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少年不知道在自顾自嘀咕些什么，很轻很缓的语气，嗓子里黏黏糊糊的。
明明是小狗，不知道为什么也这么会呼噜。
虞秋深不知道自己在漫无边际地想些什么，脑海里有实验楼的文件，有几天前会议的画面，还有……淡灰色的一对小耳朵。
以及不知道该是什么模样的尾巴。
应该也是淡灰色的吧？和耳朵一样软绵绵的，有很蓬松的毛发。
小凛看起来会是很在意外貌的男孩子，说不定耳朵和尾巴也会很精致的护理，尾巴放出来就像是一团毛球，还会左右摇晃。
“哥哥……哥哥！”季岭唤了一声，有点埋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抱歉……刚刚发了会呆。”虞秋深缓过神，“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不说了。”
季岭闷着腔。
他两根手指拨弄箱子里已经吃饱熟睡的小猫，指尖绕着猫耳朵上的尖毛打转。
这个老变态……肯定是在忙别的，才会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虞秋深抿着唇，话都被堵在了唇舌之间。
小凛最近脾气大了许多，和一开始追着他喊哥哥放彩虹屁的家伙判若两人。
不过他似乎不反感这样，有点个人情绪的小凛好像更真实了些，他几乎能想象到对面竖着耳朵，还喜欢努嘴撒娇的小omega。
唯一的问题是，他并不会哄omega。
“小凛。”虞秋深放轻声音，“我的问题，刚刚确实发了会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季岭很轻地哼了一声，是从鼻腔里冒出来的。
“我下次会认真听你分享的。”虞秋深说。
听他这么说，季岭的小脾气稍微收敛了些，有些傲娇道：“好吧，勉强原谅你一次，我刚刚问，哥哥是什么动物，百度上查不到你的动物属性。”
“嗯。”虞秋深应了一声，“联盟为了我的人身安全，除了基本的个人信息，其他东西都没有布上去，而且有一些信息是假的。”
"假的？！还有这种操作！"季岭震惊道，“我以后要是有出息了，我要把我的祖籍挂到加德纳铁塔上，我要当世界最顶端的a……哦不omega！”
妈的，差点嘴快了。
好在虞秋深脑子已经快烧糊涂了，完全没注意到，只是低低沉沉地笑：“可以的，那要好好学习才能有出息……”
“停！今天不许说教。”
“好的。”虞秋深及时收声，“我的动物属性是雪豹，大约是生活的帕米尔高原地区的雪豹，你有见过吗？”
季岭嘴角抽了下。
哪个正常人应该会见过帕米尔高原的雪豹？
但他还是应和道：“在动物世界上见过，蓝色眼睛的，大猫。”
“不能叫大猫……”虞秋深好声好气地商讨，“雪豹虽然是猫科动物，但是很多习性已经和猫很不相同了。”
“好的，大猫哥哥。”季岭压根不理。
“……”
虞秋深叹气。
好吧，大猫就大猫吧。
电话另一头的季岭已经兴高采烈地开始百度雪豹的照片。
天蓝色的眼睛，又短又圆的小耳朵，还有一条……操！！！好大的毛茸茸尾巴！！！
季岭是个尾巴控。
平日里去亲戚家玩，刚满几岁的幼崽都会被他盘弄尾巴，特别是他的小侄子，是个花豹崽子，虽然尾巴没有那么多绒毛，但是胜在很长，摇晃起来轻盈无比。
虞秋深要是有尾巴，肯定是又长又绒的大尾巴。
季岭吞了下口水。
现在他还没搞到虞秋深，以老古板的性格，肯定会一口回绝他看尾巴的无理要求，然后批评他是个不矜持的omega。
矜持……他要是矜持还怎么搞到老公啊？！
“小凛？”虞秋深看他闷腔半天不说话，“讨厌雪豹吗？”
“没有！喜欢！”季岭这句是实话。
他一看到那条尾巴就喜欢得要死，或许这就是狗看见猫尾巴就兴奋的天性。
“嗯。”虞秋深很轻地应了一声，腼腆得像是刚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很多人会不喜欢豹子一类的动物属性，因为确实攻击性很强，而且动物体征更明显……牙齿很尖之类的。”
这些季岭倒是不知道，“那哥哥的牙会很尖吗？”
“有时候会吧……”虞秋深平淡地说。
季岭想到虞秋深那张冷脸，再配个尖牙，在床上一言不发咬着omega的腺体狠干的时候……会把人弄死吧？
“没关系。”季岭吞了一下口水。
没关系，反正虞秋深弄的不是他。
季岭暗自安慰了一下自己，“雪豹挺好的，爪爪好软，大尾巴毛茸茸，耳朵也好圆。”
他顿了下，没忍住补了一句。
“怪可爱的。”
这回沉默的是虞秋深。
饶是发热期的他对软o小凛容忍限度会比较高，也接受不了可爱和毛茸茸这样的形容词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开口：“我没有……爪爪，而且耳朵也没有那么圆吧，就是正常的猫科动物耳朵，不能说是可爱。”
“嗯嗯嗯。”季岭憋笑，“不可爱的大猫。”
“……”
虞秋深原本就还没退烧，耳根和脖颈一转都是红色的，被他这么一揶揄，倒有了更热的架势。
他发现了，软o小凛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是个娇娇软软的可爱omega，其实是个喜欢说话逗弄他的小混球。
不过这样也很……可爱。
虞秋深垂着睫毛，有些茫然。
他为什么会觉得可爱呢？是因为发热期吗？应该是吧。
毕竟他以前没有觉得软o小凛很可爱。
“九点十分了。”虞秋深轻声道，“昨天的论文交给老师了吗？”
“交了。”
“嗯，那今天可以早些休息了。”
季岭确实有点困，打了一声哈欠，“唔……那你也早点睡觉，我今天困了等会就睡了。”
“嗯。”虞秋深还没挂电话，但也不出声，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直到季岭带着些倦意的嗓音传出来，软绵绵地说了声哥哥晚安，他才挂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