娰明月双手收紧了些许,往前走了过去,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柳紫宁见女人白皙纤细的小手,绝美的脸。
她突然像是没接到一般,突然松了手,那热水直接往娰明月的方向而去。
娰明月的确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虽然躲开,可茶水还是烫红了她的手。
她疼的面色苍白。
柳紫宁唇角勾起,心情极好。
身旁的婢女嫌弃的看了眼娰明月:“连丫鬟都做不好,拿杯水也会倒了!”
“重新来过!我们夫人还等着喝水呢!”
娰明月压紧了唇角,倒了第二杯茶水,走上了前去。
柳紫宁扬唇浅笑,伸手准备接过女人手上的茶杯。
却在下一秒,娰明月突然松了手。
顷刻间那茶水倒在了柳紫宁的手上。
茶杯落地。
好巧不巧,那碎裂的茶杯碎片扎进了柳紫宁的脚上。
她疼的尖叫了声。
一旁的婢女立刻怒吼道:“大胆,故意的是吗?还敢对我们夫人动手!给我们夫人跪下!”
柳紫宁被气得不轻。
她双眸阴鸷的看着娰明月,恨不得直接废了她这条腿,毁了她这张狐媚的脸。
娰明月面容冰冷,挺直着身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柳紫宁那张脸倏地沉了下来,嗓音阴鸷的说道:“跪下!掌嘴!”
婢女也在这瞬间走上了前,一副要将娰明月按下去的意思,甚至伸手要打她的脸。
一直没有开口的娰明月却在此时看向了眼前的几人:“若我没听错的话,我应该喊您柳姨娘,柳侧妃”
“您不过是个妾室,并非王府主母!”
“我虽无身份,但我也是景寒公子带回来的!”
“如今王爷并未让我做丫鬟,而景寒公子乃燕王副将,听闻享公子之权,什么时候,您一个妾室能管到景寒公子的人身上了?”
柳紫宁也是震惊,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一直不说话的娰明月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话。
拿那老将之子来威胁她。
就算他是燕王副将又如何!
王爷让他做副将,给他足够权利,也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罢了。
“我是妾室,但我也是王爷的女人,你算什么?就算不是丫环,景寒带你回来也不过是图个新鲜!”
“还等什么,给我按下去,狠狠的打她的脸!”
娰明月那张娇俏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弧度,脑海中闪过了燕明炤在看到她时的画面。
她虽恐惧他。
可燕明炤那个样子,似乎的确对她极为不同。
“柳姨娘,您就不怕我今日伤了腿,伤了脸,他日若是王爷和景寒公子知晓,他们会如何处置您?”
原本满脸气愤的瞪着娰明月的柳紫宁在听到了这话时,迟疑了。
她不是不知道王爷在看到她时的反应。
她阴沉着脸被气得不轻,也只能放娰明月离开。
本以为是个好难捏的,结果居然是只会咬人的猫。
不过没关系,既然进了王府,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烟儿在看到了娰明月时,满脸的担心,可想起王爷在里面坐着,她只能给他示意,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娰明月揉着被烫伤的手,本想开口回答烟儿,却看到了她的眼神。
她眉心折起,进了明月阁内。
房间里。
燕明炤穿着一身黑金长袍,那张脸上明显收敛了戾气,似乎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杀伐之气,会吓到这丫头。
在看到了女人进来时,他眼眸里的冷意化了大半,“去哪了?”
娰明月想过是有人来找她了,可她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燕王。
她浑身紧绷,站在原地,恭敬的福了福身:“见过王爷!我,奴婢刚刚出去走了走!”
燕明炤倒也没有多想。
“你不必自称为奴婢!”
娰明月乖巧的点点头。
见她就坐在一旁,不敢靠近,燕明炤坐在了她的身边。
注意到她浑身紧绷,想要远离的样子。
他在她准备起身的瞬间,粗粝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腰身:“既已进了王府,就不必太过害怕!”
