。
“我不得不承认,你相当有天赋。但奴隶主是不会跟奴隶合作的,他们只会说好听的话,开出一大堆空投支票。然后将所有的成果全部据为己有。”
“我不能相信你,即使最后成功了,你也完全可以一毛都不分给我。如果是我,我宁愿把那些东西烂在地里,也绝不把它分享给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的人!”
“我们得签一份合约!”海伦说。
“绝不!”格兰特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尽一切可能避免和魔鬼签订契约,这是连猎人学徒都知道的事。如果一定要签订一份契约,那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和海伦的那份契约,格兰特谋划了2个月。即便如此,他依旧会时不时担心,担心那条狗链反过来变成钳制自己的枷锁。
“海伦先生,我能给你的只有口头承诺。相信我,无论如何你不会亏的。如果我死了,你正好就自由了。”
“好吧。”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海伦终于妥协了。
“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8魔鬼之泪,一颗贤者之石。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能搞到这些东西。”
“知道了。”海伦没再耍花招,而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格兰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他听到海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尊敬的主人,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有两件事,我不得不提醒您。”
“首先是关于梦境旅行,你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没有恶意,只要不故意搞破坏。除了梦主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你,即使是魔鬼大公也不行,我有这个自信。”
“还有就是,您这趟旅程恐怕不简单。可千万别在杀死魔鬼子爵之前就送了小命。”
“你知道什么?”格兰特转过头,严肃的看向他。
“什么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在北方……闻到了亡灵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