“你是景寒带来的人,乖乖坐着就是。”
他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抬手想要触碰,“如今这院子,你可喜欢?”
娰明月白着脸,小心翼翼的偏过了头,恭敬道:“多谢王爷关心!”
燕明炤见女人疏远的样子,眼眸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完全不像是三年前那般。
他平静的脸上,放在腿上的手却突然收紧了些许。
三年过去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彻底的忘了他。
娰明月一抬头便见燕明炤眸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她立刻敛去了目光,看向了外面的天色:“王爷,天黑了!”
燕明炤怎会不明白娰明月意有所指。
放在腰间的手不断的收紧着,见她小手用力的拽开他。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起身往外走去。
对她,如今恐怕只能徐徐图之。
只是在她起身行礼之际,刚好注意到了她手上微微泛红的伤口,他瞳仁里的眸色倏地暗了下来。
他看向了她说道:“这里是燕王府,本王是燕王,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找我!”
娰明月眉梢蹙起,低垂着眸子,无声颔首。
燕明炤见她抿唇不语,指骨收紧着。
一离开明月阁,他周身倏地充斥着冷厉怒意。
“去查清楚,娰明月之前到底去了哪?见了谁!”
独厌微微颔首:“是!”
等知晓是柳紫宁的时候,燕明炤倒是不意外。
如今他就坐在花园之中等待着柳紫宁。
柳紫宁原本在听到了王爷寻她时,面色绯红,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来了花园凉亭。
她娇滴滴的喊着:“王爷!”
燕明炤覆落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墨色,倒着茶水,抿唇不语。
柳紫宁在看到了这一幕时,立刻上手倒了一杯水,准备递给燕明炤。
燕明炤眼眸低垂,迟迟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直到看到了娰明月从明月阁里走出来。
他这才拿过了茶杯,猛然间将那茶水倒在了柳紫宁的手上。
热水滚烫,落下去的瞬间,疼的柳紫宁面色苍白,立刻就想缩回手来。
奈何这一抬头,她便看到了男人那双墨色浓稠的眼眸里满是寒意,她咬着牙根本不敢收回手。
她很清楚,这是王爷的意思。
她若是敢违抗,王爷有一万个法子来处置她。
娰明月也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就看到了燕明炤坐在凉亭里,更没想到柳姨娘居然也来了。
本不愿意打扰他们的好事,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了男人面容带着笑意,眼里满是危险的看着柳紫宁。
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拿着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柳紫宁的手上。
看着这样的燕明炤,娰明月浑身紧绷,往后退了一步。
第一眼看到这男人的时候,直觉就告诉此人很危险,万不可招惹。
没想到,现在竟然又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在明月阁门口如此这般,他是在警告她?
昨日她不该拒绝他的好意,不该开口让他离开?
她白着脸,关上了房门。
燕明炤自然注意到了。
他收回了手,将茶杯扔在了一旁,满脸不悦的说道:“滚!”
柳紫宁的手被弄得通红,一听到这话,吓得立马离开了。
燕明炤看着明月阁紧闭着的房门,眉心蹙起。
“本王替她出气,她竟然还关门了?”
独厌小心翼翼道:“也许,明月姑娘被您吓到了?”
燕明炤红了眸,阴鸷的看向了独厌:“本王吓人?”
独厌立刻抿了唇。
明月阁内,娰明月靠在门上,脑海中闪过了,梦里出现的画面,那个缠上她的男人,和死在她面前的家人。
阿炤?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燕王比阿炤更危险。
那危险的眼神,刚刚他似笑非笑的威胁着柳紫宁的样子!
简直……
她是不是不该跟着回燕王府?
如今还能离开吗?
她开了门,去找了元景寒,是他带她来的王府,如今她不是王府丫环没签下卖身契,想来也能让她离开。
元景寒倒是意外,娰明月会主动来找他。
他满脸温柔:“明月姑娘!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娰明月:“元景寒,你能带我来燕王府,是不是也可以带我离开燕王府!我想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